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日报记者 张强

　　日本航空自卫队近日公布了F-35A在4月9日坠海事故调查的总结报告，初步认为很可能是飞行员陷入无法掌握飞行高度和姿势的“空间迷向”导致了坠机。

　　2018年9月，美国海军陆战队一架F-35B坠毁，这起事故是该系列战机的“首摔”。据称，这起坠机事故是燃油管缺陷所致。而日本坠毁的这架F-35A属于F-35飞机的第二次“滑铁卢”。

　　“空间迷向是飞行员自身判断失误导致的，而燃油管则是飞机本身缺陷导致的。从目前看，两次摔机并没有相似之处，不能相提并论。”军事研究院兰顺正对科技日报记者表示。

　　空间迷向，实际上就是飞行员在飞行中产生了空间上的错觉，对目前自己在空间中的位置或者飞机的姿态产生了错误判断，因此飞行员所感知或判断的飞行状态，跟飞机实际状态不相符。

　　“比如，飞机在拉升时他以为是在平飞，甚至出现飞机正飞可能以为是在倒飞的情况。这种判断的失误，就容易导致事故的发生。空间迷向不光是飞行员能遇到，在三维空间里运动的人都会产生这样的错觉，如潜水员。”兰顺正指出，“虽然飞行员的选拔非常严格，个人素质也很高，但是在一些特殊情况下，比如夜间飞行、大雾天气、在海平面上飞行时，参照物比较少，就容易出现这种情况。这时地面塔台如果发现这种情况就会及时进行提醒，但一旦不能及时修正就容易发生问题。”

　　兰顺正介绍，空间迷向是可以人为制造的。二战期间，英国的伪装大师马斯基林曾经发明一种“旋转光幕”系统，专门在夜间用来干扰敌方飞行员，用来夜间防空。使用这种系统在夜间照射敌方的飞机，就容易使敌方飞行员产生空间迷向。据称，在试验时就差点让自己的飞机发生事故。当时己方的一架飞机在倒着飞，但是飞行员根本就没有发觉。

　　“所以，空间迷向对飞行员来说是一件很麻烦的事。”兰顺正说，“曾经发生过的美国小肯尼迪坠机大西洋事件就是一件非常典型的空间迷向导致的飞行事故。”

　　资料记载，当天晚8点38分，小肯尼迪从新泽西州埃塞克斯郡机场起飞。9点39分在离马莎葡萄园机场32公 里的海面上空，其飞机从1700米高度骤降到660米。5分钟后， 它开始右转并爬升到780米高度，随后又下降到660米，并继续以每分钟1500米的速度坠落，此速度是正常速度的十倍。飞机在雷达屏幕上显现的最后一瞬，其高度是330米……

　　很多专家分析，事故原因应该就是因为在能见度较差的夜晚飞行时发生“失去方向感”的现象，即把地面灯光当成星空，把薄雾当成了白云，从而感觉上下倒置，因此发生了想升空却坠入了大海的错误。

　　回过头看日本航空自卫队披露的坠机的部分细节——当时为与偶尔飞来的美军飞机保持距离，自卫队飞行员4月9日晚间7点26分前后接到地面管制员的指示，开始从约9600米的高度下降。用约20秒的时间以时速900公里降至约4700米高度后，再接到指示向左回旋。战机继续下降，约15秒后在三泽基地以东约135公里的太平洋上空下降至约300米的高度，随后战机从雷达上消失。据分析，该战机可能以时速1100公里以上的超快速度坠落。

　　“两者的坠机过程可以说是非常相似。”兰顺正分析。

　　“为避免出现空间迷向，可以从这么几方面进行‘修炼’。一是加强相关训练，练好内功，可以减少出现空间迷向的概率，而且一旦出现经提醒可以冷静处理。二是改进飞行显示系统。有报告显示，飞行员出现空间迷向后，往往会更相信自己的感觉，而不是仪表。他们倾向于认为是仪表出现故障。但事后调查，绝大多数情况都是飞行员自己感觉出现问题，而不是仪表故障。因此，在仪表设计上的改进也可以给飞行员更好的判断。三是可以借助无人驾驶系统。现在有些民航客机已经开始探索无人驾驶技术，这可以使地面工作人员发现飞行员出现空间迷向不能操纵飞机时，把控制权交给地面，由地面遥控飞机飞行、降落。”兰顺正说。

　　日本方面的报告称“机体发生异常的可能性极低”。那么，我们应该如何看待这个说法呢？有没有可能是其他原因呢？

　　“迄今，日本还没有完全打捞上来失事飞机，因此不排除后续发现机体本身问题的可能性。”兰顺正指出，“F-35坠机的话题对美国及其盟国来说是比较敏感的。一方面涉及到巨额的军品贸易，一方面也涉及到盟国对美国装备的信心。从美国的角度看，肯定是希望把所有问题都推到人的身上，而不是飞机本身。万一真的是机体本身问题，美国肯定也希望内部消化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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