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解放军报》刊发整版文章,剖析抗战期间的“汉奸现象”,而国防部网站在转发时还配发大量中外历史照片。文章追溯了“汉奸”的起源和定义。文章指出,中国是唯一一个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伪军数量超过侵略军队数量的国家,这确实是一个极其可悲的历史现象。文章指出,抗战中投降日军的国民党将级军官达58人之多,成建制投敌的国民党军队达五六十万人,追随汪精卫降日的国民党中央委员居然也有20多人,并由此构成了汪伪政权的班底。而共产党在抗战时没有一个降日的高级将领或中央委员,也找不到一个营、一个连成建制投敌当伪军的部队。对于现在,文章说,西方国家搞“颜色革命”和“政治转基因”工程愈演愈烈,一些政治上的意志薄弱者和利欲熏心的贪婪之徒,已经或正在成为敌对势力捕猎的对象。今天的中国应该铲除滋生汉奸的土壤。
历史的拷问
——抗战期间“汉奸现象”的文化透视与现实反思
■刘新如
一个有自省精神的民族,才有远大的未来。
70年前那场改变中国和世界历史进程的战争,给我们留下了太多值得回味的东西。
今天,我们纪念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不仅要重温胜利的荣光,激发民族的骄傲和自豪。而且要反思历史的“痛点”,铭记民族的耻辱和教训。
应该说,“汉奸现象”就是抗战期间中华民族最大的“痛点”。我们赞美近代中国百年沉沦后的民族觉醒达到了空前的程度,无数中华义士用生命和鲜血谱写了气壮山河的反抗外来侵略的英雄史诗,但也不能忘记,在中华民族最危险的时候,多少民族败类变节投降、卖国求荣,认贼作父、助纣为虐,在中国历史上留下了奇耻大辱的一笔。直到今天,抹黑英雄、洗白叛徒、为汉奸“翻案”的奇谈怪论,仍在挑战我们的价值和道德底线。
历史因多元、复杂而愈显其波澜壮阔。重新审视历史的创痛,晾晒民族虫蠹发霉的一面,深刻反省“汉奸现象”,彻底扫除美化汉奸的雾霭,对于培塑国人的民族气节和民族精神,牢固确立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凝聚起实现中国梦强军梦巨大精神力量,无疑具有重要的历史意义和现实价值。
沉渣泛起
——民族抗战中的一股历史逆流
电影《地道战》里有一个耐人寻味的场景——民兵队长高传宝在大槐树下敲钟传达情报:来犯的有“一百多鬼子,二百多伪军……”对这一传为笑谈的镜头,我们又怎能一笑了之?
要说“汉奸”,顾名思义得从汉朝讲起。据清人《汉奸辨》云,“中国汉初,始防边患,北鄙诸胡日渐构兵。由是汉人之名,汉奸之号创焉。”
作为一个王朝,“汉”成了中国第一个具有帝国形式的稳定实体,作为帝国子民一个文化符号——“汉人”,其奸细自然被称为“汉奸”。
汉奸是一个特定的历史概念。按照《辞海》定义,汉奸原指汉族之变节败类,后演变为“中华民族中投靠外国侵略者,甘心受其驱使,出卖祖国利益的人”。
汉奸的鼻祖,当属汉文帝时和亲匈奴的陪同侍臣中行说(音读“月”)。此君为报私愤一到匈奴就投降了单于,为其出谋划策,“对症下药”地对汉朝进行军事袭扰,甚至直逼长安城下,一时成为大汉王朝的“心腹之患”。
鸦片战争时期,出现了中国近代意义上的汉奸。到了清末中国沦为半殖民地时,媚美、英、法、意、葡、西诸列强之各色汉奸多了起来。
中国近代史是一个造就英雄的历史,也是一个出产汉奸的历史。随着1931年九一八事变的爆发、日本对华侵略的屡屡得手,“汉奸现象”的历史沉渣泛起滔滔浊浪。
1932年3月,伪满洲国在长春成立,清王朝末代皇帝溥仪被日本人扶上了“执政”宝座,再一次心甘情愿当上了“儿皇帝”,这是近代列强入侵中国以来第一个以国家面目出现的汉奸伪政权。
1938年12月,身为国民党二号人物的副总裁汪精卫,竟然从陪都重庆出逃越南河内,公开发表“艳电”叛国投敌,并于1940年3月在日本军刀支撑下成立汪伪“国民政府”,做了近代以来中国历史上最大的汉奸。
在此之前,以王克敏为首的伪华北政府、梁鸿志为首的南京“维新政府”,以及内蒙德王伪蒙政权和冀东自治政权就已粉墨登场。而汪精卫的特殊身份有一定的“号召力”,再加上日汪的狼狈为奸、软硬兼施,一时间大大小小的汉奸如过江之鲫,形形色色的伪政权似一簇簇“恶之花”,绽开在饱受侵略者蹂躏的神州大地上。
从这些赤裸裸的自白中可以清楚地看出,其灵魂是多么肮脏、丑陋和低下。
与大汉奸相比,低级点的汉奸理论就是“人总得活着”。当问及作为中国人为何当伪军不当八路军时,有的伪军竟作答:伪军有军饷,能养家。
其实,汉奸们活得很悲哀,因为他们没有祖国;汉奸们活得很卑贱,因为他们没有灵魂。
汉奸的繁衍,反映出我们民族的核心凝聚力和精神支柱出了问题。中国有两千多年的封建文化思想,封建君主专制造就了许多国人懦弱和奴性的性格,“中庸仁厚”“明哲保身”等传统文化的糟粕,对国人心灵造成极大侵蚀。“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利己主义思想、“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处世哲学,忍气吞声、随遇而安、逆来顺受等传统心理,使得一些人在国难当头时很容易叛国变节,跪拜在日本帝国主义的铁蹄之下。
“夫人必自侮,然后人侮之,家必自毁,然后人毁之,国必自伐,然后人伐之”。抗战时期汉奸之所以大量出现,主要是由中国自身的原因造成的。汉奸的产生与中国近代长期不统一密切相关。旷日持久的内战,使近代中国没有形成一个强有力的中央政府,地方上各自为政,致使一些民众地域观念很强,缺乏国家认同意识与归属感。这种被孙中山称为“一盘散沙”的状况,为外国侵略者对华推行“以华制华”和“分而治之”的政策提供了便利。民国建立后,并未给国家和人民带来安定和幸福,相反是独裁统治,吏治腐败,军阀混战,外强凌辱,国运日衰,人民生活水平极端低下,造成社会离心力加剧,为汉奸思想的流行打开了通道。
当我们研究抗日战争史时发现,抗战中投降日军的国民党将级军官达58人之多,成建制投敌的国民党军队达五六十万人,追随汪精卫降日的国民党中央委员居然也有20多人,并由此构成了汪伪政权的班底。而共产党在抗战时没有一个降日的高级将领或中央委员,也找不到一个营、一个连成建制投敌当伪军的部队。
何以出现如此迥然不同的结果?在国民党的指令中,有可以“保存实力、暂时投降”的谕戒。与此相反,在共产党的入党誓词中,有一句近百年不变的铮铮誓言:“永不叛党”。历史上党内虽也有叛徒,但终没有形成气候。
抗战期间,德国驻华大使陶德曼在给德国外交部的密电中,这样描述蒋介石对中日“调停”的态度:“他(蒋介石)秘密地告诉我,假如他同意日本要求,中国政府会被舆论浪潮冲倒,会发生革命,唯一结果就是中国共产党会在中国占优势,这就意味着日本不可能与中国议和,因为共产党是从来不投降的。”
“共产党是从来不投降的”!这是一句震人心魄的大实话。在共产党的字典里,确实没有“投降”“变节”的字眼。中国共产党提出的坚持抗战、反对妥协,坚持团结、反对分裂,坚持进步、反对倒退的方针,成为危难之际全民族奋起抗战的价值引领;共产党人用“压倒一切敌人,而决不被敌人所屈服”的壮举,给一个饱经屈辱的古老民族注入了“沛乎塞苍冥”的英雄之气。
岂容“翻案”
——把汉奸永远钉在历史耻辱柱上
抗日战争的硝烟已经散去,但战争遗留的“汉奸现象”依然横亘在历史与现实之间。
中国历史上不乏奸人,诸如石敬瑭、秦桧、张弘范、吴三桂、洪承畴之流,这样的人历朝历代都遭人唾弃。想不到的是,较长一段时间以来,一些人竟然打着“解放思想”“言论自由”的幌子和“学术研究”的旗号,随意“任性”地解构历史、歪曲真相,为抗战期间的汉奸、卖国贼叫好、翻案,造成真假难辨、是非不分、黑白混淆。特别是随着社会思潮的多样、多元、多变以及西方国家策动“颜色革命”的影响,诋毁英雄、美化汉奸成了意识形态领域不可小觑的一个问题。
其一,一种流行的观点认为,应“以个人生存需求为最重要需求”“出于从对个体生命的尊重出发,则汉奸的选择也不那么不可饶恕”。
这完全是一种为汉奸张目的歪理。诚然,人有维护自己生命的自由,但对一个国家、民族而言,舍生取义、捐躯为民,是必须始终不渝坚守的核心价值;对一支军队来说,精忠报国、视死如归,是无论何时何地的惟一选择。
“天下有道,以道殉身;天下无道,以身殉道。未闻以道殉乎人者也。”“临大节而不可夺”,是古往今来仁人志士推崇的行为准则。“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文天祥,“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的岳飞,“国破尚如此,我何惜此头”的抗日英雄吉鸿昌,“宁死不当俘虏”的东北抗联八名投江女战士,就是他们中的典型代表。
在侵略者的野蛮行径面前,“你为个人的生命考虑”,但是以牺牲更多人的生命和民族利益为代价,汉奸们的这种“苟活”还有一点正义的良知和生命的尊严吗?
倘若按照上述“汉奸理论”行事,活着就是“最重要需求”,为国捐躯倒成了“傻老冒”,中国人还能站起来吗?我们这个民族还有希望吗?
其二,有人公开宣称,“殖民就是进步,殖民时间越长越先进,汉奸在客观上起到了促进历史进步的作用”。
这种论调可谓荒唐至极。作为十八九世纪帝国主义的产物,“殖民”一问世,就是带着血腥和掠夺印记的东西。一个国家进步与否,和有没有被殖民没有必然联系。像非洲许多国家也被殖民很久,非但没有什么进步发展,反而成为这个星球上最贫穷落后的地区。一些人的“汉奸思维”只看到殖民者带来的些许小利,却忽略了因殖民所遭到的歧视、暴行以及所导致的种种恶果。世界上哪有一个国家完全靠殖民,实现经济独立、政治民主、人民幸福了?
美化殖民完全是一种没有一点正义感的虚幻想象。背叛民族、背叛祖国、背叛同胞,甘当日本帝国主义的走狗,只能在历史上起到一点反面教员的作用,何谈任何意义上的进步?尤其像我们这样一个落后的半封建半殖民地的大国,只有实现独立自主,才能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无论在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中国绝不能成为仰帝国主义鼻息的附庸。
其三,尤其令人愤懑的是,有的著名学者竟然辨称:有些汉奸如汪精卫“他自己下地狱,为的是减轻老百姓的痛苦”,“作为抵挡日本人欺压人民的缓冲器,这样的汉奸非但没有错,而且是真正的英雄。”
这种公然为汉奸翻案的言论,实际上已经超出了自由和道德的底线。
稍微懂得历史的人都知道,汪氏一伙叛国投敌给当时抗战局势造成“超级震荡”,不仅直接削弱了抗日实力,打击了抗战信心,而且帮助日本人屠杀抗日军民,筹粮筹款,掠夺资源,进行殖民宣传和奴化教育,完全沦为侵略者的打手和帮凶。一个出卖民族尊严的人,怎么会是“英雄”?一个出卖国家利益的人,怎么会“没有错”?
汉奸就是汉奸,卖国贼就是卖国贼。不论你说得多么天花乱坠,不管打着什么华丽旗号,老百姓心中自有一杆秤。当年,面对所谓“和运”“保民”“曲线救国”的汉奸论调,爱国侨领陈嘉庚有一个简单的判断:“敌未退出我国土即言和当以汉奸国贼论”,这一提议由国民参政会第二次大会通过,并被后人誉为“古今中外最伟大的一个提案”。据称,当时主和派的汪精卫在念到该提案时脸色发白。
想不到,当年汉奸卖国“视降敌为保民,称亡国为和平”的陈词滥调,今天居然成了为汉奸翻案的借口和依据。
英雄岂容亵渎,汉奸岂容美化。诋毁英雄、美化汉奸成了时尚,则离亡党亡国真的不会太远了,苏联解体、东欧剧变和“阿拉伯之春”不就是前车之鉴吗?
历史验证了一条真理:凡是出卖祖国,甘当汉奸走狗的民族败类,最终绝无好下场。汉奸们的叛国罪行,永远记在中华民族的史册上;汉奸们的名字,牢牢地刻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痛定思痛
——中国还会再出汉奸吗
汉奸,可以说是我们民族历史上永难消除的一块伤疤。兵荒马乱的战争年代已经渐行渐远,但曾给国家民族带来深重灾难的“汉奸现象”并未绝迹。
君不见,就在我们现实生活中,一些人继承了汉奸先辈的衣钵,成为出卖民族利益的新一代“经济汉奸”“政治汉奸”“网络汉奸”等。
君不见,西方国家搞“颜色革命”和“政治转基因”工程愈演愈烈,一些政治上的意志薄弱者和利欲熏心的贪婪之徒,已经或正在成为敌对势力捕猎的对象。
君不见,今天的中国产生汉奸的土壤仍然肥沃,“汉奸理论”“汉奸思维”并未清除,甚至在新形势下有了某种“创新发展”。
假设八国联军、英法联军再进北京,大小汉奸们会不会“箪食壶浆,以迎王师”?假设甲午战争、抗日战争重新打响,“维持会”“皇协军”会不会再度登场?
一个非常现实的严峻课题摆在我们面前——应该怎样铲除滋生汉奸的土壤?
——致力国家强大。汉奸个人的悲剧,其实也是近代中国的悲剧。试想,如果当时中国是一个富裕强大的国家,又怎么会遭到外敌的侵略?如果当时中国政府是为人民谋利益的政府,又怎么会有汉奸的大量出现?物质基础影响或决定政治选择。只是简单地提“爱国”口号往往是苍白无力的。中国梦是国家的梦、民族的梦,归根结底是人民的梦。在增强国家综合实力、实现民族由大向强跃升的同时,更多地让人民群众从实实在在的获得感中,体味国家理念,涵养家国情怀,从而把自己的命运与国家、民族的命运紧密联系起来,这就从根本上祛除了产生汉奸的条件和基础,这本身就是一种震慑外敌的强大软实力。
——砥砺民族气节。“相看白刃血纷纷,死节从来岂顾勋”。自古以来,中华民族就崇尚“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的民族气节。民族气节,是一个民族在政治上和道德上坚定的志气和节操。作为爱国主义和民族精神的集中反映,民族气节是一个民族赖以生存的精神脊梁,这个脊梁弯曲了,整个民族都会低头。人格是国格的基础。只有人的站立,才有一个民族的站立。汉奸心态不除,民族脊梁难硬。没有民族气节,没有民族精神,你经济力量再雄厚,也不过是强盗手中的窃取之物。“一个民族只有从精神上站立起来、强大起来,才永不颓谢”。
——高擎法治利剑。世界上没有一个国家像中国这样饱受汉奸之害,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各个国家对“汉奸现象”采取了超过一般暴力的残酷镇压和道义谴责。自诩是世界人权典范的法国,二战胜利后,戴高乐政府成立了整肃委员会,一旦发现战争期间的通敌者统统依法枪毙,对于叛国者起到了强力震慑的作用。有的国家还专门立法,惩治那些“汉奸”及为“汉奸”翻案的人。相形之下,历史上深受汉奸之害、而今又厉行全面依法治国的中国,更要拿起法治的武器,对汉奸卖国贼及其为之翻案行为狠狠打击,彻底整肃,决不手软。
——锻造忠诚品质。习主席强调指出:“对党绝对忠诚,要害在‘绝对’两个字,就是唯一的、彻底的、无条件的、不掺任何杂质的、没有任何水分的忠诚。”忠诚是当代革命军人第一位的政治品格。只有保持纯而又纯的“忠诚度”,坚定政治信仰,不做“两面人”,克服“伪忠诚”“亚忠诚”现象,才能塑造新一代革命军人的好样子。大是大非见忠诚。在新的征程上,面对不见硝烟的战场,我们需要始终保持清醒的政治头脑和坚定的政治定力,大力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旗帜鲜明地同诋毁英雄、美化汉奸等错误思潮作坚决的斗争,永葆对党绝对忠诚的政治品质。
历史掀开了新的一页。作为一种社会赘瘤,“汉奸现象”应时而生、应时而灭,而我们铲除滋生汉奸的土壤,同“汉奸现象”作斗争正未有穷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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