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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场】美印数据链不通用无法联合作战?别当鸵鸟!

【校场】美印数据链不通用无法联合作战?别当鸵鸟!
2021年08月10日 18:27 新浪军事 作者:小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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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月21日至29日,美、日、印、澳四国即将在印度洋和西太平洋海域进行一年一度的马拉巴尔演习。从往年的情况来看,该演习规模庞大,往往会出现多个国家的多个航母战斗群进行联合作战演练的桥段。这四个国家近年来越走越近,背后的目的可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然而就是在这样的事实面前,网上却弥漫着盲目乐观的心态,甚至有传言称美印两国战术数据链不通用,根本就无法有效进行联合作战。然而事实真的如此么?

  其实要搞清楚美日印澳能否联合作战的问题并不困难,甚至不需要多少专业知识,只需要一些简单的逻辑思维——如果这四国不能进行联合作战,那每年一次的马拉巴尔演习到底在演什么?四国海军一起在关岛的沙滩上打球开趴么?显然不可能。以2020年的马拉巴尔演习为例,四国海军先后进行了如高价值单位防御、潜艇熟悉、防空作战、水面作战、通信、舰载机跨甲板、炮击、登船临检、行进间补给、反潜作战等具备浓重实战色彩的演习和演练。相比于其他国家海军浅尝辄止的编队航行、联合搜救等,这些科目的演练需要更强的战役组织、协同和调度能力。

  再来说数据链的问题。了解数据链“通用不通用”、会不会对联合作战产生较大影响,我们得先知道什么是数据链。数据链全名战术数据链(TDL),是一种基于无线电的通讯标准。用更通俗的说法,其实就是无线电。只不过这部无线电不仅能传语音,还能传输一些图片、代码一类的东西,功能相对花里胡哨一些。美国最早的数据链系统是用于各防空系统主控中心之间的Link-1系统,是一套点对点传输无线电信息的系统,用于传输空中目标的跟踪信息。

  随着时间的发展,数据链的用途也开始变得广泛起来。后来大量用于舰艇和飞机平台的Link-4数据链系统,就细分为了Link-4A和Link-4C两种模式。其中Link-4A是指挥部(水面舰艇、预警指挥机等)到战术平台(战斗机、攻击机等)的数据链路,允许指挥部向战术平台传输至多8个优先跟踪目标信息,导航点信息,任务点信息等。除此之外,Link-4A还允许航母通过传输遥控指令直接遥控舰载机着舰,免去了舰载机飞行员的苦恼。Link-4C则只安装在了F-14战斗机上,负责F-14编队间敌我识别信息和雷达搜索目标的数据共享。作为一种早期的战术平台-战术平台间的数据链,Link-4C最多只支持4架F-14战斗机组队并共享4组目标信息。

  作为早期的数据链系统,Link-1也好、Link-4也罢,都不是加密通讯,只要了解其通信频率,掌握其通信协议,就很容易干扰或破解。因此,作为Link-4替代品的Link-16才格外注重了保密和抗干扰能力。具体而言,Link-16最主要的加密和抗干扰方式就是跳频:其通信数据在两次校验后切片成每75bit一组,每组15份,每份5bit数据的小段。每个小段只需要6.4微秒的时间进行传输,间隔6.6微秒。每个小段传输时会在51个跳频频点中按照特定的规律选择一个进行传输。其跳频跳速为76923跳/秒。由于无线电同一时间只能工作在某一个特定的频率上,而不可能对全部频率进行监视。因此,对于数据的接收方而言,如果其不知道下一个封包该去哪一个跳频频点上去接收,自然也就接收不到完整的通讯信息,更不可能将其破解。

  这也就是很多人所说的“数据链通用不通用”问题的由来。比如,美国的Link-16有自己的跳频规则,印度国产的DATA LINK II也有自己的跳频规则(并没发现这方面的论文,假设其会跳频)。战术数据链的跳频规则又是一国军事通信的核心机密,不可能轻易告诉外人。因此美国人不知道印度人怎么跳频,印度人也不知道美国人怎么跳频。两者自然就“尿不到一个壶里”。这一问题的解决方式最简单的就是要么美国人换装DATA LINK II,要么印度人换装Link-16。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美军不会傻乎乎地放弃世界上最先进的战术数据链系统不用,转而用印度的史前产品。

  那要印度换装Link-16呢?国内一些论调称“出于对俄制装备通用的考虑,印度对换装美国通用的Link-16持保留态度”。这显然是无稽之谈,有人用金条换你的铁疙瘩你换不换?更何况从来没人规定数据链系统只能装一部。如果印度有心,完全可以将Link-16和DATA LINK II传输的信息进行整合。比如C-17通过Link-16与P-8I进行数据交换,P-8I在将信息进行整合后,再通过DATA LINK II传给印度的俄制装备或印度国产装备。但这就意味着美国方面的敏感信息可能会外泄,比如F-35使用雷达发现了一架F-22,通过其IFF信号和雷达特征判定这是一架友军的F-22,然后通过Link-16将这一信息传给了印度的P8I,之后印度的P8I又把这个信息通过DATA LINK II传给了苏-30MKI,那么这个过程中就可能会出现漏洞,让俄罗斯人有机会在给苏-30MKI做售后服务的时候植入恶意程序,获取美军的机密信息(类似的事美国自己就没少干)。事实上美国之所以因为S-400的问题跟土耳其彻底闹掰背后的原因也在于此。因此“美印的数据链系统不通用”这半句话说的确实没错,不仅不通用,甚至未来想要通用都很难。

  但“数据链不通用”就没办法联合作战了么?这显然是在做梦,因为战场通信从来都不只有战术数据链这一种方式,这甚至不是最主要的战场通信方式。这张图是美国海军进行反潜作战时的数据传输结构简图,可以看到以Link-11和Link-16只能在狭小的站场范围内实现部分武器的信息共享,既不能做到几个独立战场之间的信息互通,也不能覆盖战区内的全部作战平台,这是战术数据链系统本身的特性所限制的。因此,整个战区内的数据通信还需要通过甚高频卫星通信系统(UFO),极高频的军事卫星通信系统(Milstar),宽带遥感卫星通信系统(WGS)等进行全战场,全作战平台的覆盖。比如UHF频段穿透力差,不能用在潜艇上(所以潜艇不能装Link-11或Link-16),那么当驱逐舰的反潜直升机发现了目标位置,就可以先通过舰机点对点数据链把信息传输给驱逐舰,再由驱逐舰经Milstar网络传输给潜艇,让潜艇得以了解目标位置并实施进攻。

  21世纪以来,随着美军越来越多的需要与非传统盟友进行军事合作,美军为了打通与这些国家的数据联系甚至打造了一套新的联盟数据共享网络——CENTRIXS。这大概相当于美国在“互联网”上建立了一个网站,被美军认证的拥有登录网站资格的人可以登录这个网站分享一些自己的生活照,vlog什么的。但是没有网站账号密码的人,就不清楚这群人在里面干些什么。同战术数据链一样,CENRTIXS也可以通过通用作战图(COP)共享敌/友军位置、指挥决策、导航点等信息。此外,其还拥有类似QQ或微信的即时聊天、电子邮件、IP电话等功能。

  CENTRIXS与战术数据链虽然都是负责通信的,但有两个巨大的差别。其一是CENTRIXS负责的是指挥部层级的通信传输,而非战术数据链那样作战装备之间的通信传输,因此其适用于更大的战场范围;其二是CENTRIXS并不像战术数据链一样忠实地传输每一条信息,而是可以由各国的指挥部对信息进行筛选,分出“可以和联合作战对象公开的”以及“不能和联合作战对象公开的”,将前者共享到CENTRIXS网络上,而将后者保存为机密信息。这就避免了“F-35的IFF和雷达信息会被传到S-400上,然后被俄罗斯人的木马偷走”这类的问题,从而使之拥有更广的适用范围。

  在2018年之前,为了解决美印联合军演时双方的通信问题,美方会在演习前几天为参演的印度舰艇安装CENTRIXS通信设备,并在演习结束后将其拆除。然而随着近年来美印关系的不断加深,双方在2018年签署了《通信兼容性和安全协议》,这是美国与其盟友和密切合作伙伴签署的四项基础协议之一,其他三项分别是《军事信息安全总协定》、《后勤交换协议备忘录》和《基本交流与合作协议》。至《通信兼容性和安全协议》签署完成,印度已经与美国签署了四份协议中的三份,只剩下有需要双方交换地理空间数据的《基本交流与合作协议》尚未签署。而与美国签署了全部四项合作协议的,除了其北约盟国就只剩日本、韩国和澳大利亚三国。可以说,印度目前正在向成为其中的第四个国家大步迈进。

  签署了《通信兼容性和安全协议》有什么好处呢?最直观的好处是现在印度可以购买美国的先进通信设备(数据链系统就属于此类设备)了,此前印度购买的C-130和C-17都因没有签署过此类协议而无法安装美制通信系统;至于P-8I则考虑到美印签署此协议的前景而提前安装了此类设备,只是进行了锁定,使之无法在协议正式生效前使用。而这一协议对上文我们说过的,一年一度的马拉巴尔演习的意义则是,印度舰艇以后可以永久安装CENTRIXS通信设备而不用拆除了。这也意味着今后美印海军可以在完全没有事先准备的情况下进行有良好组织和协调的联合作战。

  无论我们愿意与否,美、日、印、澳四国都正在因相同的企图结成“四国帮”(The Quad)。现在“四国帮”年年都在亚太地区搞大规模军演耀武扬威,这种时候我们更不应该把头埋进土里当鸵鸟,臆想什么“美印数据链不兼容所以无法联合作战”来自我麻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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