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35A是目前美国空军中最先进的战斗机，也是目前美国空军中仅次于F-16的第二大机群。但这些最先进战斗机中却有部分是美国空军非常想丢掉的“鸡肋”。就在近日，美国空军负责战略，整合和需求的副参谋长S.克林顿·海诺特（S. Clinton Hinote）中将公开发言，认为空军的精力与经费应该击中在马上出厂的F-35A Block 4身上，而不是花大价钱去维护和升级那些早期生产型的F-35A。

　　将这些早期生产批次的F-35退役掉的想法并不是今年才有，早在2017年，美国海军陆战队和海军就在考虑不再对部分F-35进行升级工作。美国军队之所以不想要F-35早期的几个生产批次，是因为这些最先生产的F-35存在不少的“小毛病”。这种“小毛病”成为早期生产型难以治愈的顽疾，则是与F-35战斗机的特殊生产和研发模式有关。用高情商的说法：F-35是一款不断更新不断完善的战机；低情商：研发（特别是软件）速度跟不上生产与部署要求只好先生产次品给军队充充门面。

　　客观来说这种边设计、边生产、边测试、边修改的“平行进程”的确有其可取之处，然而美国军方和洛克希德都自信过了头，使得F-35一直处于不断修改BUG的状态。由于F-35计划中的问题，美国空军在2017年8月才开始接收“能使用全套空对空和空对地武器”的F-35A Block 3F（这个版本仍然有众多问题没有解决），此前生产的F-35A在未得到升级前实际并没有多少作战能力。这些老F-35A在部队中往往充当“教练机”或者假想敌的角色，用来给飞行员练手。

　　这种缺陷不仅仅是软件，还有硬件上的问题，不过具体哪里有问题不重要，对美军高层来说，修理这些早先生产的玩意花费过于高昂才是问题。正如海诺特所说：“这目前不在我们的计划内，却会是我们所必须考虑的事……因为主要的问题在于，我们要回头翻新升级这些老的F-35战斗机吗？”比较讽刺的是，这次引发美国军队高层再次注意到这高昂的升级费用，并产生鲜明对比的，恰恰是F-35自己在维护成本上的新老对比过于悬殊。

　　美国空军在5月24日宣布，在过去的12个月内（2020财年），美军的大部分战机任务能力率（Mission capable rates）得到了提升。在疫情背景下MCR的不降反升可是很难得的，其中最耀眼的就是F-35A，由2019财年的61.6%增至76.07%，增幅最大。要知道根据《空军时报》通过《信息自由法案》获得的统计数据，在2012-1018，美国空军的MCR是不断下滑的，2012年时，这一数字为77.9%，在2018财年后仅剩下下滑至69.97％。如果单单看F-35A，2017财年时MCR为54.67%。2018财年仅49.55%。而2018年，前国防部长吉姆·马蒂斯(James Mattis)曾要求，在2019年9月底前，空军3种主要战斗机——F-16、F-22和F-35的MCR要达到80％。

　　很显然这一目标没有实现，并且美军也认识到了这一指标实在是过于浮夸，在2020年宣布放弃了此目标，改为各单位看着办。但提升MCR一直是美国空军各部队的一个战斗目标，也是美国军队的一个财政目标，更是国会和白宫的一个政治目标。不过需要注意的是，根据美国空军发言人安·斯特凡尼克（Ann Stefanek）的邮件，任务能力率（Mission capable rates）不等于空军的战备率（Air Force readiness rates）。它们只是在单位层面进行评估的一个组成部分，以帮助确定中队该如何规划好自身的作战状态。因为对战机的维护和现代化升级都会被认定为“非任务能力”。

　　为了尽可能提升MCR，前美国国防部长马克·埃斯佩尔博士(Mark Esper)决定从解决影响战备的原因入手，他发现当时影响F-35战备最大的问题在于零部件短缺（例如座舱盖和发动机）。根据F-35联合计划办公室（JPO）局长埃里克·菲克（Eric Fick）中将在4月对众议院的描述，2020财年F-35A的MCR主要提升原因就是他们购买了更多的零备件，增加了仓储，使得维护更加容易。也有评论员指出还有一大因素是大量的新F-35A列装，这些改进后的新飞机是不需要过多维护的。

　　上个月面对众议院时，菲克中将同时表示了正在想办法对早期F-35A进行翻新，希望能有更多预算。不曾想他的这个提议在这个月被海诺特中将直接当众否决。而且美军部分高官否决JPO要钱给老F-35A翻新的理由就来自于JPO上个月的“自夸”——既然新F-35A的维护成本这么低了，可靠性也这么好不需要太多维护了，那我为什么还要花几倍的钱去给你升级维护这些不断出故障一直不能作战的早期版F-35A？

　　早期的F-35A一直被当做训练机使用，无作战能力，这些飞机的硬件也有问题，要想升级必须要返工，其实际使用寿命很难达到宣传的数值。在这种情况下，新F-35A极低的服役成本和老F-35A的服役成本对比愈加悬殊，以买代修反而可能使得全寿命成本更低。所以美国空军高官此前还只是想想“这些破烂真是鸡肋”，但JPO这份邀功式的报告着重强调新F-35A的低成本后，将老F-35A卖破烂好给新F-35A腾出编制的计划，从实战角度用战斗机替换“教练机”，从经济角度是省钱，从政治角度能进一步提升空军的MCR，那自然没有什么道理再留着这些老F-35A了。

　　新F-35A的愈发廉价也是美军高层考虑退役这些老F-35A的原因。在过去的差不多10年里F-35的采购价格稳步下降，采购的第12批（LOT 12）每架约8240万美元，LOT 14时只需要7790万美元，但每年的运营成本却持续增长，这增长的原因就是高昂的维护和运营费用。不过在采购价格可能已经触底的情况下，要想节约开支，不仅要少购买飞机，还得尽可能压缩机队来降低运营成本，在这种情况下，高运营成本低作战力的老飞机自然要被踢出去。海诺特中将就认为F-35A充当训练机是一种浪费，应该直接用T-7A教练机替代，来降低每年的运营成本。

　　在F-35A项目的全机队全寿命成本从1.2万亿美元上升到1.6万亿美元，且美国国防开支相对通胀已经进入削减状态的大背景下，美国空军高层大多都认为没有必要继续升级老F-35A了。特别是拜登政府上台后，高层大换血，更是带来了政策的变动，例如拜登选择的空军部长弗兰克·肯德尔（Frank Kendall）虽然对参议院武装委员会说“F-35是世界同类飞机中最好的”，可是他此前经常攻击F-35项目；众议院武装委员会主席亚当·史密斯（Adam Smith）更是在3月公开发表讲话“我们必须削减在F-35上的损失，不能白白把钱丢陷阱里。”这些表态无疑让不少军迷想起一句话“要科学安排，精打细算，把军费管理好、使用好，使每一分钱都花出最大效益”。

　　除了预算，还有一件事情可能加深让美国空军裁撤老F-35A的想法：给F-35生产的零部件一直不够用，例如座舱盖，例如发动机。领导空军F-35一体化办公室的大卫·阿巴（David Abba）准将说，缺少发动机已经在影响机队的战备状态。他告诉国会议员们，截至4月21日，共有21架F-35A空军“在没有可用发动机的情况下停飞了，其中15架可以飞行。”为了对抗发动机短缺的问题，美国空军甚至决定减少今年的F-35A飞行表演次数。这些老F-35A虽然不能作战，但是他们仍然要参与飞行任务，这无疑会占用掉相当一部分的发动机和座舱盖零件，使得其他作战F-35A的维护困难。因此，从最大限度的确保战斗力而言，美国空军也必须考虑将这些老F-35A用教练机替换掉。总的来说，留给这些老F-35A的时间可能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