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解密解放军狙击手部队:杀手不能不见血(图)

2013年06月04日 15:46  瞭望东方周刊 

  狙击手进化论

  今天的狙击手与传统的神枪手有本质区别,他们是体系之下的尖刀,代表着全新的作战理念

《瞭望东方周刊》记者程瑛,特约撰稿刘逢安、吴苏琳 | 云南昆明报道

  15年前,新兵戴春年被驻港部队选中,少年时代就迷恋枪械的他,拿到了当时优先装备驻港部队的88式狙击步枪。自重约8斤,5.8mm口径,这是世界上第一支列入现役装备的小口径狙击步枪,后来在爱沙尼亚国际侦察兵大赛及诸多维和任务中表现出色。

  2013年5月下旬,在昆明附近的成都军区某综合训练基地,扛着少尉军衔的戴春年,已经和解放军自行设计的第一支大口径反器材狙击步枪—“10狙”一起摸爬滚打了一个多月。

  这支口径12.7mm、重26斤,比“88狙”长出40厘米的大家伙,最大射程2000米,有效射程1500米,可精确打击1公里范围内的有生目标。它配有激光瞄准的火控系统,可以自动修正瞄准点,轻型装甲目标、雷达、直升机等都可能被它的瞄准镜锁定。

  以色列军队把大口径狙击步枪称作“步兵远程火炮”。“打穿钢板,打断大树”—央视新闻这样描述“10狙”的威猛。

  全军狙击手骨干集训此时已接近尾声。204名来自陆军、海军、空军和第二炮兵部队的顶尖狙击手,一半在南昌陆军学院训练城市居民地作战,另一半在成都军区综合训练基地研习山岳丛林地作战。

  检验刚刚开始列装部队的“10狙”的效能,只是此次集训的任务之一。为解放军的狙击作战训练探索新战法和训练模式,并以这批全军选拔的狙击精兵作为推动系统化狙击训练的“种子”,才是集训要义。

  在矮松掩映的红土丘陵上,戴春年架起“10狙”,指向右前方高地上的5个目标—在集训落幕前的实弹演示中,它们分别模拟敌炮位侦察雷达、通信车、指挥车、弹药车和油罐车。“右横风,1.1米/秒,933米⋯⋯”观察员传来耳语。震耳的轰鸣声中,目标全中。

  随后,戴春年还要利用“北斗一号”手持终端机,传输敌炮兵阵地精确坐标,引导上级火力实施打击。烟云之上,无人侦察机掠过,目标区域的实时景况出现在指挥所的显示器上。

  来自广州军区第41集团军的戴春年,在所属部队曾多次参加狙击手集训,还带着一支约30人的狙击手训练队。这次由总参军训部牵头的集训,让他尝出了新味道。“不光练打得准,还包括综合技能,这次的训练带有信息化条件下的联合作战背景,给定战术情境,要完成渗透、观察、测距、伪装、反追踪等一整套内容。”

  经常翻阅外军资料、琢磨外军实战视频,戴春年了解到的一些外军狙击手的训法、战法,在这次集训中都有所借鉴。

  “这只是序曲。”总参军训部陆军训练局局长张大勇大校说,这次集训背后,是战争形态变化、武器装备更新激发的新质战斗力生成,是陆军特战化的转型大势。

  他告诉《瞭望东方周刊》,正待建立明晰体系的狙击作战训练,有望在今年底纳入解放军军事训练大纲;尚无专门编制、专业标准的狙击手,也将获得士官晋级制度等方面的支持。

  神枪手不是狙击手

  “越战期间,美军第9步兵师的狙击手们在1969年1月至8月的7个月时间里,用狙击步枪击毙了1300名越军官兵,击毙1人耗弹1.39发,而使用其他枪种击毙1人耗弹竟为50000发!”

  这个战例和这组数据,不少解放军狙击手都烂熟于心。

  “技术过硬的特种兵、神枪手,才可能成为狙击手,但狙击手不仅仅是神枪手。”来自兰州军区47集团军的中尉谢绍璞说。

  狙击手(Sniper)之名,据说源自200多年前驻印度英军射杀沙锥鸟的游戏。“枪王”、“隐形猎杀者”⋯⋯狙击手的传奇形象,集中诞生于二战时期。

  芬兰人西蒙·海耶,在1939年〜1940年的苏芬严冬血战中,3个月内射死540多名苏联人;而苏联人瓦西里·柴瑟夫,狙杀至少149名敌军,成为电影《兵临城下》的主人公原型。

  苏军进攻日本关东军,强大的狙击火力令日本兵心悸:“不少人只顾低头,结果屁股上被打出了对穿的窟窿。”而在太平洋热带丛林,善于伪装的日军狙击手又让美军恐慌。

  尽管坦克集群推进、大兵团作战成为二战标签,但这些丝毫未能遮蔽狙击手的光彩。

  在上世纪50年代初的朝鲜战场,志愿军发起了“冷枪冷炮杀敌运动”,15军在4个月内狙击歼敌19982人。在上甘岭阻击战中,22岁的狙击手张桃芳凭借一支老式苏制步骑枪,用442发子弹毙敌214人,平均每天毙敌6.68名。后来联合国军给上甘岭 537.7北山阵地起了个名字—狙击兵岭。

  从1952年5月到1953年7月,志愿军在冷枪冷炮运动中共毙伤敌军5.2万余人。这样群众性的、带有战略色彩的大规模狙杀运动,世界战史上前所未有。

  而当时的美军,每个连只有一支狙击步枪,所谓的狙击手也没经过正规训练。

  越战真正让美军意识到狙击手的作用。越南狙击手曾经创造过1人迟滞美军1个营长达两天的经典战例。1977年,美军陆战队把狙击手学校和狙击手纳入正式编制;1987年,美陆军也成立了自己的狙击学校。

  上世纪90年代的两次车臣战争中,最初车臣非法武装或隐蔽在俄军经过的山口、隘路,或利用城市楼房、街道、地下设施,建立立体狙击网,专打俄军车辆的轮胎、发动机、油箱,逼迫人员下车,再实施狙杀。

  第一次车臣战争中,首批攻入市中心的俄军131旅,3天中近800人伤亡;第二次车臣战争开始不久,俄军80%的人员伤亡仍源自敌方的狙击行动。

  一名曾亲历车臣狙击手威胁的俄军士兵说:一个有经验的狙击手可以做到一辆装甲车、一挺机枪、甚至一个步兵分队难以做到的事,可以狙击对方指挥官,摧毁装甲车,可以控制一条或两条街道⋯⋯最重要的是,使对方一直处于一种危险不安的恐怖气氛之中,总是担心突如其来的子弹。

  狙击手的角色真正超越“神枪手”,是以“9·11”为转折点。

  在那之前5个月,美国陆军意识到,此前狙击手接受的是野战狙击训练,而车臣战争表明这种训练不适用于反恐战争。因此,在佐治亚本宁堡对狙击手进行了为期5周的城市狙击战术强化训练,这批人随后加入伊拉克、阿富汗战场。

  反恐、护航等拓展了军队任务的内涵,同时高技术武器装备大规模应用,如北约各国大量装备大口径狙击步枪,有效射程从800~1000米提高到最远约2000米。

  尽管在伊拉克和阿富汗,世界狙杀纪录不断被美国、英国、加拿大的狙击手刷新,但真正改变的,是狙击作战的角色。

  成都军区综合训练基地副司令员刘宇上校告诉《瞭望东方周刊》,伊拉克战争、阿富汗战争中的狙击作战,打破了传统理念,“体系支撑、整体联动、节点破袭”成为信息化条件下狙击作战新方式。而在信息化战争中,狙击作战由一般的配合性行动,提升为独立、重要的作战样式,有时甚至是决定性的作战样式。

  比如在阿富汗,美军狙击力量在空军火力配合下,采取空地协同、精确狙杀的战术,成功将隐藏于居民区内的塔利班骨干分子狙杀,改变了战场态势;第二次海湾战争,美军狙击排在战役关键阶段,潜行于巴格达城中,散布谣言,放火狙杀,撬动了整个战役的进程。

  被狙击手锁进瞄准镜的不仅是敌方人员,他们往往可以起到普通步兵无法达到的战术作用。例如狙击手可以通过对坦克成员、油箱、潜望镜和通讯设备的射击使其丧失战斗力;可以通过毁伤关键设备,迟滞敌方基地的作战行动。另外,弹药库、油料库、指挥部等也是狙击手青睐的高价值战术目标。

  刘宇分析说,战场监视系统越来越发达,连排渗透几乎不可能;而随着狙击器材的进步,狙击小组可独立遂行任务。信息化体系越是发达严密,现身战场实施精确打击的兵力就越是精干。“今天的狙击手与传统的神枪手有本质区别,他们是体系之下的尖刀,代表着全新的作战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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