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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鉴“反介入”通则
为了实地践行“反介入”那引人入胜的逻辑,日本和中国都建立了多层式防御,以使其消耗战略的效用能 最大化。战争最初阶段,旧日本海军和解放军海军都会在偏远海区展开行动,在尽可能远离本土的区域对敌方 发动邀击战。当他们后撤到下一个防御位置时,更多的部队和武器也会加入进来。对手在步步进逼的同时,遭 遇的抵抗只会越来越激烈;防御者发起攻击的强度将越来越大,以加快入侵者的消耗速率。
对日本海军而言,前出部署的岸基飞机和潜艇构成防御圈的第一线。当美国舰队强行冲破这道壁垒之后, 它将与日军夜战部队遭遇,后者会设法进一步削弱美方幸存部队的实力,直至决战开始。而对解放军海军和二炮而言,远程陆基飞机以及反舰弹道导弹将发动第一波打击。当美国舰队靠近中国海岸时,它还会遭遇事先埋 伏好的搭载有反舰巡航导弹的潜艇和隐形导弹快艇,以及其他装备短程导弹的部队。
旧日本海军和解放军海军期望收致的战术效果也很类似。两支海军都试图利用其水面和水下部队的隐匿性 与突然性(削弱对手他们也都认为以鱼雷和导弹实施的饱和攻击乃是压倒敌方防御的有效手段。最后,日中两国都发展了以射程超越对手为导向的尖端科技。值得一提的是,托庇于空中力量和导弹的发展,旧日本海军及中国海军完全有能力在敌军打击兵力接近本方海岸、实施报复之前就从陆上直接向其舰队投射火力。
类比法的缺憾
没有哪种历史类比是完美无缺的。必须承认日本和中国的例子存在不相吻合之处,但即使是两者的反差也足以提供富于成效的洞见,帮助我们判断中国的“反介入”挑战到底在多大程度上与旧日本帝国的“闭门”战略相契合。而其中最显著的差异似乎会令中国获胜的前景不甚乐观。
在战斗力方面,当年的旧日本海军对美国海军构成严重的威胁。日本宣称它的舰队训练极为有素、编成也 很均衡,足以控制亚洲海域。从战术角度看,日本海军的武器位居世界最佳之列。20世纪30年代的侵华战争则 使帝国陆军经历了实战洗礼,为检验和改进其战争学说提供了练兵场。基于以上优势,日本海军预测美日战争的高潮将是一场发生在两支规模相近、技术水准相当的舰队之间的宏大会战。
相反,解放军海军大体仍是一支海上拒止型兵力,它缺乏在较远距离投射及维持海军力量的能力。现代化装备(在其武器总量中)所占的比重正在上升,但大量过时的平台仍在给海军造成拖累。解放军海军目前依然在追赶美国海军的途中,而中国武装力量自1979年以来还没有打过一场大规模战争。因此,解放军海军尚无能力在开阔大洋与美国舰队一决高下。中国还须花相当多的年头才能建成一支名副其实的蓝水海军---如果他们确实以此为目标---然后才能够和美国海军部队展开一对一的较量。
现状
虽其如此,长期趋势仍显示中国拥有远为优越的条件去实现其宏大战略目标。中国的经济优势十分突出,这使得它的“反介入”乃至通用型兵力在数量和质量增长上都超过了当初日本规划者为本国设想的上限。在一场可能的漫长战争中,中国巨大的工业产能还会给解放军海军带来装备数量上的优势;即使这些装备在战时遭到损耗,重新生产速度也会很快,这是当初的日本海军从未享受过的奢侈。
“二战”前的日本经济形势极不稳定,随时都有进一步恶化的风险;与此同时,美国却在从大萧条的破坏 中恢复过来。太平洋战争前夕,美国的经济和工业潜力分别达到日本的12倍和10倍。战时的舰船建造状况可以作为有力佐证:从1942年到1945年,美国船厂新造作战舰艇的总吨位足足有日本的5倍以上。
作为对比,2012年中国经济总量大致相当于美国的一半(据IMF《世界经济展望》2013年10月版数据)。如果目前的增长率能够延续,中美之间的差距将进一步缩小。中国在工业和资源方面的基础较当初的日本也远为优越。中国现已成为世界最大的造船国之一,其海军船厂正以惊人的高速兴建各种类型的军舰。一言以蔽之,日本注定要输给美国,中国则更有希望弱化美国的物质优势。
化“反介入”为战略胜利
最后,日本最终战败背后的原因可以作为中国“反介入”战略的前车之鉴。第—,旧日本海军技术上的优越程度不足以弥补日本在整个太平洋战争中的战略失误。日本帝国未能在西太平洋建立起足够多的部署有岸基居 航空兵和潜艇的前进基地,这使得其消耗战略无法奏效。第二,虽有优秀的武器,但倘若战略学说不够健全、无法对武器加以妥善运用,则作战效果仍旧无法确保。例如,世界一流的日军潜艇因为用兵战术不得当,在战争期间几乎未能取得任何战果。纸上的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上述教训对解放军海军同样适用。
不过太平洋战争的结果本身也不足以宣判中国的“反介入”战略必将会以失败告终。毕竟,扭转太平洋战争大势的几次主要会战---包括中途岛和瓜岛---美军都只能说是将将获胜。如果幸运之神在其中任何一战中青睐了日本,美国为胜利付出的代价都会剧增。尽管美国海军拥有一系列优势,它还是要历经整整30个月的艰苦奋战才能把日本的“反介人”壁垒彻底摧毁。
即使是奉行着一种高度错误的战略,日本在被击败前依然给美国造成了严重损失。古语云,过程和目标同等重要。中国是否能避免旧日本帝国的战略错误,解放军海军是否能最大限度地发挥其武器的效能,这都是影响极其深远的问题。如果中国从前述历史中汲取教训,等待着美国的也许会是一项更为难缠的“反介入”挑战。关于中国战略的争论仍将继续,战略家们理应把历史书常备手边,方可温故知新。(作者署名:文/吉原恒淑(美国) 译/罗伦士 现代舰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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