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豹首飞试飞员留遗书:若牺牲别给组织添麻烦

2013年08月22日 10:48  人民网 
资料图:“试飞英雄”黄炳新 资料图:“试飞英雄”黄炳新

  首飞——标志着新型战机的横空出世!

  首飞——试飞员搏击蓝天的无限风险和挑战!

  首飞——对试飞员技术和心理的高度肯定,更是试飞员的无上荣耀!

  在中国航空工业的发展史上,在一架架新型战机冲天而起的闪光航迹里,也有这样一些鲜为人知的首飞故事……

  吴克明:首飞国产第一架喷气式歼击机

  在空军指挥学院的营院里,我们沿着林荫小路,寻找到了我国第一架国产歼击机首席试飞员,空军某试飞部队首任部队长吴克明。

  1.71米的个头,一打眼看上去十分精神的吴克明老人听说我们要采访他,甚是高兴,一边招呼着坐下,一边激动地从书柜里拿出相册。那张张发黄的照片既是共和国航空装备的浓缩,也翻开了老人刻骨铭心的试飞历史扉页……

  1949年5月,吴克明在老家浙江萧山的湘湖师范毕业后参军入伍,同年12月他进入航校学习飞行。1950年朝鲜战争爆发后,他作为一名歼击机飞行员参加了抗美援朝,战斗起飞数百次,空战十余次,击落两架敌机。

  战争的硝烟还没有散尽,1956年初,领导找到吴克明谈话,要求他到沈阳去试飞我国自己生产的飞机。

  由于当时大多数人认为作战前线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刚开始的时候吴克明有些“不太情愿”,部队领导也是“不忍割爱”。但是当吴克明来到112厂后,他看到共和国终于要诞生自己制造的第一架喷气式歼击机,而自己将为部队试飞我国研制的第一代航空武器装备,他义无反顾的选择了担起试飞重任……

  刚刚装配好的飞机,停在沈阳于洪机场,机身上印着“中0101”几个鲜红的大字,这就是中国产的第一架喷气式战斗机——歼-5。

  1956年7月19日,吴克明登上飞机,头一次从机舱内的各种开关、仪表上看到汉字,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激动和感慨。年轻的空军飞行每时每刻都在盼望着驾驶自己生产的飞机保卫祖国的领空。

  “这才是我们自己的飞机!”吴克明激动的说……

  当飞机在空中完成所有试飞动作,稳稳地停在“T”字布旁的时候,吴克明的眼前涌现的是鲜花、红旗,听到的是欢呼,喧闹,看到的是闪着热泪的人们庆祝胜利时的拥抱、跳跃。

  “成功了!成功了!”《人民日报》把这一消息公布在头版头条,这在中国航空工业史上,是一个划时代的标志,从这一时刻起中国有了自己制造的喷气式战斗机。

  于振武:中国独立研制飞机第一步

  2004年,中央电视台播出的《中国战鹰探秘》纪录片在国内引起了巨大反响。

  在这个纪录片中,记者专门采访了原空军司令员于振武上将。老将军回忆起当年首飞歼教-1时的情形:“当时国务院、军委确定,任命我为首席试飞员。大家都在关注这一时刻,工厂里包括职工将近十万人在关注着你成功不成功?这个飞机你搞出来了,能不能飞起来?这对大家是一个问号,对我们科研人员也是一个问号。”

  在研制歼教-1的时候,我国还没有专门培养试飞员的学校,新机试飞只能从飞行部队经验较为丰富、飞行技术较为突出的常规歼击机飞行员中挑选。经过严格挑选,最后确定由时任空军某部技术检查主任,打靶英雄于振武担任歼教-1的首次试飞任务。

  1958年7月26日,是中国航空史上一个难忘的日子。在首架飞机不幸失事的情况下,年轻的试飞员于振武顶住重重压力,肩负着新中国的航空使命和全体航空人的重托,充满自信地跨进了座舱。

  这时,“啪”的一声,一颗绿色的信号弹从塔台升上天空,在碧蓝的天空上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

  这既是对我国自行研制的第一架喷气式教练机——歼教-1放飞的信号,又是我国航空工业一次历史性跨越的起飞信号。在这个历史性的时刻,有多少双眼睛在注视着这架倾注了新中国航空人心血的飞机。

  此刻,于振武全神贯注,随着指挥员一声令下,他目视前方稳加油门,只见尾喷流吹起一股热浪,新型飞机昂首呼啸直刺蓝天。随着新型飞机的平稳着陆,它向全世界宣告这样一个事实:新中国自行设计制造的第一架喷气式教练机首飞成功!

  歼教-1型飞机的试飞成功,标志着在新中国航空史上翻开了崭新的一页。

  30年后,这位首飞中国第一架自行研制的喷气式歼教-1的试飞员,晋升为空军司令员。

  葛文墉:不是试飞员的试飞员

  当看到葛文墉老将军的个人简介的时候,你会发现里面没有他当过试飞员的相关记载,那为什么不是试飞员的他却首飞了国产第一架两倍声速的歼击机呢?

  19世纪60年代初,我国航空工业的水平与世界发达国家相比还比较落后,对于飞机研制方面主要是处于仿制和消化吸收技术阶段。

  工厂当时生产出了国产歼-7,但是由于没有这个机型的试飞员,就向空军提出协助试飞的请求。当时葛文墉所在部队是空军第一个使用米格-21的部队,空军就将这个任务交给了该部队。

  时任技术检查主任的葛文墉在飞国产歼-7之前,已是4种气象的全天候飞行员。1959年,他曾驾驶歼-5飞机参加了国庆10周年的空中受阅梯队,接受过毛主席等党和国家领导人的检阅。1961年8月,他开始改装我国第一种超声速飞机——歼-6,并和战友们一起突破了“声障”,跨越了声速,完成了从亚声速到超声速的飞跃。

  1962年起,葛文墉开始从部队往返沈阳,承担起国产歼-7飞机、发动机、机载设备的定型试飞和20余架新机的出厂试飞以及有关科研试飞任务。

  1964年4月30日,作为试飞员的葛文墉自信地坐进座舱。此刻,他心里既激动又平静。经过一年的改装学习和地面准备,终于飞上新机型了。

  “0号飞机准备完毕,请示开车。”

  “开车!”

  刹那间,“战鹰”轰鸣滑跑,直刺苍穹……

  葛文墉驾驶新机在空中飞完首飞课目,随后下降高度,退出空域,安全着陆。

  他从飞机走下还没来得及站稳,沸腾的人群就拥了上来,把他抛向空中,激动和欢欣的泪水在人们脸上尽情地流淌着……

  黄炳新:三句话的遗书

  1988年12月24日,中国“飞豹”歼击轰炸机首次试飞,这是我国自行研制的第一种歼击轰炸机首次上天。而“试飞英雄”黄炳新,正是“飞豹”这次首飞的试飞员。

  临上飞机前,黄炳新悄悄地将一封短短“三句话的遗书”留在了办公抽屉里:“即使我这次牺牲了,为国防发展也值得;这里面的钱,是我死后交给组织的最后一次党费;家人不要给组织添任何麻烦。”

  首飞日正值深冬,黄炳新回顾了一遍已背得烂熟于心的新机驾驶要诀,钻进驾驶舱,发动拉杆,新机迎着朝阳冲向蓝天。

  按预定计划,飞机要升至1000米,左转平飞,沿着飞机城的山川环绕通场落地。然而升空不久后,意外就突然发生了。飞机猛烈地颤抖,在空中跳起秧歌来。剧烈的震动震得黄炳新无法坐住,双眼昏花。他强压住自己,使尽浑身解数保持航向,可是飞机照样“跳秧歌”,座舱里的许多仪表凝固似的不动了,能动的高度表和速度表像风车一样地乱转,紧接着火警信号灯也亮了。

  几险齐发,能不能飞下去?黄炳新心中画了问号。没有仪表飞行员在空中无法判断飞机高度、速度、飞机姿态,这是飞行的大忌呀!无数科研人员已付出了满腔的热血,机场上多少热切的眼睛盼着人机安全归来。

  “再难也要飞回去,飞回去。”黄炳新在默念中为自己鼓劲。飞机还在加剧抖动。

  “嘭”的一声,无线电高度表被震脱落。黄炳新的汗珠从头盔中冒出来,他沉住气,握紧杆,降低高度,目测地标,听从指挥,一点一点向机场靠近。飞机终于对准跑道,他双目紧盯前方,减速、降高、着地。随着“咣”的一声机轮落地,“哗啦”,仪表板上三分之二的仪表连着五色导线全震落在座舱。在那一刻,黄炳新感到五脏都快震裂了。

  放伞,滑跑,歼轰-7终于安全的降落在跑道上。

  雷强:歼十出击

  在世界航空史上,从二代机向三代机是一个大跨越,它所带来的是理念、思想和技术上的巨大革命,特别是对试飞带来了许多新的课题和挑战,对试飞员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他们不仅要上飞机飞行,而且还要全程参与到飞机的研制工作中去。

  上世纪80年代,我国开始研制第三代新型战机歼-10。雷强作为试飞小组成员,从设计阶段介入一直到首飞,整整10年时间。

  1998年3月23日,终于迎来了首飞的日子。

  一般来说,新机研制时采用新品率通常只有30%,作为跨代飞机,歼-10却承载着60%以上的高新技术。新品率越高,风险性越大。雷强问总设计师宋文骢院士:你心里有多少把握?宋文骢院士说:“雷子,你飞我心里就有底了”。

  雷强心里暗想,这个时候,前面就是万丈深渊,也要上。陪同雷强的部队政委看他满脸通红,关切地问他:“要不要量量血压?”雷强没有吭声。政委拉过雷强的胳膊把了一下脉搏,竟然跳到了150多。

  当他终于走完这200多米,跨进座舱,看到在送行的人群中,试飞局局长带着满脸泪水挥手致意。雷强暗暗下决心,能首飞这种“国宝”级新型飞机,是一生的光荣,就是缺胳膊断腿,也一定要把它整回来!

  20分钟,一次完美的飞行过程,对于个人来说,是那样短暂;但对于现场的科研人员来说,却是那样的漫长和焦灼;对于中国航空事业来说,却是那样的宝贵和值得纪念。当这架浸透了中国千千万万航空人心血和汗水的飞机终于平安落地,那一刻,现场欢腾了。

  这是一次具有划时代意义的飞行,我国从此有了自己研制生产的、具有完全知识产权的第三代战机,我国的航空工业和空中力量建设从此走向了一个全新的历史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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