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时代》周刊10月7日(提前出版)一期刊登题为《武士归来》的文章称,文章摘编如下:
围绕着东海的几个岛屿,日本与中国的领土紧张关系不断升级。目前,日本实际控制着这几个岛屿,而中国则声称对其拥有历史主权。近来,紧急起飞的战机给日本那霸空军基地笼罩上阴影。
文章称,从4月份到6月份,由于中国的“威胁”不断增大,日本部署了69架战机,而在2012年同期仅部署了15架。9月份也一样忙碌:日本自卫队紧急应对首架受到确认的飞临日本上空的中国无人机;据称首批中国轰炸机出现在距离那霸不远的航线上;一支中国海岸警卫舰队在有争议的钓鱼岛附近驶过。
2012年夏天,安倍表示推动修宪是他的“历史使命”。但和平主义仍是日本人反思过去的立场。与此同时,围绕着日本是否最终可以成为一个拥有正规军队的正常国家这一议题,一场辩论正在上演。自民党干事长石破茂对《时代》的记者说:“宪法称日本不能拥有任何军队,也不能拥有海军或空军。真的如此吗?事实上,日本拥有一支军队,而且还有海军和空军。我们拥有大量的战机和坦克。让我们不要再说谎了。宪法与日本的实际情况是脱节的。我认为现在有必要让宪法反映出日本的实际情况。”
好战立场日益强硬
文章称,在亚洲的地缘政治发生改变时,日本的立场变得日益强硬——不再谦卑地鞠躬。中国已在经济上超越日本,三年前取代其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现在,由于领导层信心满满,北京正在从贸易、领土等各个方面展现力量。与此同时,美国——这位曾经表现卓越的地区警察——已承诺将注意力重新转移到亚洲,在2020年以前将其60%的海军兵力部署在该地区。但这种“再平衡”战略取决于华盛顿的注意力是否会被中东牵扯,以及美国承受海外军事冒险的意愿。自民党的石破茂在谈到美国削减军事费用时说:“我们认为从现在起再过10年、20年或30年,美国的实力将下降。”
与在该地区较为受待见的美国不同,日本与一些邻国之间的关系仍受到历史问题的影响。70多年前,日本试图以一种不和平、不民主的方式推动“大东亚共荣圈”。由于日本的政客对本国的战争罪行总是含糊其辞(这与德国人的做法大相径庭),该地区国家对日本的憎恶之情一直挥之不去。此外,中国和韩国——曾受到日本蹂躏的两国——的领导人,通过操弄民众的反日情绪,获得政治上的利益。
根据日美安保条约,在日本遭受攻击时,美国将为日本提供防卫,并保留在日本的军事基地,且并不反对其他国家与中国针锋相对,但即便是美国似乎对日本也有所警觉。东京上智大学政治学教授中野晃一说:“美国的决策者已向安倍发出明确的信号,不欢迎日本进一步转向民族主义。”
但安倍的好战立场为自己争取到了一些令人意外的盟友。他已加强与印度、缅甸等国的经济关系,这些国家希望抵制中国的公司。东南亚国家还寻求日本制衡中国不断增长的军事实力,即便它们都曾遭受过日本帝国主义军队铁蹄的践踏。美国皮尤研究中心2013年夏天公布的一份调查报告显示,大约80%的菲律宾人、印度尼西亚人和马来西亚人对日本持正面态度。
尽管自卫队受到宪法的限制,不能使用任何武力,但日本一直鼓吹自己是世界第五大军事大国。2013年夏天,防务省为“出云”号战舰举行了下水仪式,这是战后日本最大的战舰,类似于一艘航母;而且还计划组建一支新的两栖作战军队和一支无人侦察机部队
目前,日本的反华情绪日益高涨。但仍有相当数量的日本人对任何增强日本军事实力的做法感到反感,尤其是曾亲身经历过战争蹂躏的日本民众。仅有少数日本民众支持修改宪法。此外,尽管日本人不太情愿,但还是认识到日本——尤其是一个不断老龄化、人口不断下降的日本——在经济上对中国的需要超过了中国在经济上对日本的需要。
右翼势力制造事端
文章指出,近几年,日本自卫队的支持率迅速提高,尤其是在2011年自卫队官兵参与援助救灾工作时。现在,自卫队的退役军官还可以在议会任职——就像胡子拉碴的退役上校佐藤正久一样,他曾在伊拉克指挥过日本的维和部队。令人意外的是,佐藤正久支持修宪。他说:“30年前我参加自卫队时,从未想到我们现在可以如此公开地讨论修宪问题。日本正在成为一个正常国家,自卫队也会成为一支正规军。”
这种想法可能会吓坏很多冲绳人。文章指出,冲绳过去被称为琉球群岛,是一个向中华帝国进贡的小国。在19世纪末,冲绳岛被日本吞并。在二战结束时,爆发了惨烈的冲绳岛战役,日本军官强迫数万冲绳岛人作战,一些冲绳岛人甚至被强迫自杀。即便日本军队已变装成自卫队,但当地民众对日军的仇恨仍未绝——更不用说2.5万驻扎在冲绳军事基地的美军官兵带来的种种不便。冲绳县前知事大田昌秀说:“日本是一个非常令人生畏的国家,这是一种尚武文化。对我们而言,冲绳战役最重要的教训就是日本军队从不保护当地居民。”
在对钓鱼岛有所谓“行政管辖权”的石垣岛,该市市长中山义隆似乎愿意设立一个自卫队军事基地,以更好地保护这些有争议的岛屿。他说:“我对中国一直试图扩大其领土利益感到担忧。因为有这样的一个邻国,我们必须增强国防实力。”但当地渔民协会负责人上原瓮一(音译)并未感到这种威胁。他说:“我从未听说中国舰船给我们带来麻烦的消息。”当地的历史学家翁太镇雄(音译)也赞同这种看法。他说:“我认为中国并没有挑起钓鱼岛的争端。大部分的问题是由日本的右翼组织制造。”
文章称,日本的右翼主义分子喜欢开着货车在东京四处转悠,播放洗刷历史罪行的广播,他们对日本的国际形象毫无帮助。日本保守派议员中山成彬说:“问任何一个日本人,他们都会说日本人是爱好和平的,希望阻止战争。”但中山成彬也否认南京大屠杀的存在,并认为“慰安妇”是一种谬论。
2013年7月,安倍在为参议院选举拉票时访问了宫古。当地军事基地指挥官陆军中校早司安正(音译)对安倍首相的讲话记忆深刻,当时他赞扬自卫队是该地区“情报、监视和侦察的基石”。早司安正承认说:“见到总指挥官时,我感到很紧张,但我为在日本前线服役感到很自豪。”早司安正站在哨所的直升机踏板上,凝视着东海。仅在200公里外就是备受争议的钓鱼岛,这些岛屿造成了日中两国之间的摩擦。海面一片寂静——至少目前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