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一些战争文学为了最大程度地博人眼球,经过天马行空的演绎后,变成了一种娱乐,一种视觉上的冲击和享受,战争的宏大、悲壮、意义,以及所引发的思考几乎全被消解了,战争和军事经验被当做了儿戏,歪七扭八地表达着征服、规训和暴力等语义,从而陷入了一种“伪战争”的怪圈。
如今,文学越来越边缘化是必然,文学被影视和网络挤到犄角旮旯,后又做了传媒的附庸。这表现在军事文学上尤为突出。当下,新媒体的发展所带来的巨大影响是全方位的,很多作者在写战争文学之初就做着改编成影视剧的打算,文学作品经过天马行空的演绎和杜撰,改变了历史本来的面目,涂上一层虚假的光。战争文学一不小心就滑向武侠的边缘,文本中的英雄都是由草寇成长起来的,带着十足的匪性,这样才能满足人们对于江湖的想象。创作者在处理战争经验时一味地凭空演绎,他们认为战争只是单纯力量的抗衡和较量,其实战争的真相绝不仅仅如此。军事文学所表达的不仅仅是军事经验,也涵盖了历史、人性、伦理价值等多个方面。可文学的市场化让我们对真实的揣摩越来越低俗,鲜有去展现历史的恢弘和博大,只是一味地钻到历史的缝隙处,大肆描摹私人经验,只是给人物一个军人的身份,使人物戴上虚幻的理想化光圈。
当今社会是一个盛大的消费社会,随着传媒介质的迅速发展,人们在纷繁的世俗生活中,在历史的灰烬中展开对战争的歪曲和亵渎。战争文学创作中,严肃性的缺失令人担忧,文学作品不符合军事活动发展规律,不能反映部队实际,而仅仅是作者天马行空地编写着臆想中的军队生活,对民众的精神坐标产生了误导作用。其实优秀的文学作品不需要依赖影视传播,因为需要影视来衬托和带动的文学作品很难证明其优秀。影视作品与文学作品并不一定非具备一致性。军事不是游戏,战争文学也不是娱乐节目,当一个民族在和平时期以此为娱乐,这个危险的后果是可以想象到的。纵观军事文学作品,不仅仅是战争文学,还有很多其他类别的军事作品都透露出荒诞和苍白,如果归结到一点上,那就是对文学严肃性的解构。
英雄情结根植于每个人心中,保持对战争的敬畏感与严肃性是写好军事文学作品的前提,是塑造真实人物的保证,这种敬畏感与严肃性并不会破坏文学作品的美感,更不会抹杀语言的文学性。相反,它展示了军人真实而独特的精神世界,升华了军事文学的地位和内涵。
军事文学担当着对社会风气的净化和对人类精神的教化作用,尤其是战争题材。通过文学作品来反思战争,反思战争中的人,这一点在当下社会情境中是非常迫切的。战争文学包含着勇气、正直、献身精神等一切伦理价值评判,当然最重要的是对人性的尊重,所以战争文学首先要忠于人类经验,要承担起这种维护艺术公正性的责任。
我们都应该严肃、认真地对待自己的战争经验。
■孙 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