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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了中国军队几十架飞机的这些日本人 真是太惨了

"送"了中国军队几十架飞机的这些日本人 真是太惨了
2019年09月06日 11:56 新浪军事综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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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源:瞭望智库

  人们如今多吐槽“抗日神剧”中塑造的日军过于“弱鸡”,偏离史实——如果日本兵真的随随便便就被我们打得那么惨,还会有14年抗战吗?

  实际上,要说起抗战中的侵华日军,还当真有被打得那么惨的部队,而且还是航空兵!

  在二战时期众多的日本陆军航空兵(以下简称“陆航”)各飞行战队中,有一支战队存在仅2年,其中在华短短1年,据守两湖,毫无建树。

  他们先后在白螺矶、衡阳、汉口连遭厄运,其中在衡阳的3天内损失22架“隼”战(即日本陆航主力一式战斗机),开创了多次濒临败灭的纪录,曾一度出现由区区曹长(约相当于上士)代理战队长的窘迫境遇。

  攻未成功、守亦无获、败绩连连,如此乏善可陈,倒是成就了中美空军混合团的英名。

  在日本战败投降时,他们全体复员归国,反而落得“善终”——竟以居整个陆航飞行战队战机数量之最的庞大阵容向中国军队缴械投降。。。。。。

  这,就是日本陆航飞行第48战队。

  文 | 张青松 

  编辑 | 黄俊峰 瞭望智库

  本文为瞭望智库原创文章,如需转载请在文前注明来源瞭望智库(zhczyj)及作者信息,否则将严格追究法律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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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1943年7月21日,根据日本陆航军令陆甲第71号,在“东满”延吉附近的间岛基地,飞行第77战队和教导飞行第204战队各抽调部分精干人员临时编成了飞行第48战队(以下简称48战队),代号“隼魁第16618部队”。

  这支新成立的飞行战队扩充很快,当年11月5日正式编成2个中队,在间岛机场留守,开始就地训练。最初训练一式战斗机,随即“缩水”换为97战斗机;1944年1月逐步加强,组建了由松村定三大尉担任队长的整备中队,人员、装备不断扩充,进而在2月25日组建飞行队编制,直至4月进一步充实为3个中队40架一式II型战斗机,飞行员专门挑选少飞第11期和下士官学生第91期为主力。

  (图为二战日本第一种单翼布局战斗机97式,在战争中后期已逐渐落伍,被新型一式战斗机等淘汰)

  阵容得到扩充加强的48战队,随后开始投入战场。1944年4月27日,战队长松尾政雄少佐(约相当于少校)奉命率队49人经北平,于29日转场至武昌基地,编入第5航空军的小林孝知大佐(约相当于上校)所属第1飞行团序列。此后,该战队人员陆续抵达武昌完成集结。

  5月12日7时,以第25战队35架一式战斗机、第48战队18架一式战斗机及第90战队6架九九双轻轰炸机组成58架的混合编队,从武汉出发,9时6分攻击遂川。

  美军早已截获的日军情报显示:早上6时30分,6架九九式轰炸机在30架一式战斗机护卫下朝遂川飞来。但是,由于基地的空袭警报突然失灵,美军只能通过一一传话紧急通知。因此,日机到来时,美军的B-25全部在地面,大多数战斗机也保持待命。

  美第23战斗机大队第76中队的3架P-40、3架P-51及中美混合团第五大队(以下简称第五大队)的P-40起飞延迟,当日机临空时,依然在爬升当中。日军轻轰炸机编队飞抵基地,从容地轰炸跑道,并对地面的飞机实施猛烈攻击后往北飞离;接着,第25、48战队的一式战斗机肆无忌惮地扫射地面,并迎击升空的美机。

  (图为中美混合团第五大队第26中队合影)

  此战,日军声称“击落1架P-40、2架P-51(含1架“不确实”),击破1架P-40、3架P-51,并在对地攻击中击破10余架B-25”。48战队的处子战以损失2架一式战斗机告终,黑坂胜次军曹(约相当于中士)、星忽喜军曹战死。

  注:“不确实”,日军的战绩统计规则之一,文中指不确定/可能击落的战机。

  5月18日,日军开始湘桂作战,第5航空军指挥所推进至汉口,第1飞行团则进至白螺矶机场,直接就近支援地面部队攻取长沙,直驱衡阳。

  25日,第48战队以18架一式战斗机掩护第16战队6架九九双轻轰炸机攻击长沙,以火网摧毁守军电台及军事设施。

  26日,48战队以16架一式战斗机推进到沙洋镇,11时27分于荆门上空迎击8架P-40,声称击落1架。

  6月11日,48战队以15架执行战场警戒,在17时15分于白沙洲上空与P-40、P-51等混合编队10架遭遇,经一番激战,日方报称击落3架P-40和1架P-51,自身未损失。

  6月16日开始,日航空军全力支援地面对长沙攻势作战。

  6月18日,担任湘江运输船护航的第25、48战队与中美战斗机掩护的轰炸机编队30多架在白沙洲上空展开激烈空战。其中48战队投入14架参战,报称击落、击伤中美战机各1架,自身有1架“未能返航”,近藤哲也少尉战死。

  经连日出击,48战队可使用的战机锐减10余架,经短暂整补,至6月20日尚有一式战斗机26架。遭到重大消耗的第48战队,已逐渐失去初战时的攻击锐势。

  6月26日,日方获悉,美军战斗机、轰炸机40架进入零陵,第1飞行团以主力攻击零陵,击毁3架,第48战队损失1架战斗机,二瓶正喜少尉、泽田政雄军曹战死。

  6月29日傍晚,中国空军第4大队21架P-40战机从芷江出发,分四批攻击衡阳附近的日军阵地及活动目标,杀伤其大量有生力量。中国战机还与赶来的日军第48战队14架一式战斗机发生激战,日机坠毁1架,樱井丰繁伍长(约相当于下士)毙命;日方声称击落1架、击伤3架,中国空军分队长陶友槐中弹牺牲。

  (图为因作为“飞虎队”主力战机而为国人熟知的P-40)

  48战队除主力拦截空袭的中美战机外,还担任掩护后方运输船沿湘江补给的任务。

  7月11日,第五大队P-40N机19架,各携带子弹1500发,由副大队长张唐天率领,11时50分自芷江基地起飞、分两个编队,重层配置,掩护美第308大队27架B-24机轰炸汨罗江新市敌补给中枢。

  我编队将飞临目标前十余公里上空,遭适从衡阳返航的48战队一式II型战斗机9架,自5400米高度由后方向我高空掩护机8架攻击,我机随即向敌占位迎击。冷培澍当场击落敌机1架,48战队飞行员浦口实人伍长战死;周天民、周励松可能各击落1架;B-24机趁势轰炸新市敌补给库焚毁,火焰在5000米高度犹清晰可见,造成日军用品及油料惨重损失,任务完毕后安返基地。

  此战,中方参战飞行员发现日机士气消沉,攻击精神全无。

  (图为1944年B-24轰炸岳阳羊楼司车站)

  注:此战后日方却打肿脸充胖子,声称“击落4架P-40、1架B-24,击伤2架P-40,日方仅1架中弹,中度损坏”。这样的“战绩”下却无力阻止对方轰炸任务成功,岂不是怪事一桩?

  此战后,48战队虽受到进一步消耗,但仍继续在衡阳、湘潭等地上空展开拦截。

  2

  惨遭对手反复“拆家”

  白螺矶机场位于湖南岳阳北、长江北岸洞庭湖边,南扼长沙、北控武汉,西攻宜昌,直捣重庆。日军从1939年开始经营,作为其在华中仅次于武汉的陆航基地。

  至长衡会战开始,由陆航第25、第44、第48战队进驻,保持战斗机、轰炸机百余架进出,配合地面进攻300公里外的衡阳,并不时轰炸华中的中美机场。

  尽管洞庭湖畔的中国军队对其发起多次地面袭击,但该机场有严密炮火及搜索雷达拱卫,戒备森严,成效不大,故必须讲求空中奇袭。

  这一任务当仁不让的交由驻芷江基地的第五大队担任。48战队的“老巢”从此再也不得安生。

  (图为反映空袭白螺矶机场的绘画 陈应明 绘)

  1944年7月14日,第五大队20架P-40N(其中2架因机械故障被迫返航)组成三个分队,6时10分自芷江基地起飞;7时20分飞抵岳阳,7时35分在1万米高度由东南方接近目标,发现大多数日机仍在机堡内,遂以分队为单位,从不同方向俯冲投弹及扫射均命中,“击毁敌机约23架,可能击毁10余架(一说击毁37架),击伤10架,我方毫无损失”。

  日第48战队报称22架P-40来袭,虽升空拦截,但未能确认战果。我军除1架因故障先行返防外,其余均于9时25分安返。日方自承的损失不多,“包括一式战机及九九攻击机各1架、补给车3辆被毁,此外阵亡6名,重伤16名”。

  7月24日,第五大队P-4021架,清晨7时自芷江基地起飞,采用超低空飞行,避开敌雷达,再袭白螺矶机场;8时25分抵目标即在50米超低空进入投下伞弹及扫射。按照预定计划,第一编队攻击大跑道的日机,第二编队攻击小跑道的日机,第三编队攻击日军油弹库。

  在一轮攻击后,白螺矶机场化为一片火海,观察员报称炸毁敌机达37架,击伤8架,其中有3位中国飞行员各摧毁3架,估计敌100名飞行及机械人员毙命,击毁油弹库四间,场内烟火直冲云霄。是役,除第29中队副中队长冯佩瑾故障坠湖殉国外,其余均于上午10时安返。

  日方则声称“10时40分,17架P-40及11架B-25攻击白螺矶机场,在地面之飞行第48战队之一式战机6架烧毁、3架大毁”, 实力大减。

  7月27日,日军报复性袭击我芷江机场,称取得“重大战果”。但正当日航空军为之庆祝时,白螺矶机场于次日13时15分再“遭中、美20架P-40战机低空奇袭,地面飞机大部分被烧毁”。航空军司令官山下琢磨中将闻悉噩耗后,目瞪口呆之余,立即派作战主任参谋矢屿兼显中佐及兵器部员一名急赴白螺矶机场,研究对策。

  原来,在28日,第五大队14架P-40,由副大队长张唐天和美方大队长丹宁中校率领,11时45分自芷江基地出击白螺矶机场;13时20分抵目标后、发现场内停敌战斗机约四、五十架,另一部分正在降落中,当即以500米高度分三个分队进入目标俯冲投弹及扫射,报称“摧毁敌机11架,可能摧毁12架,损伤6架,汽油堆八、九处被焚,伤亡机械师等地勤人员约百余,目标附近地面火力猛烈,我机数架中弹受伤”,除2人外,其余均于14时35分安返芷江。

  日方则称“在地面飞机大半的10余架损失”。

  (图中从左至右分别为美国大队长丹宁、航委会主任周志柔、第五大队大队长张唐天)

  至此,半个月内3次奇袭白螺矶,中美混合团报称击毁66架日机、击伤35架,当时报道称“三次奇袭白螺矶摧毁160余架日机”云云。即便按日方承认的战果,第48战队为主体的白螺矶机场累计损失也达20余架。

  但日军并非如中国方面所断言的那样撤出白螺矶基地,反而丝毫未放松对衡阳的攻势,第五航空军于8月2日还特别在白螺矶举行支援衡阳攻击的协调会。

  注:第五大队副大队长张唐天此战后称(三次奇袭)“迫使日军撤离了白螺矶机场”。

  然而,白螺矶机场的主力第48战队可是有点不堪重负了。

  他们声称已战死飞行队长西川正大尉以下16名飞行员,仅剩的9架一式Ⅱ型战机,在8月8日全部出击衡阳,首先遭遇第中国空军第4大队5架P-40战机,继而又有15架P-40来援,日机陷入苦战,声称击落7架P-40、击伤2架,但自身也遭遇灭顶之灾,坠毁3架,山本武寿中尉、大野顺曹长、原吉司伍长战死,战队长松尾政雄少佐重伤入院,代理战队长、第2中队长木村增吉中尉也随后住院……

  该战队的将校几乎全部伤亡,不得不从一线基层选拔三轮谦吉一个曹长担任空中指挥,直到3个月后经过整补才恢复战力,达到25架战斗机。

  (图为1944年8月底第五航空军各部飞行员一览表)

  在此期间,后任战队长镝木健夫少佐从国内赴任,并专程带了3架新式一式战斗机Ш型。此前镝木编队已在国内大出风头,队中的中岛欣也中尉曾单枪匹马正面击落1架美军B-29,一举成为明星飞行员,1945年1月中岛也被擢升为第48战队第2中队长。

  在自身遭受重大损失之余,日军仍念念不忘对芷江基地发动报复性轰炸。

  为配合第48战队出击衡阳,8月8日,驻汉口的第90战队出动6架九九式双轻轰炸机空袭芷江,报称烧毁小型飞机3架、击破7架以上,另起火、爆炸各2处。衡阳陷落后,第25、44、48战队、独立第54中队主力及新增调的第29战队继续以白螺矶为起点,配合地面部队实施广西作战。

  直至1944年11月8日,随着第5航空军司令官下山琢磨中将亲率幕僚进抵衡阳,就近指挥陆航各战队攻击桂林,白螺矶机场才逐渐失去了其战略意义,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3

  残兵也是骄兵,岂有不败之理?

  1944年11月上旬,刚经过整补保有22架战机,恢复元气的第48战队仍留置白螺矶机场,因连日阴雨,一直在地面待命。11月8日,战队奉命全力参加桂林总攻战。

  战队长镝木健夫为避免被中美空军察觉其企图,率25架一式战机于黄昏时从武昌转场至衡阳。考虑到中美空军以芷江及赣州基地频繁袭击日军兵站补给线,且对于衡阳机场虎视眈眈,故镝木健夫不敢掉以轻心,决心亲率山田军一大尉的第1中队接近云层下面,在1500米低空警戒,以便掩护木村增吉中尉的第2中队、松村定三大尉的整备中队安全降落衡阳机场。

  恰在此时,他发现8架P-51组成编队正在俯冲实施地面攻击,当即迅速接近该编队,以奇袭击落先头1架。P-51的低空性能远不及一式战斗机,且敌情不明,不便久留,剩余7架相继脱离飞返,第48战队得以安然降落机场。

  新战队长镝木健夫的“首秀”似乎是拿了个“开门红”。

  11月9日拂晓,镝木率18架一式战斗机升空,飞临目标桂林上空,支援桂林围攻战,所幸未发现中美战机;返航时奉命轰炸桂林的中国军队炮兵阵地,尤其是对日军构成严重威胁的市区北面风洞山高地。

  第48战队认为,自身未配备轰炸装置,且长时间滞留前线基地“甚为危险”,要求“先回白螺矶机场装备轰炸较妥”,但前线战局刻不容缓,尚无多余时间折返,只得就近在衡阳实施装备轰炸事宜。18时30分,9架一式战斗机在衡阳上空企图捕捉P-40及P-51各1架,但P-51凭借优势性能突破围追堵截,落单的P-40被击落。

  (图为在桂林机场被日机炸毁的308大队B-24轰炸机残骸)

  11月10日,镝木健夫亲自指挥4架战机掩护基地换装炸弹起落架,随即对空无线电告知:“未发现敌情,全机整备即将完成,可开始降落。”

  担任掩护的4架战机开始降落,不料此时从后上方俯冲而下8架P-51,对镝木编队呈包抄之势。镝木健夫首先发现敌情,当即闪避P-51的扫射,但2架僚机油箱中弹,各冒出一道白色的油雾,转瞬消失在视野中。事后得知,其中一架坠毁,西川宏义中尉战死。

  在失去这两架僚机后,双方的数量比从1:2,进而变成1:4,镝木驾机一个翻滚,意图摆脱尾随的美机,但未能成功,祸不单行的是,机关炮的弹夹卡住发生故障,因此遭受4架P-51的围攻。同时,被打穿油箱的一架僚机企图强行着陆,美机穷追不舍,经镝木健夫左突右冲地驰援,吸引了美机,使得这架僚机迫降成功。至此,8架P-51全力围攻仅存的镝木座机。

  在这种极端不利的情况下,镝木健夫凭借一式战斗机出色的超低空性能,灵活闪避美机的集中攒射。经一番猛狮搏兔的追逐,6架P-51不得不放弃了这一难啃的骨头,先行飞离,仅剩2架P-51继续夹击。镝木健夫得以从容面对这两个“跟屁虫”,并不把它们放在眼里,设法甩开并占据高位,使得2架P-51处于劣势,最终只得掉头悻悻离去。

  尽管此战第48战队在空中损失2架,地面列阵的6架战机被焚毁,但其战队长以单机从容摆脱占数量、质量绝对优势的P-51绞杀,却让他们沾沾自喜,滋长了对美方的轻视,为其紧随其后的灭顶之灾埋下了伏笔。

  因当日的战斗,日机出动架次锐减,镝木健夫决定令崛大尉等6名飞行员用运输机载回白螺矶,将白螺矶机场的预备机飞抵衡阳。

  (图为日本陆航第18中队高空侦察拍摄的衡阳机场)

  11月11日,晴空万里,飘着积云。适逢日本“中国派遣军”司令官畑俊六大将早晨从汉口飞抵衡阳机场,傍晚再度启程,午夜后视察南岳,航空军司令官山下琢磨中将亦坐镇衡阳指挥所督战桂林作战。

  对此,中美战机将衡阳作为重点目标,以期实施“通过无线电或雷达获悉情报,企图狙击总司令官座机”的“斩首行动”。据中方记录:10时10分至16时26分,驻芷江的中美空军集中P-40、P-51等40余架次,前后7次就近空袭衡阳。

  当日10时,第五大队11架P-40,各携带瞬发信管23磅伞弹6枚,自芷江机场袭击衡阳敌机场,抵目标后发现跑道两旁及掩体内停有飞机共约30架,于11时轮番予以超低空投弹及扫射。报称计击焚敌机16架,毁8架,可能炸毁5架,我机3架受伤,但均于12时20分安返芷江机场。

  日方称,第48战队倾剩余全力14架迎击,击落P-51战斗机4架、击伤2架,但自身损失3架,跳伞脱险1人,岩森邦男军曹、谷胁留吉伍长毙命,同时中弹迫降3架,地面攻击焚毁6架、大中毁6架。第48战队仅在这一次空战的损失就达15架。

  (图为1944年11月48战队装备的一式III型战斗机)

  经此一战,第48战队的战力锐减,骄横的镝木健夫被打得没了脾气,航空军暂时派第9战队一部至衡阳援助,已成为末路黄花的两个难兄难弟只能相互依存。

  11月11日的苦战,让日方认识到衡阳机场显然已不适合大规模的战斗机编队使用,故令第48战队退守白螺矶机场,并决定在衡阳隐密配置攻击。

  注:3个月后的12月27日,第9战队在广州遭遇第14航空队第118中队16架P-51的惨重打击,役山武久少佐以下7架坠毁,第48战队亦疲于奔命地南下支援,共撑飘摇的南中国天空。

  然而,第48战队的悲惨宿命继续轮回上演着。

  11月12日,第48战队的山田军一大尉、东健三中尉、本间实准尉、清水正则军曹及第25战队的相川登中尉、永山光义伍长等10人在运输机事故中遇难。至此,4天前在衡阳露脸时不可一世的第48战队已风光不在,战机从25架锐减到11月13日的仅有2架可用。

  飞机尚可补充,更大的损失在于有经验的飞行员,不得不驱赶弱不禁风的菜鸟飞行员上阵。

  如此恶性循环,日军最终不得不以被打回原形的姿态撤回武昌“闭关修炼”。

  注:其间,48战队还曾接奉转至菲律宾进行“捷”号作战的命令,考虑到人机损耗太大,无力再战,派遣中止。

  在武汉休整补充期间,战队装备的战机无论数量还是质量,都与中美方面相差悬殊,因此,只能继续处于被轮番吊打、永无翻身的境地。

  (图为48战队涂装的一式III型战斗机侧视图,然而一式战斗机的改进型,性能也完全无法匹敌中美空军新锐P-51等机,落于全面下风)

  4

  为什么挨揍的总是我?

  鉴于武汉基地各机场是日军航空兵主要基地,中、美航空兵要从川、陕等地向东进军,首先必须拔掉这颗钉子。

  1944年12月18日,汉口基地上空懒散地漂浮着几片冬日的残云,看上去依旧与往日没什么不同。

  刚过中午,基地里突然响起了刺耳的空袭警报,第25、第85、第48战队的长官同时接到了有大批敌机逼近的报告,纷纷向第8飞行团长青木乔少将汇报,让这位曾在2个月前的荆门空战中受袭负伤的汉口基地指挥官顿时高度紧张。

  此时,第25、48战队尚有一式战斗机20架、第85战队有“疾风”战斗机18架,另有双轻99式轰炸机4架、100式侦察机1架。看起来这也还是不错的阵容。

  然而,当这些飞机爬到空中后,飞行员们不禁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12月18日对汉口基地的强攻是中美联合空军策划已久的一次决定性战役。

  自取得绝对的制空权后,中、美空军均深知日本陆航在华中地区的最后精锐仍在汉口盘踞,指挥层迫切希望通过一场彻底的歼灭战来抹掉这个华中的毒瘤。

  素来不愿过多参与中国战事的美国陆军航空兵司令亨利·阿诺德也对此表示支持,特别批准奉命移驻塞班岛的第58联队为实施汉口作战提供支援。

  中美空军混合团第三大队担任主攻突击,第五大队和美国驻华第14航空队为助攻、间接掩护,计出动了P-40、P-38、P-51等各种战斗机154架。两军商定进行两波攻击,对汉口的日本租界及机场实行地毯式轰炸。

  第一波攻击由成都机场及其周围起飞的109架B-29和60架各式战斗机组成,所有战机从各自基地分头起飞,于12时30分在汉口上空会合。这是B-29轰炸机距离最近的一次进攻,仅980公里,可见其对轰炸汉口的重视程度,阔绰得不计成本。

  (图为二战最优秀的活塞式战斗机之一P-51)

  看着天空中从四面八方遮天蔽日飞至的中美庞大机群,从未见过如此凶险阵势的几十名日军飞行员深知今天十有八九是不能活着回到地面。

  当双方机群迅速拉近,空气中开始响起子弹的呼啸声。实力占绝对优势的中美机群此时用不着像过去那样拉高俯冲,60多架战斗机以多打少,很快同爬高的日机纠缠肉搏,并将其淹没,使之根本无法接近轰炸机群。

  B-29则如入无人之境投下一排排重磅炸弹和燃烧弹,如风卷残云般将目标化为一片焦土。38架日军战斗机能做的,只是无谓的最后抵抗,天空中不断有战机拖着黑烟扎进长江。

  轰炸一直持续了半小时,13时10分,百余架B-29才在众多战斗机的簇拥下浩浩荡荡地返航。

  14时36分,P-51战斗机和B-24轰炸机组成的中美空军第二波战机70架又已飞临,攻击重点为第一波轰炸后残存的目标和尚未完全摧毁的汉口基地。此时,日军的战斗机已损失过半,余下的也大多带伤,但飞行员还是饿着肚子、硬着头皮升空迎战。

  在冬日惨淡的阳光下,日本陆航最后的精英们被中美空军P-51战斗机逐一绞杀在空中,曾经作为日军王牌的第85、第25战队仅剩余20架战机,绝大部分有经验的飞行员也非死即伤。

  而此前流年不利的“倒霉蛋”第48战队,此战却“因祸得福”,因其正重组整训、蛰伏待机而幸免于难。

  第5航空军认为所剩下的战机已无所作为,只得下令收缩有限的航空兵力。

  为彻底摧毁武汉基地,防止其死灰复燃,1945年1月5日、6日、11日,第三大队连续袭击武汉的日军机场,报称共击落敌机71架、击伤57架(含美机战果)。日本陆军航空兵驻武汉地区的主力遭连续痛击后,所剩无几。但经中美战机侦察及情报所知,武汉基地仍有日机活动。

  (图为1945年1月对汉口的空袭)

  1月14日,中美大规模混合编队再次向武汉发起波状空袭,驻武昌的第48战队长镝木健夫率队与第25战队全力升空迎击,展开了在武汉最后的大空战。

  48战队二号人物、飞行队长兼第2中队长木村增吉中尉在击落1架P-51后被击落,丹野黎军曹也随长官而去,还有数名飞行员跳伞生还。第48战队独木难支,耗尽了所剩不多的残血。

  1月中旬,日本陆军第五航空军司令部从武汉撤回南京。1月底,第25战队与战力尽失的第85战队同时移驻南京,3月转场上海,5月下旬移防北京南苑。第85战队也于5月底退守济南象征性地协助防空,防止美军从山东沿海登陆。此举无疑使得孤军独守武汉的第48战队作为垫背,饱受中美机群的一顿狂殴。

  此后,中美航空兵的攻击目标不断向东延伸,特别加强了对南京、上海等中心城市的大规模袭击。

  5

  扩充两倍战力,一仗没打投降了

  1945年2月上旬,为支援同样屡遭败绩的第9战队,第48战队仅有的可机动8架一式战斗机转场广东,改隶第2飞行团,与第9战队残部6架二式钟馗战机合兵一处,加强广东地区防空。2月28日,第14航空队第23大队第74中队12架P-51来袭,48战队从香港启德机场迎击,被击毁1架一式战斗机后降落天河机场。

  2月下旬,48战队在第9战队兵力增加后返回武昌。3月31日,48战队再次移驻广东,开拔前还得到中美战机的“礼送”,战死高泽繁雄军曹。

  抵达天河机场后,分遣一部掩护途径汕头、香港的南洋运送石油船队, B-24、P-51不失时机地往来空袭,第48战队明知不敌,仍奋起迎击,被击落2架。在4月22日,获悉1架B-29单独空袭广东的情报,竹内启一军曹、坂田伍长拦截,在珠江河口处发现目标,发起攻击,竹内在迫近贴身攻击时被B-29防御火力击落。

  随着4月底盟军大举登陆日本“内防御圈”的冲绳岛,各地日军陆航部队组织冲绳决战,开始向九州、台湾、朝鲜集结。48战队准备向石垣岛前进,掩护特攻队。

  正当开拔时,日军大本营意识到冲绳已不保,为进行最后的本土决战,防范美军从淞沪登陆并建立航空基地,遂命48战队于5月移师南京郊外的土山机场,并展开于隐匿的泰县机场。得到了大批人员、装备的补充,48战队逐渐恢复战力,在5月20日达到一式战斗机20架。

  5月30日,驻恩施的中国空军第4大队以16架P-51空袭南京,第9、48战队迎来了最后一场空战,第9战队冈田肇造中尉、第48战队野口清军曹战死。中方记载击毁地面1架大型机,与30余架日机空战,击落其10架,在返航时1架P-51因故障迫降。

  此后,第48战队得到了进一步加强,开始大规模训练舰船攻击演习,为全力抗盟军登陆做准备,此时战队拥有的一式战斗机达到以往的近2倍,多达36架,并配属特攻队25架,分驻于泰县、徐州、南京,飞行、地勤等人员1100人。但如此的“强大阵容”,再也没能登上战场。

  (图为1945年5月第48战队阵容,前排右四为战队长镝木健夫少佐)

  8月13日,第48战队奉命挺进北平,向张家口附近南下的苏联坦克部队攻击,但受恶劣天气影响,滞留于泰县待机,在此期间迎来了“八一五”。

  到1946年1月22日,战队长镝木健夫率54架一式战斗机在上海大场上空进行分列飞行表演,最后一次向刚经历艰苦卓绝抗战的上海军民展示日本陆航战斗机队的残喘实力,随即飞机器材全部移交中国空军,1月25日全员解甲回国。

  正因为日本全局的失败,之前频繁“背锅”、屡战屡败的48战队,反而以投降时日本陆航最庞大的战机阵容,落得了一个“善终”,十足的黑色幽默。

  (图为1945年5月中旬在华日本陆航实力一览表)

  战队长镝木健夫战后出任1961年7月15日成立的第7航空团首任司令,1969年7月16日转任第1航空团司令,至1970年2月15日升至退居二线的航空总队司令部幕僚长。

  他晚年闲来无事,1986年着手编撰出版了《镝木健夫将军追想录》,以此寄托对第48战队众多亡灵的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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