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外交学者》网站4月12日刊发题为《衡量海军力量:更大并不总是更好》的署名文章,作者系美国海军军事学院教授詹姆斯·霍姆斯。
文章说,有些观念死而不僵,即便是错误观念也难以根除。证据甲:认为美国海军比位居其后的X支海军加起来更大或者说更强的看法。不久前一位老练的海事学者大谈这种观点,宣称美国海军比位居其后的16支海军加起来“更强大”。言外之意是,美国海军可以与16个最强潜在对手结成的联盟作战而有一半甚至更大的获胜把握。
文章认为,这种观点错了,大错特错。这种以讹传讹的说法只不过是一个吨位数字,也就是说,美国海军的吨位超过位居其后的16支(2012年竞选期间常说的是13支)海军。仅此而已。吨位并不决定你建造了多少艘和哪些类型的船只,以及你给它们配置了哪些作战系统。
体积并非完全没有意义。事实上,对于像美国海军这种需要远途跋涉跨洲作战的海军来说,它是必要条件。更大的船体能装更多的燃料、补给和弹药。更大的子弹、豆类和黑油储存容量意味着有更充足的油量、能够走更远的路、一旦上了战场时处境更好。这些事情非同小可。
如此说来,排水量大的海军会比排水量小的对手要强大。然而未必。文章称,如果吨位决定一切,那么,拥有重型集装箱船的马士基轮船有限公司就会是世界上最强大的海军。毕竟,“埃玛·马士基”号货轮的排水量高达16.5万公吨,而“罗纳德·里根”号超级航母的重量级别为10.3万公吨。这艘没有任何装备的商船是否因为排水量比这艘核动力航母超出一半就比它更强大呢?
恐怕不是。要衡量一支海军的真正实力,目光必须超越吨位数字和其他简单标准。尺寸在走出国门远航时必不可少,但仅有尺寸是不够的。
文章称,吨位充其量是作战力量的一个促成因素,它并不能表明战舰作战效力的重要决定性因素——速度、防护和火力装备,更没有把战术考虑在内。在外国近海作战会使美国特遣部队不仅暴露在敌方舰队面前,也暴露在各种陆基武器面前,最显著的就是反舰导弹、作战飞机以及配备导弹和鱼雷的短程巡逻艇和潜艇。
诸如此类的武器是对手海军力量的组成部分。它能增强哪怕是一支薄弱的水面舰队,在一支保卫国土的弱旅和一支试图在距离本国几千英里的地方施加其意志的全球性海上力量之间,它是不可小视的均衡器。认为尺寸就是力量的观点模糊了诸如此类的现实。然而这种观点经久不衰,因此更应当让它木桩穿心而死,以免议员们根据它就美国海军的规模与结构做出不当决定。
文章称,假如美国海军真的比位居其后的16支、或者13支海军加起来更大,假如总吨位等于作战实力,那就有理由认为,华盛顿可以大幅裁减舰队而毫无风险或风险极小。这真的是海事倡导者想传达给掌握财权者的信息吗?
以皇家海军为例,在从1889年到第一次世界大战之间的鼎盛时期,英国奉行“两强标准”。也就是说,伦敦让其舰队规模堪比位居其后的两支最大海军之和。如若这些竞争对手联合起来,按照这个标准建立起来的皇家海军仍有一半获胜几率。考虑到英国水手闻名遐迩的航海技术和火力装备,获胜几率也许还不止一半。英国领导人仰仗人的卓越来决定问题。
然而他们是大可高枕无忧的。在当年那些扣人心弦的日子里,海军基本上都是对称的。这就让事情变简单了。当作战舰队基本由配备大枪大炮的主力舰组成时,规模就能代表战斗力。那是在小船所携带火力装备堪比主力舰的时代——这个时代延续至今——以前。那时候,驱逐舰还不能搭载大枪大炮。如今,一艘普通导弹舰或潜艇所能发射的火力就堪比一艘主力舰,而且具有同样的杀伤力。
还有更糟糕的。一个世纪以前,陆基海军力量极少在海战中发挥很大作用。陆上重炮的射程是以几英里来衡量的——如果你考虑到海洋的广阔无边就会想起这一点。那时候更合理的做法是以舰队对舰队来衡量,不必太顾虑外部因素,比如部署在陆地上的枪炮。海洋战略家和战术家们再也不可能像那样将问题简单化了。
文章称,想当然地认为美国海军比许许多多潜在竞争对手联合起来更大、更强就是想当然地认为它的优势幅度让任何一个昔日海上霸主——包括极盛时期的英国——都相形见绌。然而美国海军的舰只数量截至4月7日只有288艘。假如以英国的两强标准为准则,并以美国舰队有288艘船为起点,要达到历史上最大帝国确立的标准,据称可敌16国的海军还需要多少艘舰艇?两百?一百?还是更少?
文章认为,答案会很荒谬。因此,趁那些关于海军力量的蠢话还没有让美国陷入大麻烦,赶紧抛弃它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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