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友忆军委副主席范长龙:从连指导员直升副团长

2013年05月25日 16:51  丹东日报 
军委副主席范长龙 军委副主席范长龙

  新华社2012年11月4日消息,中共十七届七中全会决定,增补范长龙、许其亮为中共中央军事委员会副主席。

  消息传来,令人振奋,因为范长龙是丹东人,是丹东史上产生的最高级别的首长。那一天,在骄傲的丹东父老乡亲中,军旅书法家、大地书法专业委员会会长赵洪富更是难抑激动,以至夜不能寐,浮想联翩,与范长龙上将相处的日日夜夜,像一个个镜头在眼前闪回……

  1969—1971

  1969年2月4日10时30分,新兵专列疾驰在沈丹和哈大线上。车厢里,到某部直属炮兵团的两个新兵连,是东沟县大洋河以西8个公社的350名新兵。赵洪富和范长龙同在新兵一连。赵洪富下乡的海洋红公社为一排,赵洪富在三班。范长龙插队的孤山公社为三排,他在九班。在这群新兵里,21岁的老高一学生赵洪富和22岁的老高三学生范长龙,算是年龄大的。

  1947年5月,范长龙出生于东沟县大孤山镇西关。家境贫寒,幼年就丧失了父母的他,是哥哥姐姐把他拉扯大的。在孤山,他读了小学、初中,因为学习成绩优异,高中考入了丹东二中。当时,丹东地区能考入丹东二中的学生很少,一个县只有四五个人。在丹东二中的3年,范长龙打下了牢固的学习基础。1968年10月,裹挟在时代的大潮里,范长龙回到东沟县孤山公社,成为一名“知青”。

  那天,在列车的茶炉间,赵洪富看到了一个和自己个子差不多的新兵也在等着打开水。

  “水快开了,等一会儿吧。你是一中的吧。”见赵洪富来了,新兵说。

  “对呀,我好像见过你,你是二中的吧。”赵洪富说。

  “是的,我叫范长龙,在三排九班,你呢?”新兵说。

  “我叫赵洪富,在一排三班。我知道你,是二中学生会的学习部长。”赵洪富说。

  就这样,两个人相识了。

  新兵连成立了临时团支部,赵洪富和范长龙都是支部委员。最后一次团支委会的中心议题是针对“珍宝岛事件”,做好新兵思想政治工作,稳定部队。支委们都发了言,但赵洪富对范长龙的发言最钦佩。范长龙说:一个人选择了军人这个职业,便注定了你的生命不完全属于自己,在你填写了《入伍登记表》时,就注定了你与你服务的祖国和人民签定了协议。也就是说,当兵就是为打仗的,不能考虑自己的生命和利益。范长龙的发言不但得到了团支书的赞扬,还作为团支部会议纪要的主要内容,发到各班学习讨论,很快为新兵们所接受。

  35天的新兵连生活很快结束了,赵洪富分到一营营部侦察班当计算兵,范长龙分到二营六连当炮手。不久,赵洪富所在的一营到双阳县四家子公社“支农”,和范长龙所在的二营支农点东风公社同心大队仅隔一座大青山。作为“军宣队”队长,范长龙每天奔波于各个生产队之间,忙于抓典型,出经验,工作卓有成效,多次受到上级的表扬。

  1969年9月,新兵赵洪富和范长龙都入了党,年终都被评为“五好战士”。回到连队后,赵洪富从营部调一连任侦察班长;范长龙从炮兵排调到指挥排任侦察班长。

  一营和二营多是分头执行任务,1971年,两个营一起在某农场执行军农生产任务。一天,赵洪富正在修路,远远地看到全副武装的范长龙身背背包,过了诺敏河桥。

  “老范,你这是从哪里来,怎么走到这里来了?”赵洪富忙上前问。

  “我出差了,准备回连队去。”范长龙说。

  “你们六连在阁山打石头,离这里还有近30公里呀。”赵洪富说。

  “我先到农场,看看有没有顺路车再说吧。”范长龙说。

  “你等着。”赵洪富说着,便跑过去找到在树阴下休息的汽车排老乡,商量出车送范长龙,老乡二话没说就开始发动汽车。范长龙很不好意思,说不能给你们添麻烦。赵洪富班的战士都很礼貌地说:“没事,范班长,我们边修路边走,就步行回农场了。”说着,大家帮他把背包放到了解放车上。

  1971年10月6日,一纸命令,赵洪富和范长龙等东沟兵提干了——赵洪富为152加农榴弹炮营营部书记;范长龙为122加农炮营3连指挥排长。

  1972—1974

  1972年2月,在连队工作仅几个月的赵洪富和范长龙,同时被调到团政治处。赵洪富任见习组织干事,范长龙任见习宣传干事。范长龙还没到任,就代表团机关到吉林省委党校读书,3个月的时间,读透了《法兰西内战》。1973年8月,赵洪富和范长龙分别转正为组织干事和宣传干事。在政治处当干事那段日子,可以说是赵洪富和范长龙在戎马生涯的40年中,最惬意、最美好、最值得回忆的时光了。

  在机关,不带兵,自己管自己,除了本职业务工作以外,就是安排业余活动。夏天,吃完晚饭,体育锻炼结束后,要坐下来作“功课”——练毛笔字。他们用的是司令部类似宣纸的训练计划纸,4开大小,寸方楷书,《多宝塔感应碑》一临就是3遍。范长龙的基本功比赵洪富好。而赵洪富至今能徜徉墨海,正是得力于当时的苦练。冬天,赵洪富和范长龙他们这些干事就忙起来了。每天清晨出操回来,走廊里一排年轻干事都一样的动作——通炉子,烧火墙,冲开水,忙活得热火朝天,一身灰土。

  在机关,赵洪富、范长龙他们和首长一样吃的是小灶,顿顿大米饭。说起吃的,范长龙最得意的是“土豆烧豆角”,丹东叫“地豆子熬芸豆”。只要菜谱板上有了这个菜,范长龙就在饭本上填上一个半菜金,满满的一二大碗。由此,赵洪富给他起外号“一个半”。范长龙并不反对,笑着说:“老赵,你记住,以后我要是到你家做客,你给我做这个菜就行了。”多年以后,已经是集团军军长的范长龙回到丹东,赵洪富请他吃饭时,让饭店上的第一个菜就是“地豆子熬芸豆”。范长龙看到后,深情地说:“洪富,你的记性真好。”

  1973年8月,赵洪富和范长龙、赵开德到某军农场执行任务。赵洪富是搞三营预提干部苗子考核;范长龙是搞政治教育;赵开德参谋搞行管调查。到哈尔滨换车后,要等到晚上才能上车。于是,他们到了松花江边,天很热,赵洪富建议游泳。范长龙很赞同。赵参谋不会游泳,只好给他们看衣服和枪支。没有游泳裤,他俩就穿部队发的大白裤头。好在烈日当空,江边没有人。从防洪纪念塔游到松花江大桥,然后再走回来,两个人意犹未尽,又游了一次才作罢。回车站的路上,赵洪富买了一公斤热乎的猪头肉,范长龙买了3个4两的大面包,晚餐的问题就解决了。

  从黑龙江出差回到团里,赵洪富和范长龙的工作都调动了。赵洪富还在组织股,由组织干事改任干部干事;范长龙由宣传股调到组织股,接赵洪富的班任组织干事。

  转过年,范长龙下到一连任政治指导员。下连队任正职,在他们这批提干的37名东沟兵里,范长龙跃先一步。下连队后,范长龙不负众望,在短短的一年时间里,改变了一连的落后面貌,为全团瞩目,并为今后的基层工作经验打下了坚实基础。

  1975—1985

  1975年正月十五过后,刚刚为范长龙整理完上报“选青”材料的赵洪富,被政治处主任召到办公室——根据团党委研究和军干部处的通知,决定让范长龙到宣化炮兵军政干校(宣化炮兵学院)学习,由赵洪富到一连接替范长龙任政治指导员。3月3日,赵洪富和范长龙进行了交接。

  8个月的军政干校学习很快结束了。年底,范长龙接完1976年黑龙江讷河新兵,又被抽调到军训练大队任战术教员。为范长龙整理上报材料的赵洪富心里知道,这是组织在全面培养锻炼他呀。1976年5月16日,一纸《命令》下达了:“原军炮兵团152加农榴弹炮营1连政治指导员范长龙为该团副团长。”

  从连队指导员到团首长,范长龙连升三级!喜讯一夜之间传遍军营,东沟兵们聚在一起分享这份快乐。

  “你们看吧,20年后,某军是范长龙的!”赵洪富很是激动,语出惊人。当时,大家听了不以为然,可真是巧了,1995年3月,范长龙真的当上了少将军长,而且是集团军的军长!

  范长龙是个能带兵、会带兵的首长。1977年,当副团长不到一年的他,率领团尖子队参加沈阳军区军事比武,取得3项第一、总分第二的优异成绩。1979年2月,军炮兵团奉命执行“南打北防”任务,全团齐装满员准备参战。范长龙主动请缨,以副团长兼参谋长的身份,率3位参谋组成“前指”,先期开进。当赵洪富看到冒着零下42摄氏度严寒、站在路旁指挥大部队通过的范长龙时,心想,范长龙没有因为职务的变化而丢掉身先士卒的好传统。在后来1998年的抗洪抢险和2008年的汶川大地震期间,范长龙仍是冒着危险,率部最先进入灾区救灾……

  1982年8月,刚从军事学院毕业、当了团长的范长龙亲自到赵洪富他们一营蹲点,搞训练改革试点。赵洪富那时任一营营长,代表军炮兵团到军区汇报改革成果。《利用透明火控网,提高炮火反应能力》的汇报稿,是范长龙一字一句地给赵洪富改出来的。训练改革的成果录像,也是范长龙一个个的镜头把关过来的!也就是从他当团长开始,军炮兵团进入沈阳军区和某军先进团行列,被军党委树为端正党风的典型。当年,赵洪富率营参加总参谋部组织的“82.1作业”,13次实弹射击,次次优秀,很好地完成了上级交给的任务。范长龙到营里去看赵洪富时说:“老赵,你参加总部组织的作业,应该写写体会啊。”赵洪富没写过军事论文,憋了一个多月才写完。范长龙很认真地给赵洪富修改后,发表在《人民炮兵》杂志上,还收入了《沈阳军区优秀论文集》。后来,就是赵洪富回到丹东军分区,每每写了军事论文,也要寄到他那里,请他修改。

  1983年,赵洪富任副团长。从长白山的修路伐木指挥部回到团里向团长范长龙请示、汇报工作,范长龙记录了赵洪富的汇报,对请示的问题不急于回答,让赵洪富第二天再来。深思熟虑,从不贸然,是范长龙的一惯作风。1985年10月,部队精减整编,而范长龙提任为某师参谋长的《命令》,在9月就已经下达,但他没急着到任,一直把老部队送到了集团军炮兵旅。年底,集团军炮兵旅领回了沈阳军区“精减整编先进单位”锦旗,全旅官兵欢欣鼓舞。而赵洪富知道,为了这面旗帜,范长龙熬过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啊!

  1986—

  范长龙的职务越来越高,空间上离赵洪富越来越远了。可是,他是个讲情讲义、不忘旧情的人,心思总是和战友们连在一起。每年春节,只要有机会回到丹东,就和战友、同学、亲友们聚一聚。1999年春节,赵洪富和战友们在东港搞了一个“入伍30年战友会”,范长龙特意给聚会打来了问候电话……

  范长龙尊老敬贤的美德,也让赵洪富赞叹。当时,团里的老首长,都是资历很深的老革命。范长龙非常尊重他们,始终以晚辈的身份处事,以学生的态度敬师。就是当了师长、军长、大军区的参谋长后,他上任伊始,都是先行走访、请教退下来的老首长。特别是在他到济南军区任司令员不久,借到河南省检查工作的机会,还抽空去看望了原某军郑州干休所的老首长们。

  从范长龙任总参谋长助理到任济南军区司令员后,赵洪富又是近4年没见到他了,很是想念。2008年12月8日,早已离开部队的赵洪富飞到济南,和范长龙的秘书联系上后,很快就见到了日夜想念的“一号首长”。范长龙对赵洪富的热情接待,令他难忘。回到丹东后,沉浸在战友情深之中的赵洪富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写下了经首长审阅的回忆文章《我和上将范长龙》,发表在报纸上。身为书法家,赵洪富还用了3个月的时间,用金文体书写了《孙子兵法》,借2009年9月赴山东省参加书法展的机会,将饱含一片情谊的心血之作赠送给了范长龙。2010年7月1日,赵洪富陪同老副军长和参谋长,再次到济南看望范长龙,彼此畅叙友情,回忆在部队的日日夜夜……

  转眼又是两年多过去了。在得悉范长龙增补为中央军委副主席的消息后,兴奋不已的赵洪富立即给范长龙的秘书打电话,表达自己的喜悦之情,并转达了诸多战友的祝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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