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里北部遭极端组织控制可能成下一个阿富汗

2012年11月08日 15:09  青年参考 微博
马里北部已被伊斯兰主义者控制,他们中的很多“战士”都还是青少年。 马里北部已被伊斯兰主义者控制,他们中的很多“战士”都还是青少年。

  垃圾堆在街上,国际组织逃离,贩毒,绑架,当然还有民众的反抗——

  马里,下一个阿富汗?

  近几个月,处在一个伊斯兰极端组织统治下的马里北部,一直经历着深重的苦难。数十万难民逃离故土,而那些依然留下的人,每天都可能遭受新的残忍对待。

  “穿行地狱的旅途。”德国《明镜》周刊记者这样形容他在马里北部为期两周的见闻。他担心,马里,这个西非内陆国家,正在成为下一个索马里或阿富汗。

  一座死城

  在通过城市加奥的道路上,手持冲锋枪的少年伊斯兰警察叉开双腿,站在隔离墙旁,守卫着一座以“先知穆罕默德”命名的检查站,不时打着傲慢的手势,拦下过往车辆。扩音器中不断重复着同一个指令:“禁止携带香烟、CD、收音机、摄像头和珠宝。”这些违禁物都被看作是“不洁”的东西。

  就是这里,成了伊斯兰极端分子统治的北方马里与正常世界之间,一道鲜明的分割线。

  在这块比法国国土面积还大的伊斯兰统治区里,妇女必须戴面纱,男人的裤子必须达到脚踝,而那些端着AK-47的青少年强迫当地人接受他们“纯洁”的行为规则。

  加奥,这个原本有10万人口的旅游中转城市,自伊斯兰主义者接手以来,已变得一片死寂。

  路边摊消失了,酒吧和餐馆被钉上了木板,禁止播放音乐。新的政治强人在各个街角张贴他们的信条,白色的阿拉伯文写在黑色背景上格外触目惊心:“没有上帝,只有真主,穆罕默德是他的信使。”

  更糟糕的是,垃圾的收集已暂停,堆在40摄氏度的大街上,弥漫出腐烂的气味。受过良好教育的劳动力和国际援助组织相继逃离,让城市的发电厂和供水系统也都面临瘫痪。

  “加奥是一座死城。”坐在阴凉处喝茶的机修工阿拉桑尼·图雷说。跟很多人一样,他也失业了,从今春以来,加奥的经济产出已下降85%。

  一只断手

  伊斯兰宗教法庭在城外的前军事基地秘密运行着。

  被认定犯有盗牛罪行的阿尔哈桑·麦加,被4个身着白色长袍的卫兵拖进了一个黑暗的房间,绑在椅子上,只留一只手自由活动。

  医生给他注射了麻药后,高级刽子手奥马尔·本便缓缓将刀抽出了鞘。“以最亲切、最仁慈的真主之名”,他一边高呼,一边挥刀砍向麦加的手。喷涌的血液和坚硬的骨头让这个过程变得无比艰难,把手完全砍下来扔到桶里,他花了足足3分钟。

  随后,他掏出手机向上级汇报:“那人已受到惩罚。”

  在整个受刑过程中,麦加一直都清醒着,但只是闭着眼睛,哼都没哼一声。结束后,警察将他带到另一房间,给他的手臂缠上绷带。15分钟后,他被重新扔回到街上。“我是无辜的,”麦加说,“现在怎么办?我没法工作了。”

  几天后,麦加死了,可能是因失血过多,也可能是伤口感染。

  一名极端分子

  阿克·加利,是马里的伊斯兰极端分子的“首脑”之一。他个子不高,胡子很长,嗜好抽烟喝酒,常戴一副黑墨镜,住在加奥东北方320公里处的基达尔机场旁的一幢豪华别墅里,身边永远簇拥着一群全副武装的极端宗教组织“捍卫信仰者”。

  他原本是图阿雷格人的头领之一,因为个性反复无常、“不可靠”而被边缘化后,就迅速投向了伊斯兰极端宗教分子,成了坚信“所有不走在真主之路的人都是异教徒”的极端分子。

  他的组织也参与撒哈拉的毒品交易。从南美毒枭那里运来的可卡因,在到达西非几内亚比绍共和国之后,便会通过他的手,靠叛军、匪徒和“捍卫信仰者”等武装力量的保护,走陆路继续输往北方。他可以从中获取高额的利润份额。

  绑架是他的另一项收入来源,去年10月联合国在马里北部部署军队时,他曾威胁要吃掉其控制下的法国人质。

  “欢迎来到伊斯兰城市基达尔。”他在带着一大群随从钻进越野车之前,这样说。事实上,基达尔并非一个友善的城市。一半以上的居民逃到了毛里塔尼亚或尼日尔,市场关闭,伊斯兰警察整日开着皮卡在街道上巡逻。

  在这座孤独的城市里,女人不允许出现在任何公共场所,而男人必须留胡须,不遵守者将被毒打或监禁3天。不允许听收音机,何况新的统治者早已锯掉了房顶上的卫星天线。

  雅库巴·马哈曼穿着T恤和短裤在树下打盹儿。伊斯兰极端分子到来之前,他的建筑公司刚与政府签订了数百万美元修建新监狱、新法庭的订单,并为此买了价值190万美元的新设备。

  极端分子毁掉了这一切。他眼睁睁看着他的国家土崩瓦解,机器上盖满沙尘,员工四散逃离,而他自己,也从这座城市最富有的人之一变得一文不名。

  一个女反抗者

  27岁的麦木娜·泽丹现在一个人住。伊斯兰主义者严苛的“男女之大防”出现前,她与男友同居在一套两居室公寓里。现在,为了躲避因未婚同居而被砍手的厄运,男友逃去了阿尔及利亚。

  “我们生活在2012年,他们怎么会试图回到先知穆罕默德的年代?”麦木娜感到很不解。

  她穿着牛仔裤和T恤(如果穿这些上街会被人拿棍子殴打),在自己卧室里写下标语“伊斯兰教徒=毒品贩子”。

  这时有人敲门,她迅速收起纸张,戴上面纱,小心翼翼地打开一条门缝,“如果伊斯兰警察发现这东西,他们会烧毁整栋楼”。

  三位女性活动家走进来,都是和她一起发起反抗的伙伴。她们来邀请她参加由250多名女性构成的“基达尔女战士”组织。

  她们计划在几天后举着横幅,到伊斯兰城市基达尔的中心地带,进行游行示威。每个人都做好了被棍子或鞭子抽打至少40下、甚至被送进监狱的准备。

  她说,她不怕那些留着胡子的男人,他们都“活该下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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