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总统奥巴马28日发表国情咨文时称,“商业人士宣布中国不再是世界第一大投资目的地国,美国才是。”他强调了自己领导美国的政绩,如美国失业率降至5年来的最低点,制造业首次增加工作机会,房地产市场也在恢复,等等。
奥巴马夸自己要借助“贬中国”,这挺有趣。中国官员反过来肯定不会指名道姓地这样做。此外,奥巴马这么热烈地罗列自己的功绩,现在的中国政府也不会这么做了。当然,奥巴马需要给美国社会鼓劲,顾不了那么多。
中美两国的具体可比性很小,一个重大事实是,中国在高速发展、成长,造成中美之间实力差距在缩小,而且这个趋势看来不可逆转。至于两国的各种优势、劣势,以及两国关系的性质,很多来源于主观评估,它们是不稳定的,甚至是虚幻的。
“最大投资目的地国”的概念很拽,中国从未这样自封过。中国官方如今倾向于把问题说足,制定目标留有余地,而说出来的目标,就要想方设法做到。像奥巴马把医改推得那么响亮,却因种种原因长时间落实不了,这样的事情在中国极少发生。
中国无意同美争高下,无论中国高层还是民间,都没把“超过美国”当成政策性目标。我们只是看到了GDP逐渐接近美国的客观趋势,我们一时还搞不太清楚这对中国究竟意味着什么,因此专门为那个临界点制定方略,这既不在中国的政治议程中,也不在我们的社会议程中。
中国主流社会似乎更希望维持中美力量逐渐接近的“现状”,同时还没来得及认真想过真正“接近”了该怎么办。“美国衰落”的说法是中国人从美国人嘴里学来的,我们实际上感觉不到美国衰落,我们依然不断感觉到美国的强大,来自美国的压力让我们头痛。
盼望美国衰落,或者盼望中国崩溃,在中美两国社会里大概都属于非主流的、至少在目前无法主导两国政策制定的泛泛情绪。但美国社会最近几年的自我克制力弱,他们跟中国较劲的劲头越来越高,这不是好兆头。
连奥巴马在宣读国情咨文的正式场合都忍不住同中国做对比,我们不知道中国会多么频繁地在美国舆论中“躺着中枪”。有部分中国人自豪地说:瞧瞧,中国已是美国合格的对手。其实我们对美国人总是盯着中国崛起还是蛮担忧的。
中国的优势在于改革能力远远超过美国。看看过去的一年里,中国的变化有多大,美国的变化又有多大,就清楚了。大国兴衰往往是改革顺利或受阻的结果,大多数中国人对未来保持高于美国的发展速度,仍颇有信心。
中美各自有本难念的经,看看奥巴马执政这些年有多少时间用来拉选票、搞党争、休假,还剩下多少时间能用来“干正事”,要说美国政治依然如何如何优越,对此持怀疑态度的中国人必将越来越多。
不过理性的中国人大都希望美国保持竞争力,这有助于美国社会培育出健康的对华态度。中国崛起就意味着美国衰落,全球化时代的世界哪会这么简单。希望中美都保持起码的耐心和豁达,大国政治已多次翻船,教训惨痛,我们希望这一次能“船到桥头自然直”。
也许奥巴马就是随口那么一说,美国人写国情咨文也大大咧咧。这未必扯得上美国“已经不自信了”,中国人也需克制自己的对美敏感。好好沉下心来做自己的事,解决中国的问题吧。中国将长久被改进国内治理的紧迫性拖住,我们离成为美国那样潇洒的外向型大国还很远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