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苏丹的中国军人在世界最年轻的国家维和
西加扎勒河州州长瑞泽克·哈桑甚至让自己的夫人来到中国维和部队,专门学做中国菜。一个月以后,这位州长夫人不仅学会了西红柿炒鸡蛋、宫保鸡丁和红烧肉等7种家常菜的烹饪方法,还学会了做水饺和面条
电视机里,身材火辣的女郎正在跳着钢管舞。
在这个刚刚庆祝过独立两周年的国家,商店里已经开始公开卖酒,姑娘们也穿上了超短热裤;作为公共传播工具的电视,也已经开始名正言顺地播着那些开放的话题---这一切,在伊斯兰律法制度下的原苏丹,是难以想象的事。
这里就是南苏丹。2011年7月,南苏丹在经过全民投票以后,决定从苏丹分离出来,独立成为全世界最年轻的国家。以信仰基督教为主的南苏丹人,自此从政体上解决了内战的宗教原因。
按照联合国的部署,中国在原苏丹国的达尔富尔地区、瓦乌地区分别部署了两支维和部队。新的国境线一划,瓦乌维和任务区被划入了这个世界上最年轻的国家。由中国人民解放军济南军区派出的一个平面工兵连、一个联合国二级维和医院,就驻扎在这里。
为放下武器的士兵建设过渡培训中心
离回国还有10天,中国维和工程兵大队大队长霍洪凯再次来到位于小镇马普尔的复员退伍军人过渡培训中心,查看工程质量。这个由中国维和部队建设完成的培训中心,被联合国组织称为“DDR”中心,集弃武、复员、安置为一体,是南苏丹首个专门培训退伍军人的机构。
这个叫瓦乌的地方是南苏丹第二大“城市”,西加扎勒河州的首府。但事实上,它并不具备城市的主要功能---没有市政供电,没有自来水,没有地面交通网,只有一条大约5公里长的硬化路,还有联合国修建的机场,然后就是原始雨林和瘸着腿的南苏丹军人。
没人能说清楚这里打过多少年内战,有的说是22年,有的说是30年。从上世纪50年代开始,战火就在这里奔突,国家满目疮痍。
根据联合国的统计,战争结束后,南苏丹有16.2万战斗人员放下武器,需要重新安置。为帮助前战斗队员获得基本生活、工作技能,联合国计划在南苏丹境内建设3个“DDR”过渡培训中心,帮助复员战斗人员重新融入社会,并将此项工程赋予了善于创造奇迹的中国工兵。
中国平面工兵连编有275名官兵,配备了多种重型施工机械,这对当地的战后重建无疑是个好事情。没水、没电、没住所,无任何施工资料,无建设范例,中国维和工兵自寻饮用水、自带发电机,从旱季干到雨季,用了205个日夜,2013年4月,南苏丹首个复退军人过渡培训中心在小镇马普尔提前落成,并接收了首批约400名前军人。
正在学习缝纫的退伍女兵瑞白可·阿肯(Rebik Aken)对中国维和部队充满感激:“以前我从不敢想象我的生活会变成这样,现在我有了食物、有收入,并且我的收入能够养活全家。”
联合国负责维和行动的助理秘书长迪米崔·蒂托夫(Dmitry P. Titov)在视察该过渡培训中心时说:“非常高兴在这里看到中国维和部队的身影,中国一直积极支持联合国维和行动。”
中国维和工兵的身影,总是出现在当地民众最需要的地方。
在西加扎勒河州的珠尔河县,与州府瓦乌市相连的唯一道路,一到雨季经常被积水淹没中断。热心的中国工兵刚刚完成“DDR”中心建设,又带着施工机械开进了茫茫热带丛林,在原始森林和沼泽中,打通了一条两地间的直线通道,使原先20多公里的蜿蜒道路,缩短到3.6公里。
“我们将永远铭记这一天,因为这条路为我们提供了太多的便利。”祖祖辈辈生活在丛林中的瓦乌市巴格里村32岁村民马克·乌布尔·贾斯汀(Mark Ubur Justin),带领他的邻居们以欢快的部落舞蹈,庆祝道路建成通车。
中国工兵先后援建了南苏丹首个“DDR”过渡培训中心、瓦乌市至珠尔河县城际道路、拉加机场跑道、瓦乌市汽车站等工程,均被联合国南苏丹特派团评为“优质工程奖”,受到联合国官员和当地政府、民众的高度好评。
此前,中国维和工兵还历时26天,为南苏丹第二大城市瓦乌平整出3000平方米的停车场,修通1200米的道路,盖起了候车棚,使瓦乌有了一座真正意义上的正规汽车站。
对于被当地人称为“丛林孤岛”的拉加县城来说,机场的交付使用,为这座靠近中非边境的小城打造了一条“通天路”。从今年年初开始,一支由36名中国维和工兵组成的分队,艰难跋涉320公里来到拉加,用3个多月时间成功修建了一条长1200米、宽107米的飞机跑道,极大地改善了当地的交通条件。
作为当地的“父母官”,西加扎勒河州州长瑞泽克·哈桑(Rizik Hassan)评价中国维和部队说:“这支驻扎在西加扎勒河州的中国维和部队,真正用实际行动密切了中南两国之间的友好关系,我将会在适当的时机向中国驻南苏丹大使馆汇报他们出色的业绩。”
战后的和平重建还需要更长的时间,也需要国际社会更多的帮助。南苏丹独立以后,成为了一个内陆国家,除了石油别无所有。而石油也不多了,官方数据说,还能开采15年。
营地对面是日本自卫队
在南苏丹首都朱巴的维和部队营地里,中国和日本的营地面对面,只隔了一条马路。
部署在这里的,是来自日本自卫队的一支多功能工兵连,人数和中国平面工兵连大体相当,不过日本工兵连还带来了一支30人的保障部队,据说专门负责后勤供给和做饭。
部署部队在南苏丹的亚洲国家,除了中国和日本,还有印度、韩国、柬埔寨、蒙古。日本人在维和部队营地显得有些“另类”:不跟任何国家的人示好,不邀请任何国家的部队出席他们的活动,也不会参加别国的活动。
日本人在营地的铁丝网上挂满了“摄像禁止”的牌子,与隔壁热情地搂着过客照相的印度士兵形成了鲜明对比,与联合国部队的风格格格不入---在驻地,中国军人可以走进肯尼亚、印度、蒙古等国军队的营地参观,甚至可以参观作战室、武器库和情报中心。
同时,日本人毫不掩饰其出兵目的只是为了宣示政治意图。他们只受领距离驻扎地25公里范围以内的任务,超出这个距离他们就会拒绝。“他们的工程量不及我们的十分之一。”一位中国平面工兵连的工程师说,他曾经看到一个日本工兵在营地附近施工,3个人在为他摄影、摄像,第二天就把海报贴到了UN城(联合国营地)的宣传栏里。
而中国工兵,部署在距离首都近600公里的北部动乱地区,承担的任务点最远的距离驻地有310公里,中国人的勤奋和敬业,赢得了来自蒙古、柬埔寨、韩国等国家工兵同行的尊重。
日本人的生硬和冷淡,使诸多出兵国较少跟他们往来。在方圆十多平方公里的UN城里,搭便车是个惯例。曾经有一名日本军官伸手拦下别国军车,上了车才发现气氛“不对”,尴尬地坐了300米的路程就匆匆下车。这个细节在UN城里传了很久。
也有中国的军人在以学习的态度仔细观察日本自卫队。“他们的营地是最整洁的,天天都在维护。”一位中国军官说,每天都能看到日本人在拔草。在非洲的雨季,充沛的雨水使日本人的拔草工作周而复始。
除了日本自卫队,中国部队在这里跟其他国家部队都互称“友军”。以前关系最好的是巴基斯坦工兵连。巴基斯坦人撤离后,肯尼亚步兵营又成了中国工兵的好朋友。每逢各自的国庆节、建军节和独立日,双方都会邀请对方过去喝一杯。肯尼亚步兵营装备的中国产装甲运兵车发生了故障,肯尼亚人直接开着装甲车就跑了过来,问中国人会不会修。
在肯尼亚步兵营的授勋仪式上,肯尼亚人甚至邀请中国军官为其士兵佩带勋章。在蒙古的步兵连里,蒙古军官会热情地向中国军人介绍成吉思汗是蒙古人的祖先,介绍蒙古人的马背文化。虽然这是一个充满了豪迈气质的民族,但你会发现,他们基本不喝酒,即便是参加一些任务区的集体宴会,蒙古指挥官也只会象征性地举一下红酒杯,绝不酗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