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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抗洪20年,还记得那道洪水冲不垮的堤坝吗?

98抗洪20年,还记得那道洪水冲不垮的堤坝吗?
2018年08月19日 01:29 中国海军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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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解放军报记者部

编者

20年前的那个夏天,在很多国人的记忆里,是黄色的。大江奔涌,浊浪滔天,一场无情的洪水席卷了大半个中国,长江告急、松花江告急、珠江告急……

20年前的那个夏天,在很多国人的记忆里,是绿色的。在摇摇欲坠的大堤旁,那些迷彩身影挽手并肩跳入汹涌的洪水,化作比岩石还坚硬的绿色长城;那群十八九岁的青涩少年,瞬间长成铮铮铁汉,用年轻稚嫩的臂膀,第一次扛起生命中的重任。

▲官兵奋力抗洪抢险。岱天荣 摄

20年前的那个夏天,在很多中国军人的记忆里,是暖色的。泥巴裹满裤腿,汗水湿透衣被,灾区人民知道他们是谁,也知道他们为了谁,箪食壶浆,扶老携幼,十里相送。

如今,洪水早已退去,堤坝加固重筑,家园得以重建,百姓安居乐业。那些因坚守、抗争、搏斗而生出的精神烙印,已经深深刻在这个民族的集体记忆中,嵌入每一名中国军人的血脉骨髓里。

那年·那水·那情

■葛羽哲

岁月的流逝中,有些记忆会慢慢淡出脑海、化为无形,有些则历久弥新、念兹在兹。1998年的九江抗洪抢险便是后一种。那一年,我有幸参加了这场被载入历史的抗洪抢险,现在想来依然激情满怀。

大堤上,我看到了旗帜的力量。面对60米宽的长江干堤大豁口,百姓在惊慌失措中看到的是迎着洪水逆行挺进的一面面旗帜,旗帜后是那一支支英勇无畏的解放军队伍。站在江岸远远望去,城防大堤旗帜如林、映红天际,“红军团”“硬骨头六连”“红色尖刀连”“坚守英雄连”……英雄旗帜迎风猎猎,那一幕何等壮观。在军人眼里,那一面面旗帜是灵魂,是方向;在群众心里,那一面面旗帜是信心,是希望。

▲抗洪勇士群塑。李晓方摄

大堤上,我看到了信念的力量。抗洪抢险的集结号一次次吹响,官兵们听着号令一次次冲锋……“抗洪勇士”翟冲哪里危急哪里冲,在大堤上连续奋战38小时,因劳累过度昏死过去,心脏停止跳动达10分钟,经过抢救苏醒后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我要回连队,我要去扛沙包!”“新时期硬骨头战士”嵇琪在不知道自己得了脑瘤的情况下,先后在大堤上晕倒10次,却越战越勇……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能够让这些官兵不顾生死,勇往直前?这就是美国记者埃德加·斯诺眼里的“东方魔力”,来源于“人民子弟兵”的共同称呼,来源于他们内心对人民利益高于一切的信念的坚守,来源于将士同生共死的强大凝聚力。

大堤上,我看到了人民的力量。1998年长江流域抗洪,是渡江战役以来我军在长江沿岸投入兵力最多的一次重大行动。军队打胜仗,人民是靠山。在这场战役中,人民群众给了子弟兵最高的礼遇和拥戴。赛城湖老大妈赵金娥,儿子女儿家都被水淹了,但她首先想到的是让儿子把家里的猪杀了,全家出动去慰问部队;九江国棉厂的18名女工,自发组建了“下岗女工拥军服务队”,每天到部队驻地为战士们洗衣做饭、缝补军装。最忘不了的是我们撤离那天,九江倾城出动,百姓夹道相送。

那年夏天,军民携手,筑起了一道洪水冲不垮的堤坝。

鏖战·家书·送别

■张友直

“立即中断实习,紧急驰援岳阳,参加长江抗洪!”1998年7月,我正在湖南某高炮旅实习,那个下午,我们所有实习学员都收到了军校发来的紧急通知。经过4个多小时行军,我跟随大部队于中午到达湖南华容县洪山头镇。

从小在陕西长大、头一次见到长江的我异常激动,但放眼远望,大片农田被淹,江面漂浮着木板、牲畜尸体……所望之处,满目疮痍。

夜晚的长江大堤,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宽阔的江面波涛汹涌,水位线步步逼近警戒线。指挥部下达任务,要求全体上堤,抢运抗洪物资。运送砂石的大船停靠在堤边,我们这些小伙子大多十八九岁,个个摩拳擦掌,群情激昂。队长一声令下,大家纷纷拿起编织袋和铁锹,跳上甲板,开始装运砂石。顷刻,耳边只能听见铁锹碰撞砂石发出的清脆响声。不想“扑通”一声,战友刘伟一脚踩空掉进江中,大家赶忙用竹竿拉其上岸。幸亏他穿着救生衣,躲过一劫,可旁边的我还是惊出了一身冷汗……3个多小时后,200多吨砂石全部装运完毕,大家脱掉湿透的迷彩服,静静地坐在大堤上休息,谁都没有说话,但似乎又在进行着一场“对话”。

▲汗水泥水。赵中心 摄

汛期高水位的情况下,查管涌成为防洪的关键。一次夜查,我在一簇茅草下面发现了一个小拇指大小的渗水口,水轻轻渗出,没有一丝声响。我立刻喊道:“这里发现管涌!”队长赶紧组织人员查找堤坝内侧的暗流口,我们再用沙袋一层层封堵严实。经过近一个小时的鏖战,管涌终于封堵完毕,险情得以排除。

那时,我们都是第一次参加如此重大的抢险救灾任务,但限于当时的通讯条件和纪律要求,一个多月了,我们还都没跟家里说过。灾情稍许稳定后,学校协调驻地邮局组织了“写家书、报平安”活动,我这才给家里写了参加抗洪以来的第一封信。后来,听哥哥姐姐说,那段时间人人关心南方洪灾,他们猜到我肯定要参加抗洪,心急如焚又联系不上我,直到收到信后才些许安心。

待最后一次洪峰通过,长江抗洪取得决定性胜利,我们也该返回部队了。为了不惊动群众,凌晨四点,大家悄悄起床集结。谁知,车队驶出学校不远,便被百姓团团围住,他们在自发为我们送行!那一刻,锣鼓声、鞭炮声不绝于耳。车窗外,用篮子提着煮鸡蛋的老大娘,怀抱幼儿的妇女……一张张依依不舍的脸庞,一声声湖南口音的感谢,那一瞬间我再也没办法强装镇定,泪水“哗”一下决堤。我抹去眼泪,用力朝他们挥手告别,祈求这个场景在我的心中留存得久一些,再久一些……

(刘含钰整理)

永远的绶带

■刘党生

一个人行走的足迹,记录下来,往往也是历史的足迹。如果没有1998年夏天的经历,很难让人相信一场大雨会让一个拥有13亿人口的泱泱大国面临空前的危难。时隔20年,早已脱下军装的我重回故乡,和战友一起驱车前往簰洲湾,去寻找洒落在长江大堤上的抗洪记忆。

透过车窗,可以看到堤外的江水缓缓流淌,堤内是一片片绿油油的稻田、瓜地。20年过去,簰洲湾的面貌焕然一新,处处生机盎然,很难想象当年这里决堤后的一片汪洋,退水后的一地狼藉。

我清楚地记得,1998年8月1日晚,我正在机关俱乐部看电视,新闻里突然报道,千里之外的家乡嘉鱼县簰洲湾长江大堤溃口,顿成一片汪洋泽国,几万名群众面临无家可归的困境。电视机前的我十分震惊和难过,真想一下子飞回去,投入家乡的抗洪抢险救灾中。

仅仅过了1个小时,我就听到紧急集合的号声,原来是我部接到命令要赶赴湖北进行抗洪抢险。当晚,我们58师迅速集结,共出动4个团、各种车辆320辆,摩托化急行军向湖北驰援。为了驱除长途急行军带来的疲劳,许多带车干部和驾驶员靠擦清凉油和吃红辣椒提神,嘴角和太阳穴都烧起了泡,但一定要保证队伍安全准时抵达目的地。

▲重任在肩。王维忠 摄

次日上午,我们抵达武汉待命。经过简单休整,得知我们团接到了前往嘉鱼县抗洪抢险的命令。当时,武汉前往嘉鱼县的道路被洪水淹毁,行军队伍需要绕道而行。我自告奋勇向前指首长请战:我是嘉鱼人,熟悉路况,让我带队!经过近3个小时的急行军,我们于当日下午4时赶到嘉鱼县城指定地点待命,广州军区前指把赤壁老堵口到江夏的沙湖堤近100公里的长江堤防划为我师的防线。我们团还来不及安营扎寨,县领导就跑来求援:文庙山护城堤一带水情告急,随时有可能溃堤!险情就是命令,前指命令我们团紧急驰援,全团官兵跑步前进,火速赶到江堤投入抢险战斗中,一口气干了11个小时,筑起了一道一米高十几里长的子堤。县城终于保住了。

在簰洲湾,最难忘的战斗片段是在8月21日。那天上午9时整,我们团接到紧急命令。5分钟内,500名官兵在团长张德斌、政委陈智勇的带领下,奔赴发生险情的新街镇王家月村。我们面对的是一个罕见的管涌,它在离江堤1500米左右的水田中,发现时已喷出1000多立方泥沙。水田里水有齐腰深,管涌处离最近的岸边也有几百米,而离可以转运砂石料的地方亦有上千米。那一带是血吸虫病的感染区,可张德斌和陈智勇想也没想,就率先跳入水中,带领官兵投入紧急的堵管涌战斗中。他俩不时高喊:“堵住管涌就保住了大堤,决不能让簰洲湾的悲剧重演。”有两个连队已在附近江堤上突击了一天一夜,正在轮流休息,早饭都没有吃,便又赶来抢险。虽然他们有的人手脚已经溃烂,但还是连续奋战,将200多吨填堵管涌的砂石料全部运到现场,直到堵住管涌才上岸吃午饭,此时已是下午2时。

▲搏。赵建伟摄

长江抗洪抢险期间,我们58师官兵与嘉鱼县人民并肩战斗,在江堤上奋战了34个昼夜。这场战斗结束后,军区前指命令我们师回营休整。不曾想,与洪水的这场较量,是我们这支英勇善战的部队作为58师的最后一场战斗——同年10月,遵照中央军委命令,我们师精简整编成摩托化步兵旅,近万名官兵转业退伍。

为了不惊扰群众,我们师决定在凌晨3点悄然撤出。孰料,从驻地实验中学到茶庵岭不到2公里的路,我们的军车足足走了3个小时,闻讯赶来的老百姓挤满了街道两旁,他们挥着手、含着泪,夹道相送依依不舍。那一刻的我,泪流满面!

20年弹指一挥间,嘉鱼县老百姓可能已经不记得我们部队的番号,但正如他们在灾后修建了八一广场,他们不会忘记人民子弟兵在抗洪抢险中的英勇付出。我想,嘉鱼县人民在日后的雨季来临时,都会对记忆中的那群军人说声“真的好想你!”我想,只要长江还在奔涌,它将是我们这支与它鏖战过的部队数千名官兵永远的绶带!

 纪  念 

20年,不曾忘却的思念

■程小冬

人的身躯能把洪流阻断吗?20年前,人民子弟兵给出了答案。

那个夏天,暴雨肆虐,洪水侵袭,全国29个省(区、市)、2亿多人受灾,人民军队火速集结,以血肉之躯铸就了坚不可摧的钢铁长城。当这场战役最终取得伟大胜利,我们旅的前身原广州军区某舟桥旅赢得了和平年代的至高荣誉——被中央军委授予“抗洪抢险模范旅”荣誉称号。

今年是’98抗洪20周年。“八一”前夕,我们一行20多名官兵前往湖北嘉鱼县簰洲湾九八抗洪烈士陵园祭奠。那是一座为在’98抗洪中牺牲在簰洲湾的19名烈士建造的陵园,其中包括我们旅的两名烈士杨德文和叶华林。

(一)

车子一大早就出发了。因为驻训点离目的地有近400公里的路程,加上训练任务繁重,怎样选出祭奠烈士的代表成了五营十五连指导员孟祥东的挠头事。杨德文和叶华林出自他们的老连队,战士们都争着想去给两位英烈扫墓。

他找到了营长成先明。“谁的训练成绩好让谁去!”成营长的话一锤定音。

旅长曾从华也一直念着这件事,’98抗洪中他还是一名连长,烈士陵园里长眠的是跟他一起奋战在抗洪大堤上的生死兄弟。前一天,他特地托人买了两瓶酒,嘱咐我们带上。

车子穿行在高速公路上,两旁郁郁葱葱的绿色快速向后退去。我和坐在身旁的孟祥东指导员聊起了天,他回忆起去年“八一”时的那一幕。

去年建军节,杨德文的家人和抗洪老战友相约来到连队。“杨德文!”“到!”看到全连官兵点名时集体答到的场景,第一次来连队的杨德文母亲流下了热泪。杨德文的妹妹杨惠芹说:“这么多年,连队每次点名还会先点哥哥的名字,我们很欣慰,感觉哥哥还在队伍中。”

车子下了高速,继续行驶在乡间小道上。此时,同行的营长成先明接到一个电话,是抗洪老兵韦成明打来的,他是杨德文烈士的班长。事先他已得知我们今天要去簰洲湾烈士陵园祭奠烈士,口中连说着谢谢,仿佛我们帮了他一个大忙。其实,最该接受感谢的是他们。从他口中,我们对旅史中记载的那段事迹有了更真切的了解。

(二)

时光回溯到20年前。1998年8月1日,簰洲湾江堤溃口,杨德文、叶华林随连队一起前去抢险。他们乘坐的汽车被湍急的洪水围困,杨德文和战友们迅速跳入水中向岸边游去。突然,杨德文被一个在水中挣扎的妇女抱住了脖子,他立刻脱下救生衣给她穿上。此时,背后一座房屋上传来求救声,杨德文将那名妇女交给了从他身边游过的战友陈景山:“你把她带上岸。那屋顶上还有人,我去看看。”陈景山说:“你没有救生衣,还是我去吧。”杨德文说:“没事,我水性好。”他游过去看到一个老大爷正站在摇摇欲坠的房顶上。杨德文将老大爷从房顶上接下来,找到一棵挺立在洪流中的大树,沉下肩将老大爷顶上树。他对老大爷说:“你千万要抱紧树,一会儿就有人来救你。”刚说完,一个巨浪打来,不满20岁的杨德文被卷入洪流中,再也没有回来。

叶华林此时并不知道自己的同年兵杨德文已经牺牲。他跳入洪水中不久,就听到背后传来一个小女孩的呼救声,回头一看,只见她趴在一堆快要沉没的稻草上大声哭喊。叶华林立即转身顶着激流游过去,背起小女孩奋力向前游,这时一股急流迎面袭来,21岁的叶华林拼尽全力将女孩推向树林,自己却被无情的洪水卷走。

成营长说,杨德文、叶华林牺牲时都是入伍不到一年的新兵,当时连队要成立“抢险突击队”,他们俩都抢着报名。连队说还轮不到新兵,杨德文说:“老兵新兵都是兵,新兵更要多锻炼。”后来连队考虑到他俩水性好,特批了他们的申请。

说话间,车子突然停了下来。原来前面的路被长江隔断,只有乘坐轮渡才能过去。我们稍作休息,等待轮渡到来。

“你们去簰洲湾啊,那个地方我熟。当年一些20岁出头的战士在抗洪抢险中牺牲,实在是可惜啊。”听说我们要去簰洲湾九八抗洪烈士陵园,一旁正等候轮渡的一位老伯感叹道。

(三)

上了轮渡,极目远眺,烟波浩渺的长江如同一幅画卷铺展开来。古往今来,多少文人墨客记录下长江的风光旖旎、霜月满天,但在现实中,长江却因洪峰、汛期、水位这些字眼而充满了诡谲。正如大自然总是在用不可捉摸的方式证实着它的存在和力量,长江一直在用桀骜不驯向人类展示着它的生命力。

下了轮渡,车子行进在狭长弯曲的田野小道上,两侧是绿油油的庄稼,放眼望去,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簰洲湾九八抗洪烈士陵园离当年的溃坝处只有1公里远,很难想象,20年前这里曾被淹成一片汪洋。

远远地,我们就看到烈士陵园门口高耸的牌楼,牌楼上“簰洲湾九八抗洪烈士陵园”几个金色大字熠熠生辉。陵园内青松苍翠,寂静肃穆。除了杨德文和叶华林的衣冠冢,园里呈弧形依次排列的其他17座墓里,长眠着包括“抗洪英雄”高建成在内的原空军某高炮团17名烈士。白色大理石墓碑正面,镶嵌有他们每个人的照片,照片上多是略显稚嫩又朝气蓬勃的面孔,镌刻的生卒年份,醒目地显示出他们的生命大多终止在20多岁的青春年华。

杨德文和叶华林的衣冠冢并没有挨在一起。在这里,他们同原空军某高炮团的17名烈士一起,如每个墓碑后刻有的简略生平所述,是“在簰洲湾抗洪抢险战斗中为抢救群众和战友光荣牺牲”的人民子弟兵。我想起了旅史中的那段记载:在抗洪抢险战斗打响后,杨德文第一个向连队递交了请战书,里面写了这样一句话:“我们是人民子弟兵,在人民需要的时候,就应该挺身而出。”

我们在每一位烈士的墓碑前都献上了鲜花,默哀,鞠躬,致敬。我看到上等兵小李反复地擦拭着杨德文墓碑上的照片,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瞧见我在瞅他,小伙子连忙用迷彩服袖口把眼泪擦干净。他说:“当兵2年了,每天点名时都在替杨德文、叶华林两位老兵答‘到’,心里一直想来看看他们,没想到在即将退伍时完成了这个心愿。”

“抢险当先锋,救灾打头阵,杨德文,叶华林,青春无悔写忠诚。”20年过去了,两位烈士的老连队虽然经历了多次改革和番号调整,但他们的名字仍被高唱于连歌中,被高喊于全连官兵点名时,他们的英雄精神也留存在一代代官兵心中。

谢峰,是我这次获悉的另一个抗洪英雄,杨德文和叶华林他们连的一名班长。他在’98抗洪中四过家门而不入,家里的父亲、妻儿下落不明,但他仍然坚持战斗在抗洪最前线。要知道,救灾的地方离他家仅有不到2公里。最终他带领全班战士抢救群众1200多人。

坦率地说,对于他们舍小家为大家甚至舍生忘死的行为,很多人并不十分理解,但走在簰洲湾段长江大堤上,看着滔滔奔涌的长江,看着大堤内丰饶的万亩良田,稠密的百姓人家,你或许就会懂得他们作出这样选择的价值和意义,也会理解为什么“军人”总与这两个词连在一起——责任与奉献。

刊于2018年8月18日《解放军报》“老兵天地”

旗帜杨德文抗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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