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阳军区第39集团军特种作战团在全军比武中勇夺第一,他们以能打仗、打胜仗的实际行动诠释了特种兵的本色——
把忠诚刻进血肉(国防视线·走近特种兵系列报道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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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军的序列中,特种兵是一支身份特殊的兵种。无论是作战还是执行非战争军事行动,特种部队都是首当其冲的一支力量。前不久,代号为“砺刃—2013”的全军特种部队比武竞赛落下帷幕。来自全军陆海空的10余支特种部队,在近似实战的角逐中,沈阳军区第39集团军特种作战团参赛官兵,一举夺得8金5银6铜,金牌、奖牌总数均居全军第一。
特种兵有血性有虎气,他们敢打必胜的出色表现,赢得了人民群众的认可和称赞。那么,特种兵的血性品格是怎样训出来的?金牌和奖牌的背后又有着什么样的艰辛历程?今天,记者就带您走近特种兵,听听他们鲜为人知的铁血故事。
“一号选手”腰椎断裂仍战斗
今年6月,当特种作战团比武夺魁的消息传来时,与队友们一起摸爬滚打、流血流汗的镜头立即浮现在四连班长马赫威的脑海里。
虽然胸前没能挂上金灿灿的奖牌,但他由衷地为战友们感到骄傲和自豪。
去年深秋,由6名特战队员组成的突击队,马赫威任队长,奉命担负演习节点破袭任务。
那天9时30分,6人刚下直升机,便驾着突击战车,在科尔沁草原颠簸穿插。
9时45分,战车突遇“敌”火力阻击。“左侧迂回!”随着马赫威一声令下。战车一个急转,越深沟、过土坎、穿行水洼地,直抄“敌”阵地左翼。当行至一个陡坡时,驾驶员猛踩油门,战车像野马般一跃而起,将马赫威和队友抛离了坐椅。
瞬间,战车落地,马赫威腰部硬生生硌在坐椅横梁上。他眼前一黑,一阵疼痛从腰部向全身扩散,豆大的汗珠立刻冒了出来……
11时02分,队员发现“敌”暗哨。马赫威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随着他一声令下,目标瞬间“开花”。
战车继续颠簸,剧痛涌遍全身。马赫威咬紧牙关,运用战术数据终端搜寻目标。11时24分,当“敌”指挥所现身终端,战车一个急停,马赫威忍痛起身,右手持炸药包,在战友火力掩护下,奔向目标所在高地。400米,300米,50米……就在目标被摧毁的一瞬,马赫威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医生诊断,马赫威腰椎横突第三、四节断裂。医生摇着头说:“如果伤到神经,这小子就成废人了。”
伤痛是压不垮特种兵的。几个月后,马赫威又站在了备战全军特种部队比武的训练场上。
这次,马赫威要为荣誉而战。白天,伞降地面动作、穿越障碍、武装越野,他打着绷带、强忍疼痛,一次次地挑战自我、超越极限;晚上,就让战友帮着擦药酒、贴膏药,疼得直冒冷汗。
正当马赫威争分夺秒备战全军比武的关键时刻,又一次意外降临了。
5月20日,他像往常一样凌晨4点起床。伞降训练一切收拾妥当,取伞、背伞、检查、登机、离机、空中操纵一气呵成,动作熟练而又无可挑剔。
距离地面越来越近了,500米,300米,150米,50米。忽然地面刮起了旋风,正在向中心点靠拢的他突然发现,一名伞降队员顺着风势向自己急速靠近。
专业人士清楚,伞降过程中,一旦在低空发生两伞相撞相插,极易造成降落伞失速,后果不堪设想。
危急时刻,马赫威不顾运动伞50米以下禁止做大角度转向动作的安全规定,毅然决定右手猛拉操纵棒,只见降落伞急速转向,险情顿时化解,那名队员安全着陆了,马赫威却重重地摔到了地上,脚踝严重扭伤。
看着裂缝的趾骨,马赫威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他是公认的备战比武“一号选手”,但他清楚,目前的状况,他已经无缘比武竞赛。
一天,他拉住队长的手,笑着说:“队长,从今天起,我就给大家做做训练保障吧!”
没过几天,马赫威担当起了伞降检查员的任务。每一次叠伞、登机检查,战友们总能看到脚上打着石膏的他忙忙碌碌。
看着“爱将”的身影,团政委刘修忠无比自豪地说:“看来,‘铁心跟党走、铁血练硬功、铁拳打头阵、铁骨当先锋’的团魂,已经融入到每名特种兵的血肉之躯。”
“魔鬼训练”勋章拍进胸大肌
该团特战七连连长庞尊欣和九连指导员史艳丰,在位于委内瑞拉的“猎人学校”,经历了他们一生中最血脉贲张的毕业典礼——
在猎猎飘扬的五星红旗下,神情庄重的校长马丁内斯上校,用自己有力的手掌,把猎人勋章、突击队员勋章等10枚奖章,重重拍进庞尊欣赤裸的胸肌上。
当时,庞尊欣的胸大肌被勋章狠狠“钉”了10次,不,应该是12次。因为有两枚勋章因校长用力过猛给拍断了腿儿。
史艳丰是在庞尊欣之后到“猎人学校”受训的。他在跳伞课目的毕业典礼上,空军司令亲自为史艳丰授发勋章。空军司令是一个黑人,且高大威猛,拳头强劲而有力,他左手扶住勋章,右拳狠狠地将勋章捶进了史艳丰的胸大肌。当时,史艳丰几乎能感觉到血液的渗出和肌肉的膨胀。
这还不算,教官们不甘心只有最高领导能给他们授勋,为了证明自己才是特种兵荣誉的缔造者,又将史艳丰的勋章从胸肌里拔出来,再次将一枚枚勋章拍进他的肌肉里。仅自由跳伞一项获得的勋章,他的胸肌上就被钉了14个血孔,左胸完全被拍成青紫色,鲜血染红了前胸。
而此时,冲击他们大脑神经的不是疼痛,而是骄傲和自豪。他俩说,拍的越狠越自豪,扎得越深越骄傲。
这也难怪,“魔鬼训练”的那段经历的确让他们终生难忘。一入校,所有训练都不分昼夜,一连14天不让睡觉。一次,庞尊欣正直溜溜地站在队列里,因为困得太厉害了,竟一头摔在水泥地上,摔得鼻青脸肿都不知道疼。还有一次,庞尊欣在连续游泳5小时后,被罚没晚饭和浇冷水。第二天跑操时,他一头栽倒在地。送到医院,连测几次血压都测不到,直到输了5瓶葡萄糖,他才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再说史艳丰,连续9天9夜没睡觉的情况下,背着背囊和枪,负重30多公斤训练爬绳子,结果他爬到顶端没了力气,顺着10米高的绳子一滑到底,手心全滑烂了,血肉模糊,有的地方露出了骨头。他做了简单的包扎又开始障碍训练。
战俘训练时,他们被扒光衣服,蒙住头,双手被捆在后面,在不停地辱骂和鞭子抽打下,光着脚在满是碎石、尖石的山路上行进。当他们遍体鳞伤到达目的地时,更惨的“逼供”开始了。溺水、坐电椅、皮筋抽脸、皮鞭抽脚心等手段一个接一个。当把他们折磨得死去活来时,再将其捆在大树上,浇上一身蜂蜜,这时森林里的蚊虫和蚂蚁,就会爬满全身,一夜叮咬,全身肿得连衣服都穿不上。
长时间负重越野,他们的脚掌大面积溃烂脱皮,史艳丰的脚趾盖跑掉4个都浑然不知;伞降训练,庞尊欣因为收伞动作慢了被罚“鸭子拐”,那俩膝盖被“拐”得就像一对大灯泡,裤子都脱不下来;水上逃生训练时,史艳丰从极速行驶的冲锋舟上翻身入水,左膝盖外侧被正在转弯的冲锋舟的螺旋桨绞破,留下两道深深的疤痕;史艳丰第一次自由跳伞,着陆时被风刮进灌木丛中,脚被灌木吊住,肩膀先落地,导致右肩关节脱臼……
“战胜是最大的褒奖,疤痕是最耀眼的勋章。”这一次又一次的“实战”经历,使他们变得一次比一次智慧和勇猛。
难怪,团长于源水这样形容特种兵:“没有特殊的人,只有特殊的记忆。”
“特战精兵”上天入海战死神
今年5月4日,对于“特战精兵”曾昇铨来说,是一个永生难忘的日子。
获得第十七届“中国青年五四奖章”的曾昇铨受到了中央军委主席习近平的亲切接见,亲耳聆听了习主席对当代青年的谆谆教诲和殷切嘱托!
然而,这位拥有千万家产的富家子弟,曾经历了生与死的考验,凭借过硬素质躲过死神之吻。
2011年8月19日晚,茫茫科尔沁草原,一场实兵对抗演习拉开序幕。曾昇铨和战友登上直升机,实施夜间400米超低空武装跳伞任务。
夜间伞降“无地面指挥、无对空引导、无地面标识”,跳伞员只能在心中读秒,判断自己在空中的位置。
“跳……”20时15分,随着投放员的口令,曾昇铨作为第四架次第四名伞降队员,三步离机后,像往常一样数秒: “001、002……”根据以往的经验,此时主伞就会打开,人会明显感觉到被降落伞拽住的冲击力。但当曾昇铨已经数到“003”时,还是没有感到向上的拉力。
“不好,有险情!”漆黑的夜空中,曾昇铨感觉到伞衣套掉在右腿上,一瞬间他就确认了自己的判断,主伞发生异常!千钧一发之际,曾昇铨几乎是本能地抛开伞衣套,右手准确抓住备份伞拉环,向右一拉,并迅速抖动伞衣,同时将身体展开成反弓形。
“嘭”的一声,备份伞打开的同时,他迅速调整空中姿势,几乎就在完成着陆动作的瞬间双脚落地,成功化险为夷……
在场的跳伞专家说:“太险了!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成功处置险情,军内外跳伞史上罕见!”
英雄岂止一个曾昇铨!
2011年3月,南方某潜水训练基地,一次生与死的较量,至今令班长雷先春记忆犹新:“那是执行总部赋予的‘蛙人’输送装备试验,当时要是一慌神,一台价值几千万元的输送装备连同自己就葬身海底了。”
由于装备处于试验定型阶段,很多技术性能还不够稳定,对试验人员潜水技能和水下处置特情的能力要求非常高。经过严格考核,作为总部蛙人集训“优秀学员”的雷先春最终被选中。这套装备有7个分系统、上千个技术参数需要掌握,仅驾驶舱就有7组40多个功能按钮,让人应接不暇。
危险来得极其突然。
在一次按航迹航行训练中,雷先春按照方向、深度、速度的指令逐项做着规定动作。突然,意外发生了:他明显感觉到装备在运行中变为俯角45度迅速下沉,3秒钟不到,深度表就显示到了10米。
如果照这个速度下沉,很快就会艇毁人亡。此时,雷先春感到耳鼓鼓膜严重受压,脑子像要爆炸。按照应急预案,这个时候雷先春应该迅速脱离险境,他也收到水下通信器紧急呼叫:“01,01,弃装、弃装逃生!”
但他不甘心价值几千万的装备就此毁掉。危急时刻,雷先春狠捶了一下自己的头部,在一丝冷静和清醒中,关闭应急开关,使发动机熄火。运输艇在惯性作用下缓慢下潜,深度已经达到20米。
此时,获生的唯一希望就是再次启动发动机,使输送艇上浮。但是,如果不奏效,艇就会以更快的速度下沉,雷先春弃艇逃生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生死关头,雷先春用应急开关钥匙启动发动机,急速拉起操纵杆。“轰”的一声,发动机重新启动,仪表显示顿时有了新变化。
雷先春奇迹般摆脱了死神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