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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江雨
世界轻型护卫舰的发展趋势
现代轻型护卫舰最初是以二战期间护航反潜舰为基础、承担护航反潜类低强度作战的水面战舰。冷战初期,反舰导弹的出现改变了原有的海战形式,不同排水量水面舰艇的杀伤火力被导弹拉齐,导弹艇开始成为苏联军事集团的重要海上力量。
轻型水面舰艇在冷战期间得到大规模发展。苏联大规模对外出口“黄蜂”级这类导弹快艇,西方国家除美国不重视轻型战舰外,西、北欧国家都很重视近海作战力量的建设。面对苏联导弹艇的威胁,北欧和地中海的很多国家也在重点装备适合近海快速突击的小型战舰。西方国家导弹艇的装备与强调近海快速突击的苏联导弹艇不同,一开始就强调单艇战斗力的完善性。
西方国家强调导弹艇的水面近战能力,很大程度上是由于当时反舰导弹攻击轻、快目标的性能不足,除“迦伯列”、“企鹅”这类专用于攻击小艇的导弹外,导弹艇在与导弹艇作战时仍然要依赖常规武器。西方导弹艇除承担与苏联导弹艇相似的反舰任务外,还必须满足压制苏联导弹艇的作战要求,西方反舰导弹的尺寸和重量小于“冥河”的特点,也使其大型导弹艇有更多空间强化装备。火力的全面性要求促使导弹艇的尺寸和排水量不断增加,部分型号甚至已经开始装备轻量级直升机。武器系统和作战功能的发展促进了平台的发展,本来己经接近理论排水量极限的数据很快被突破,很多国家接替导弹艇的新艇,尺寸和排水量已经达到了战舰的标准。
轻型护卫舰拥有适中的排水量和尺寸,比导弹艇的适航性好,巡逻周期长,控制海域范围大,比通用护卫舰的维护使用成本低,非常适合在近海执行复杂的作战任务,己经成为近海反舰、反潜作战和巡逻警戒的重要舰种。轻型护卫舰的需求最初来源于二战期间的护航驱逐舰,但在冷战期间的装备发展和功能划分中,很快就按照两个不同的方向开始技术发展。
近海作战压力较大的地区性海军国家大都将轻型护卫舰作为水面战斗力核心,利用轻型护卫舰掩护和指挥导弹艇作战,以保证舰队具备更强的整体战斗力。随着海军装备技术发展和自动化水平的提高,轻型护卫舰的战斗力逐步完善,先进轻型护卫舰的综合战斗力己达常规护卫舰的75%-80%。冷战期间曾经以导弹艇为核心的海军力量近年来大都开始加强轻型护卫舰的装备规模。参与直接作战的轻型护卫舰具备高速船型和快速机动能力,舰载火力和火控系统先进完善,海上突击能力强,反舰、反潜和防空战斗力相对比较均衡。存在的局限在于高速船型和较坚固的船体结构致使舰体内部的空间和甲板面积相对紧张,平台规格受限时普遍采用一舰多型的设计思想。
另一类轻型护卫舰的装备方向则与主战舰思想直接对应。拥有较多海上利益的国家,面对繁重复杂的海上巡逻警戒任务,本身又拥有战斗力较为可靠的常规海军力量,并不需要依靠轻型护卫舰争夺战争期间的制海权。这些国家的轻型护卫舰虽然也有较强的战斗力,但在使用功能上却可归类于大型巡逻艇,强调护卫任务的适航性和警戒任务的灵活性,并不要求具备一线作战的装备条件。很多新舰型只具备基本的武器构成,整体设计思想介于海警和海军同类舰的中间状态。这类轻型护卫舰强调巡航状态的稳定性和适航性,内部空间充裕,舰体采用巡逻艇甚至商船的船体设计,最大航速达到中等标准,舰载武器系统的构成以单舰防御为主要功能,部分型号甚至没有远程攻击的反舰导弹,舰体的结构强度和抗打击能力也不如纯军用舰型。
中国海军装备的053系列护卫舰排水量不大,在现代舰种划分中处于轻型护卫舰范围。21世纪初开始批量服役的054是053的替代舰,其排水量和主尺度已经达到051驱逐舰的标准,武器系统性能也接近052B的条件,是可用于远海编队作战的一线水面战舰。中国海军20世纪90年代的近海作战力量由导弹艇和037系列多用途平台组成。中国沿海的海防安全形势近年来变化很快,海军在加强远洋装备和体系发展的同时,也没有放弃近海作战力量的建设和装备更新,022双体导弹艇取代了之前的021常规导弹艇,056则成为取代037系列平台的通用轻型护卫舰。在轻型护卫舰的设计过程中,中国海军同样需要考虑国外的经验和意图,在一线战斗舰和海上巡逻舰的功能选择中,056的最终选择直接体现在整体目标中。
巡逻舰还是战斗舰的选择
056是重点装备海军水警区的近海防御舰种,承担巡逻、反潜、护航警戒任务,还可以作为导弹艇群的支援力量,本身也具备较强的自卫防空、反舰和反潜能力。根据公开资料数据,056轻型导弹护卫舰舰长88.9米,舰宽11.14米,满载排水量1300吨,全柴动力,最大航速25节。按照公开图片资料,056的武器系统比较完整,拥有1门76毫米高平两用炮,2门光电瞄准的小口径自动炮,2组双联YJ83导弹发射箱,尾部飞行甲板平台上安装1套八联近防导弹发射装置,在防空导弹发射平台下的舱体内设置2组反潜鱼雷发射装置。056的整体设计遵循护卫舰的基本规矩,但与其他国家同类海军装备对比,却可以感受到056采用的设计思想。
新加坡引进德国技术的“胜利”级导弹艇长62米,宽8.5米,吃水只有2.5米,满载排水量600吨,采用4台总功率18763马力的柴油机,4轴推进,最大航速达到35节;武器系统包括1门76毫米速射两用炮,4挺12.7毫米机枪,2组三联反潜鱼雷,2组八联垂直发射的“巴拉克”点防空导弹,主战武器则是2枚双联“鱼叉”中程反舰导弹(可以很容易地更换成四联发射装置)。“胜利”级的德国原型火力虽然没有这么强,但却拥有直升机平台。越南海军装备的俄罗斯“毒蜘蛛”导弹艇,拥有1门AK-176M和2门AK-630舰炮,4组四联“天王星”反舰导弹,最大航速也可以达到35节。以色列海军“萨尔”4级也是导弹艇重火力的典型。大型导弹艇在冷战后期达到了技术上的顶峰,但武器技术的发展和海上对抗环境的变化,使快速导弹艇的装备条件和适航性要求迅速提高。冷战中期,西方大型导弹艇排水量在300-500吨,部分型号已经处于艇/舰排水量的交点。西方导弹艇护卫舰化的趋势非常迅速,冷战后期的“狼”级和“萨尔”5级轻型护卫舰,排水量已经增加到1000吨以上。
作为中国海军最新装备的轻型导弹护卫舰,056舰载火力强度维持在大型导弹巡逻艇标准,但最大航速却存在10节左右的差距,
单纯依靠舰载武器很难在对抗中获得优势。056的舰载火力与此前中国海军装备的大型导弹护卫艇相当,反舰导弹火力只有022双体导弹艇的一半。按照国外类似火力性能导弹艇的规格衡量,056的对应排水量为600-750吨,大致与俄罗斯的“毒蜘蛛”大型导弹艇相当,多出的600吨排水量只是为了满足直升机装备的需要。
轻型导弹舰装备直升机的例子并不少,包括以色列海军的“萨尔”4.5级“埃利亚”号,与056排水量接近的“萨尔” 5级更是重火力的典范。德国的K-130(满载排水量1750吨)、瑞典的“维斯比”和以色列的“萨尔”5(1200吨),都是现有轻型护卫舰中强化战斗力的典型。K-130和“萨尔”5的武器系统可满足多用途的需要,“维斯比”则是强化低信号特征的通用平台,这三型护卫舰的最大航速也都达到了30节。
上述三型导弹护卫舰都是作为一线战舰设计的,采用了比较完善的武器系统和低信号措施,“维斯比”更是应用了堪称海上“F-117”的全隐身设计。根据国外轻型护卫舰的装备条件,“萨尔”5级舰载武器的综合战斗力最强,武器系统的构成比例甚至超过苏联战舰。按照以色列海军水面舰队的实际作战环境,“萨尔”5的功能被确定为导弹艇的编队指挥舰,将通用护卫舰的武器系统集中在小型平台上,付出的代价则是舰上活动空间减少、舰面甲板面积被舰载武器挤占等。“萨尔”5受到舰体尺寸和空间限制,取消了轻型护卫舰的标准主炮,舰载作战系统集中在近程对空自卫反导防御,完全依靠反舰导弹执行对海作战任务,重武器布局导致作战功能较为单一。
K-130是德国为出口设计的轻型导弹护卫舰,舰载武器同样以全面完善为目标,具备航速快和海上机动性好的优势。056相比这些战舰的武器强度要弱很多,甲板上舰载武器和雷达的分布也比较分散,反潜系统集中安装在上层建筑和甲板下舱室内,人员工作环境和可使用空间相对较好。
从外在条件分析056的技术状态
053系列是中国海军第一代导弹护卫舰,是在中国海军需要加强近海作战能力、但导弹艇和火炮护卫舰却无法满足要求的情况下,采取以造代修方式替代早期旧式护卫舰的成果。受到当时中国海军装备技术条件的限制,053被设计成速度较低(受动力限制)的大型化近海导弹艇。053H的建造确立了第一代护卫舰的装备标准,火箭深弹、2门主炮、4门高炮和2组反舰导弹成为导弹护卫舰的基本装备。随后的053H2虽然对053H进行了技术完善,但仍然维持着053系列的基本装备条件。053H2是首型达到近代技术标准的近海导弹护卫舰,技术水平和装备条件远比急就的053H要好,但仍然没有脱离053H系列大型导弹艇的装备范围。053H2G/H3是053平台改进的极限,在完善战斗力的同时虽然扩大了平台尺寸,但仍然没有脱离早期053设计所存在的局限,这两个改型只是作为054服役前填补空白的过渡。20世纪90年代早期装备的053H2G(“江卫”级)只是通过增大舰体尺寸和排水量的简单方法,在舰首增加了1组防空导弹发射装置,结合在053H1Q上釆用的改造措施,用1门尾炮换来了可容纳直-9的直升机平台和单机库,具备了较为完善的近海、对空和反潜作战条件。053H3则用HHQ-7替代了庞大笨重的HQ-61,改善了舰面武器系统布局且提高了防空装备水平。
K-130和“萨尔”5都是按照全功能护卫舰的要求设计的,只是利用近海作战对任务系统要求低的特点,减少了不必要的武器和传感器设备空间,再用降低续航时间等措施减少日常消耗,通过降低单航次总消耗减小尺寸和排水量,最终实现小平台拥有重武装的设计目标。053H设计时的技术条件虽然比较落后,但最初的设计要求与K-130的差异并不大,除了小型化平台和柴油机动力外, 武器系统的构成几乎就是051的比例缩减版。和051相比,053H主炮从双130口径降低到双100,维持4组双37高炮(051为双57/37各2组),减去了051上用处不大的4组双25高炮,反舰导弹则是将三联旋转轻量化到双联旋转。052在051基础上实现了防空导弹和直升机上舰,052B则是在052基础上突破了单舰区域防空。054是在护卫舰标准平台上应用了052的武器系统,而改进型054A则直接对应防空性能更好的052B。相比中国海军前两代驱护舰的发展脉络,056并没有直接对应的上一代装备,对应的是中国海军20世纪60年代开始装备的037近海反潜舰。这种明显的替代性型号延续,使056更强调近海防御作战装备的通用化和低成本化。
056虽然达到了轻型通用导弹护卫舰的标准,但导弹武器系统的火力强度相对较低,只有最基本的雷达和光电传感器配置,平台的航速不易保证战术运动要求,电子对抗系统也不足以保证高强度对抗的需要。按照装备条件分析,056是以反潜巡逻为主要作战任务、拥有较完善作战能力的大型近海巡逻舰,在和平时期可用来执行近海警戒、巡逻监视和救援任务,战争期间则在港口和近海交通线上执行反潜巡逻任务。采用柴油机动力的056巡航速度约为14-17节,最大巡航距离3500-4000海里,不进行海上补给的单航次巡逻时间在21天左右,最大航速按公开资料为25节,与早期的053H并无大的差异,但如果以反潜作战任务要求为标准则明显不足。现代常规潜艇的通气管速度为8-10节,水下最大航速在15节以上,按照二战期间水面舰艇反潜作战的标准,25节航速勉强能保证近距接触性反潜,难以满足大海域应召反潜的要求。中国海军护卫舰的航速在25-27节,但多用途驱逐舰的航速要求则在29节以上,就是为了在编队巡航中满足反潜追逐的要求。
056的航速只能保证近距离反潜跟踪,不具备攻势反潜的阵地更换和追击要求,速度问题限制了其单舰反潜作战条件。作为反潜打击力量的延长手段,056的优势是舰载直升机飞行速度快,到达阵地的时间只有056的20%左右,能够在舰载声呐搜索到目标后快速定位识别,并为056提供超过舰载鱼雷射程的远程打击手段。056与直升机的配合只是半固定的组合关系,直升机可以提供远距离反潜火力,弥补056反潜鱼雷射程小于声呐探测距离的弱点,缓解056全柴动力最大航速不足的缺陷。直拥有常规标准的海面搜索设备,可提供约100千米搜索距离,对海早期预警距离可以达到150千米,还可为YJ-83导弹的超视距对海攻击提供目标定位和中段修正。
中国沿海有着第一岛链的诸多岛屿和自然海峡,地理条件限制了中国出海口的数量,也局限了中国沿海水域的纵深,致使中国海军在没有真正突破岛链限制前,必须保持并持续加强近海作战力量。中国周边国家近年来大力开发和装备潜艇,日本、韩国和东南亚国家都在强化潜艇力量,尤其是和中国在东海存在尖锐矛盾的日本,更是拥有亚洲除中国外最强的常规潜艇部队,其潜艇更新速度快,技术水平高,装备规模比较可观,新型AIP动力潜艇装备数量更是逐步增加,已经成为中国海军近海作战中最大的水下威胁。面对周边国家常规潜艇装备数量和质量的提升,现有037反潜护卫艇和053护卫舰技术水平却较差,船体和设备老旧,改造发展潜力低,难以满足与现代常规潜艇对抗的要求。
中国海军批量装备的054A从导弹护卫舰技术水平好,战斗力强,但在近海作战中显得排水量过大,维护成本也太高,中国海军现有条件也不能保证通用护卫舰的足够装备规模。054A正在逐步取代早期的053H系列护卫舰,为了加强近海作战装备条件,极须釆用低成本的通用护航舰来替代037,承担起类似二战期间护航驱逐舰/护卫舰的功能。(未完待续)(作者署名:舰载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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