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德军“斯图卡”俯冲轰炸机

　　美国《国家利益》双月刊12月2发表题为《空中烈焰：军事史上的五大空战》的文章，作者为迈克尔·佩克，全文编译如下：

　　空战历来是短促、疯狂和血腥的。虽然人类从1000年前就开始在陆地和海上互相厮杀，但空战却只有100多年的历史。不过，它迅速赶了上来。1903年，莱特兄弟进行了历史性的飞行;1911年，意大利人轰炸了利比亚部落;1914年，空战出现;1918年，德国和英国轰炸机互相空袭对方的城市。到一战结束，单是英国皇家空军就拥有2.2万架飞机。

　　1917年的“血腥四月”也展示了空战的发展进程。德国精英战斗机飞行员们(比如曼弗雷德·冯·里希特霍芬)在英国战斗机中穿插。英国在此次空战中损失275架飞机。26年后，1943年7月和8月，纳粹德国空军总共损失了3200架飞机。

　　此后，空中力量成为一种至关重要的战争武器。

　　以下是历史上最大的5次空战。

　　不列颠之战

　　最著名的空战就是不列颠之战。这在一定程度上是因为这场空战已经成为英国神话的一部分，英国出品了大量军事文学和影视作品来描述这场空战中英军的表现。

　　还有一部分原因是，1940年夏秋的战斗的确充满戏剧性。之前，人们认为空中力量只是辅助地面部队的一种资产。但不列颠之战提出了空袭有可能导致一个国家投降的可能性。(在美国，这种观点仍然没有完全消失。)

　　最初，要紧的是水面而非空中。德国陆军轻而易举地横扫波兰和法国。如果德军能够登陆英国(小小的英国陆军在法国战役中已遭重创)，那纳粹旗帜就将在大本钟上方飘扬。

　　可是，屹立在德国陆军和伦敦(就像当年站在拿破仑和伦敦)之间的是英国皇家海军，而纳粹德国海军不是它的对手，但纳粹德国空军却有可能在一场飞机与水面舰艇的对抗中获胜。但是，在“斯图卡”式俯冲轰炸机有可能击沉英国战舰和驱逐舰前，德国人必须扫除将奋起保护海军的英国皇家空军战机。

　　德国人轰炸了英国的机场，但英国皇家空军的“喷火”和“飓风”战斗机勇猛出击，给予德国轰炸机以致命打击。虽然有令人生畏的Me-109战斗机护航，但该机航程不够，无法护送德国轰炸机深入英格兰。德国人转而轰炸城市，特别是伦敦，但也没什么好结果。德国人无法入侵英国，也无法用轰炸让英国就范。3个月空战的代价是，纳粹德国空军损失将近2000架战机和大批训练有素的机组人员，同时破灭的还有希特勒迅速结束在西线的战斗、然后集中兵力征服苏联的希望。

　　空中制胜没有成功，这个教训注定要被重复许多次。

　　“大礼拜”空袭

　　美国人不得不经历一番艰难困苦才能得到纳粹德国空军从英格兰获取的教训。战前有理论家宣称，轰炸机可以突破任何防御工事，迫使敌人投降，但现实完全不是这样。美国寄希望于用携带大量弹药的“飞行堡垒”B-17轰炸机组成密集阵形，在白天发动攻击，用高空精确轰炸摧毁德国的工业。

　　可是到1943年夏，德国战机让“飞行堡垒”遭受了不可承受的损失，包括灾难性的施韦因富特和雷根斯堡突袭，在这两场空袭中，367架B-17轰炸机中的60架被击落。轰炸机机组人员得到的承诺是，完成25次飞行任务后就可以回家。但他们的平均寿命大约是13次任务。夜间飞行也好不到哪儿去，执行夜间轰炸任务的英国飞行员平均寿命为6周。

　　与此同时，距离诺曼底登陆只剩几个月了，伴随而来的是将要在史上最伟大的两栖攻击战中与纳粹德国空军的对决。于是，美国策划者提出一个大胆想法：对德国飞机制造厂实施大规模空袭。德国飞行员毫无疑问会迎击，而这正是美国人所希望的。这次，B-17和B-24轰炸机将由远程“野马”P-51战斗机和短程“雷电”P-47战斗机护航，前一种飞机在1944开始抵达欧洲，后一种飞机则配备了携带额外燃料的副油箱。

　　在1944年2月22日至26日的“大礼拜”空袭中，德国各地爆发大规模空战。美国损失了近250架轰炸机和30架战斗机，代价惨重，但德国也损失了350多架战斗机。德国人可以更换飞机，却无法更换飞行员。德国(和日本)忽视了训练足够数量的替代飞行员。对受过更好训练的盟军飞行员来说，对付纳粹德国空军的新手飞行员轻而易举。

　　最重要的是，在德国上空的美国战斗机制造了一个纳粹无法解决的困境。击落重型轰炸机需要携带大量弹药的重装甲战斗机。但是装上额外的机关炮、空对空火箭和装甲板的德国战斗机却成了机动灵活的“野马”和“雷电”战斗机的活靶子。

　　盟军的战略轰炸是取得战争胜利的保障还是浪费资源，抑或是战争罪行，对此仍存在广泛争议。但“大礼拜”空袭不仅仅是轰炸工厂。这场空袭显示，可以把敌人的空军置于一种必败的境地，要么出击但必败，要么听凭本国被摧毁。

　　喷气式飞机时代的第一波战役发生在朝鲜上空。一场美国飞行员对苏联飞行员的战斗令人觉得，如果苏联在上世纪50年代入侵西欧的话，第三次世界大战可能就是这个样子。

　　共产党一度看起来可能真的要实现对美军的空中优势。在冷战时，这种情况从未出现过。美国及其盟友起初派出的空中力量是二战剩下的螺旋桨飞机，比如“野马”P-51战斗机和“超级堡垒”B-29轰炸机，还有早期的喷气式飞机，比如F-84等。这在一段时间内效果不错，直至首批米格-15喷气式战斗机出场。“联合国军”损失惨重，以致B-29轰炸机由白天空袭平壤转为夜间轰炸。

　　美国用最先进的喷气式战斗机“佩刀”F-86予以回击。米格和“佩刀”在很大程度上都要归功于从纳粹那里缴获的喷气推进研究结果，但两种飞机之间有显著差异。米格较轻，爬升速度和加速度都超过“佩刀”，能包裹更厚的装甲，飞行高度也要高出几千米，这使其能够从上方攻击美国战机。但“佩刀”战机俯冲速度更快，飞行更平稳，而且装备了雷达瞄准器。

　　美国的一些飞行员是二战王牌飞行员。与缺乏训练的朝鲜和中国飞行员相比，这些美国飞行员所向披靡。但在苏联向朝鲜派出自己的二战王牌飞行员后，美国人发现他们进入了一场真正的战斗(而且发现德国人制造的俄国飞行员笨拙的模式化形象是假的)。

　　朝鲜开启了冷战有限战争的时期，即对爆发第三次世界大战的担心限制了战争的规模。不过，这并没有降低“米格走廊”空战的激烈程度。美国宣称，F-86战机胜出，杀伤率为10比1，但近期的研究结果显示，实际数字不到2比1。

　　“后卫二号”行动

　　由200架巨型B-52轰炸机组成的庞大机群原本是用于投放原子弹来毁灭莫斯科的。只是在1972年圣诞节，它们轰炸了河内，一个东南亚小国的首都。20年前，越南只是法国的一个殖民地。美国期望通过“后卫二号”行动沉重打击北越，迫使其签署一项和平协议，并打消其统一越南全境的意图。

　　对于接受过突破苏联巨大防空系统训练的机组人员来说，这原本易如反掌。与在列宁格勒的空中打击任务不同，B-52轰炸机将得到广泛的战斗机、防空压制、加油机和救援等支持。但美国人面对的是一个苏联提供的由防空导弹、高射炮和米格拦截机组成的严密综合防空系统，该系统顶住了美国7年的轰炸。

　　一个问题是，庞然大物自己阻碍了自己。政治制约因素限制了这些任务。对美国核力量的极端监督作用感到自豪的美国战略空军司令部坚持对轰炸任务进行微观控制，包括要求所有B-52轰炸机从同一方向和高度发动攻击，而且退出路线相同。飞行员甚至不准采取规避动作来躲避地对空导弹。如果美国将军柯蒂斯·李梅本人穿着圣诞老人的服装从胡志明家的烟囱爬下来，那对北越炮手来说，没有比这更好的圣诞礼物了。

　　15架B-52被击落，大多数是在初期和缺乏规划的袭击中被击落的。另有12架战术飞机被击落。有报道说，一些轰炸机机组人员准备哗变，不愿意继续同样愚蠢的战术。在战略空军司令部做出让步，允许前线指挥官错开进攻路线和用更多干扰机摧毁地对空导弹后(更不要提北越的导弹即将耗尽了)，损失才最终降下来。

　　“后卫二号”行动或许迫使北越坐到和平谈判桌前，但也可能不是这样。但这是首次在一场大规模的战略轰炸战役中使用喷气式战略轰炸机。

　　1982年马岛战争

　　英国本该输掉马岛战争。阿根廷空军本该把英国舰队送入马岛附近的南大西洋底。这一小堆荒凉、人烟稀少的岩石成为史上最无意义的一场冲突的中心。

　　而在另一方面，英国舰队采取了自二战以来最不该采取的行动，即进入距陆基敌机300英里的范围内。皇家海军用两艘老旧航母上的20来架“海鹞”战斗机勉强拼凑出最单薄的空中掩护。在阿根廷侵占马岛时，这两艘航母距离报废只剩几个月时间了。英国军舰还装备了上世纪70年代的防空导弹，比如“海矛”，但不能指望地对空导弹来阻止阿根廷坚定的攻击。

　　英国舰队面对的是能够集结近600架飞机的阿根廷空军。这些飞机中包括150架“幻影”战斗机和“短剑”战斗机(以色列版“幻影”)、“天鹰”A-4攻击机、“超级军旗”海军攻击机、“堪培拉”轰炸机、AMX和“普卡拉”地面攻击机，以及KC-130加油机。 “超级军旗”装备了少量“飞鱼”反舰导弹，这种导弹因击沉英国“谢菲尔德”号驱逐舰而创造了历史。

　　要不是因为一些致命错误，阿根廷原本很可能获胜。他们的炸弹引信错误地只适用于“天鹰”战斗机发动低空攻击(英国报界在战争期间披露了这个情况，这让皇家海军指挥官暴怒)。阿根廷的“幻影”和“短剑”战斗机原本能够、但没有与“海鹞”进行高空空战，从而让“天鹰”自由地在低空攻击英国舰队以及脆弱的运兵船和商船。阿根廷最大的不足或许是在传统上：皇家海军在500年里战无不胜，而阿根廷军队在100多年里对付的唯一敌人是本国民众。

　　就连英国指挥官也承认，这是一场以最微弱优势取得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