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制文萃报》专稿 作者：武居玄

　　最近，全球许多媒体都在报道俄罗斯几乎就要敲定将一批先进战斗机出售给中国，交易的总额达到40亿美元。在这笔军事交易中，最大的新闻价值在于，人们很难想象按照近年来中国空军发展的轨迹，中俄之间还会达成这样一笔巨大的订单吗？

　　“超侧卫”又成炒作对象

　　首先曝光“中国采购48架苏-35”消息的是俄罗斯《生意人报》。其发出的报道称，对于这笔交易，中俄双方已经几乎达成协议，俄罗斯方面向中国提供48架苏-35多用途战斗机，总价格为40亿美元。

　　虽然有报道称，中国官员否认存在关于这笔交易的对话。不过，美国武器专家哈里·卡兹尼斯在环球战略网上撰文称，中国国防部新闻事务局只是表示，关于中国准备与俄罗斯签署48架苏-35战机采购合同的报道不符合事实，并没有否认这宗交易存在。

　　其实关于中国购买苏-35战斗机并非空穴来风，早在2007 年举行的莫斯科航展期间，中国便对苏-35 表示出了浓厚兴趣。中国的几个代表团还曾到访苏霍伊公司了解该机的具体性能指标。在2010年的珠海航展上，有俄罗斯专家指出，有关中国购买苏-35 战机的前景将会在2010年11 月上旬举行的俄中政府间军事技术合作委员会会议后变得明朗。

　　苏-35或者北约所称的“超侧卫”被认为是一款“采用五代战机技术的超四代半战机”。这款战斗机配备了30毫米口径机炮，并拥有12个外挂点，可携带多种导弹和炸弹。

　　苏霍伊公司内部人士称，苏-35是通过对苏-27系列战斗机进行深入现代化改装后发展出的一种超机动多用途战斗机，运用了大量为第五代战机研发的新型技术，主要用于夺取制空权。与俄空军现役的“苏”系战机相比，苏-35运用了可控制的矢量推力技术，在完成飞行动作时的安全性也更高。

　　除此之外，苏-35的整体作战效能有了显著的提升。苏-35不但雷达反射率更低，并且装备了全新的数字化控制系统和功能强大的“雪豹-E”相控阵雷达，可在更远的距离上同时对多个目标发动攻击。

　　俄罗斯难忘“曾经之痛”

　　哈里·卡兹尼斯在文章中称，在同法国的“阵风”战斗机竞争印度126架多用途战斗机的巨额订单中，俄罗斯人败北，如能获得一个重大的军事订单将可作为弥补。不过，有消息称俄罗斯在将先进战机出售给中国之后总是会受到“巨大的伤害”。

　　除此之外，很多报道提出了一个问题——当中国正在全力发展自己的五代战机歼-20时，为什么还会购买一款四代战机？对过去中俄武器交易仔细分析后，也许就会找到一些答案。

　　中俄之间上一个重大战机订单发生在上世纪90年代，当时中国向俄罗斯采购了大量苏-27战斗机。莫斯科自“中苏分裂”之后一直未向北京出售过重要的武器系统，当时双方的紧张关系还导致了1969年中苏爆发边境冲突。

　　1992年，中国订购了苏-27战斗机，并为这24架战斗机付出了10亿美元。对中国而言，接触、拥有更先进的军事技术至关重要。在第一次海湾战争中，中国的军事决策者意识到解放军的装备在面对美国的攻击时，已显得过于陈旧。就像军事分析家安德鲁·思科贝尔所言，“在许多解放军领导眼中，海湾战争的主要教训是制空能力必须视为头等重要的大事”。

　　1996年，北京拿出25亿美元获得了由沈阳飞机集团生产另外200架苏-27战斗机的“生产许可权”。这一协议有着非常重要的约束。中国版的苏-27战斗机又被称为“歼-11”，主要包括从俄罗斯进口的，非常先进的航空电子设备、雷达和发动机。这些组装的飞机不能被出口，目的大概是为了在国际军火市场中保护俄罗斯的利益。

　　然而，这笔交易最终并没能完成。在组装了大约100多架苏-27战斗机后，中国于2004年取消了这笔交易。美国安全中心的国际安全专家理查德·威茨指出，北京声称这些由俄罗斯提供的战斗机不再能满足自己的需要。三年后，中国在国家电视上展示自己的歼-11B型战斗机时，北京似乎已经完全打破了当时协议。这款飞机外表看起来与苏-27非常相似。哈里·卡兹尼斯称，中国否认歼-11B是对苏-27的仿制，他们声称前者采用了90%的国产部件，并且采用了更加优异的国产航电设备和雷达装置。

　　那么，中国如今向俄罗斯购买新战斗机的动机又是什么呢？一些分析家认为，很有可能是中国对歼-11B型战斗机的性能并不满意。俄罗斯战略与技术分析中心的专家瓦西里·卡辛表示，打算购买如此大批量的喷气战斗机，表明中国在以苏-27战斗机为基础的研制、改进过程中，工作进行得并不顺利，很可能面临重大技术问题。

　　如果中国和俄罗斯在这笔交易上继续向前推进，那么俄罗斯可能会设置严厉而苛刻的条款，以保证自己的军事技术不再外流。不过，一些俄罗斯媒体认为，即使双方在协议中存在相应的法律保证，谁又能真正阻止中国研究这种先进战斗机上的所有技术秘密，并将新技术整合到自己当前升级的战斗机或未来的武器平台上呢？考虑到中国军事技术在过去十年里的迅速发展，受以往俄罗斯军事装备出口的经历和北京对俄罗斯军事技术采取逆向工程的影响，俄罗斯将会对中俄间任何一笔军事交易都小心翼翼。

　　发动机是中国的软肋

　　2010年12月美国《华盛顿邮报》刊登的一篇文章似乎早就揭开了中俄苏-35战机交易背后的真正原因。

　　据悉，苏-35装备了由“土星”公司研制的新型发动机，推力提升了16%。整个动力系统由一套被称为SDU-D的计算机系统所控制。如果说基本型AL-31F发动机的推力只有12.5吨，那么苏-35装备的发动机的推力则达到了14.5吨。

　　文章称，2010年12月，莫斯科一家竣工机械制造厂贴出海报，要招聘大量技术工人。而据这家工厂的内部人士透露，他们之所以加大生产量，是为了加班加点给中国生产战斗机的喷气发动机。尽管经过多年努力，中国仍然不能为军用飞机提供一种可靠的发动机。

　　俄罗斯战略与技术分析中心主任鲁斯兰·普克霍夫称，中国将需要十年的时间，来完善喷气发动机的关键技术。目前，中国正在生产三种新式战机：歼-11B、歼-10和FC-1“枭龙”。这些战斗机采用的都是俄罗斯发动机，中国制造的发动机安装到歼-11B上之后，30个小时后经常发生小问题，而俄罗斯的发动机400小时才需要整修。

　　哈里·卡兹尼斯在文章中称，目前被外界高度关注且极富争议的中国歼-20第五代战斗机，很可能也存在着一个棘手的问题——中国一直在努力推动大推力喷气发动机的国产化，但是至今仍未实现。最近有报道披露，至少有一架歼-20原型机采用的是俄罗斯租借的发动机。获得俄罗斯发动机技术，可能成为北京有兴趣购买苏-35战斗机背后的推动因素之一。   

　　虽然中俄两国目前的关系比较稳定，但在此事件上，莫斯科并不希望自己现有的军事优势被中国掌握并最终超越。所以，自2008年与俄罗斯的武器谈判恢复后，中国发现俄国人更难讨价还价。首先，莫斯科不允许在中国制造俄罗斯战机。其次，俄国人表示他们对简单的出口或少量先进战斗机出口没有兴趣，如果中国花大价钱购买了48架苏-35战斗机，这起码足以保证中国工程师在对俄罗斯先进的航空发动机采取逆向工程前，俄罗斯人能获得可观的利润。

　　【注】：见3月17日《法制文萃报》4版；原题：《中俄之间难解的“苏-35谜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