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壤10日举行庆祝朝鲜劳动党建党70周年阅兵式,朝鲜军人走出整齐的方阵通过金日成广场,广场上挂着书写“战无不胜的朝鲜劳动党万岁”的横幅,飘扬着党旗和国旗,上空还有很多气球,充满了上点年纪中国人都熟悉的热烈气氛。
中国互联网上出现了一些嘲弄声,其中有些所表现出的不友好,即使放到韩美日最敌视朝鲜的社会里,也属于很扎眼的。我们想说,那部分国人这样公开数落朝鲜,不是他们有尊严的表现。他们显然也代表不了中国公众对朝鲜的集体态度。
朝鲜这些年的国家道路与改革开放的中国出现了一定差异,同中国相比,朝鲜面临了更多困难,处于国际制裁中,这些都是事实。中朝在核问题上出现严重分歧,也是事实。但所有这一切都构不成一些中国人嘲笑、羞辱鸭绿江对岸的理由。
朝鲜的困境有其自身原因,但它也有相当一部分是东北亚没有彻底摆脱冷战,朝鲜半岛成为冷战最后死角促成的。苏联解体对中国与对朝鲜的冲击完全不同,世界变局带给北京与平壤的感受也很不一样。朝鲜把握全球化机会的风险要大得多,当美韩不断在其家门口联合军演时,可以想见朝鲜对国家安全的担心会有多重。
中国当年走向改革开放,对国家安全的自信是首要前提。而朝鲜作为只有8万平方公里2000余万人口的国家,最缺的就是这种自信。
朝鲜试图以拥核一劳永逸解决安全问题,这不切实际。但它对安全的焦虑值得体谅。外界不应视其为“怪物”,认为一切都是它“自找的”,而应共同努力帮助它重获安全感,为它改变国家安全战略创造条件。
傲慢与偏见大多是出于无知和短视。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国家愿意自我封闭,当一个国家对外开放遭遇困难时,往往有局内者并不容易挣脱的逻辑。从朝鲜不断有意引起外界注意的各种动作和声音中不难看出,这个国家实际渴望与世界交流,强烈希望发展,而且近来在经济上也有动作和收获。
中国社会作为“过来者”,尤其应当对朝鲜的难处比其他国家多有几分体会。我们坚决反对朝鲜拥核,但不反对与朝鲜做朋友,这当中的界限中国作为一个大社会应当有胸怀和能力划清楚。
中国互联网舆论场保持着相当的开放性,是各种情绪的释放场,出现对朝极端言论不足为奇。但是面对社交媒体上的这些声音,中国主流社会应当有定力,并且让外部世界看到这种定力的表现,避免我们这个东方大社会遭到外界的误读。
中国需要尊重朝鲜,这种尊重不仅来自政府,还需来自中国的民间。我们应当尊重朝鲜的政治选择,也尊重它没有干扰中国国家利益的一些其他选择。朝鲜的有些事情我们可能“不喜欢”,但一个大国社会能够包容周边社会的多样性,这是应有的气度。
中国走在发展的路上,我们深感本国社会同西方社会在治理方式上的某些差异是很难克服的。我们由此应当想到,朝鲜社会同我们的有些差异大概也有其内在的原因。
当然,我们希望朝鲜不断取得我们所理解的社会综合发展和进步,但这种希望应当是平等、谦和的,而不应是高高在上的。
事实上,中国主流社会深谙这些道理,中国政府对朝友好关系的总基调受到广泛支持。互联网上不尊重朝鲜的那些声音是中国社会一些碎片看法的网上特殊集纳,这是互联网的一个顽疾,中枪者又岂止朝鲜这一个靶子。
学会尊重别人是一个人走向成熟的重要内容,这个规则会从人之间扩大到社会之间和国家之间。这个世界千姿百态,有些国人却对朝鲜意见最大。除了核问题是个原因之外,那些人大概还需反思一下:他们自己是否钻了什么牛角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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