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盛顿或被迫“重返”欧洲
伍俊飞
乌克兰局势的快速演变让华盛顿外交政策遭受重创。奥巴马政府自上台以来,面对国际权力日趋分散,自身经济无力维持庞大军费的现实,改战略扩张为战略收缩。美国无力在东亚和欧洲两线进取,所以一度对俄节制,重返亚太,以主要精力应对中国崛起的冲击。
美国本来试图以价值观外交同化拉拢乌克兰等国,鼓励前苏联地区国家政治多元化、安全北约化,借此遏制俄罗斯。但如今俄罗斯合并克里米亚,将直接威胁美国在东欧、南欧和中东的核心利益。波兰、保加利亚、罗马尼亚等国会严重失去安全感,恐不断要求北约和美国加强保护力量。莫斯科若退出《中导条约》和新《削减战略武器条约》,华盛顿只好重新部署核力量、预警系统、空天防御,需额外付出巨大军费开支。而且若长期制裁俄罗斯,经济援助乌克兰,美国也会背上沉重的财政包袱。
乌克兰局势与当年的阿富汗战争有几分相似。当年苏军入侵阿富汗,颠覆美苏在中东的均势,标榜人权外交的卡特政府只好改向,扩大美军在中东的军事实力。欧洲对美国的重要性更甚于中东,因此,克里米亚入俄后,美俄虽不会直接兵戎相见,但华盛顿将不得不重振美国在欧洲的威慑力量,对俄采取强硬政策,以此重建均势,避免其超级大国地位迅速坍塌。
而美国若“重返欧洲”,被迫对俄采取强硬政策,中国就有机会迎来一个短暂的外交战略机遇期。面临重组中的世界战略棋局,中国应对的出发点在于消解华盛顿咄咄逼人的“重返亚太”战略,为和平崛起赢得更多时间。因此,中国应在中立的大原则下,支持俄罗斯在欧洲的战略进攻态势。此举有围魏救赵的效果,将迫使华盛顿减少在亚洲的军事存在,减轻在西太平洋对中国的战略压力。
乌克兰危机后,中国最好冷静旁观美俄作对。华盛顿忙于处理其他地区冲突,对中国崛起是难得的理想局面。中国可积极诱导冲突,转移美国对华军事投放和注意力;同时,中国可扶弱抑强,对俄挑战美国霸权施以援手。这也是中俄准同盟的内在逻辑。中国对斯诺登事件的处理,已体现出决策者对此的认知。
美国将战略枢轴转向欧洲、减少在东亚的军事部署后,有可能更多怂恿日本在华周边制造麻烦,但不愿意看到中日关系全面破裂。中国政府将赢得更多时间改革内政、发展经济,为最终解决中日之急争夯实基础。
在韬光养晦和奋发有为之间,中国外交有第三种选择“辩理交利”,即多出声音、少放枪炮,谋取更大的国际话语权和国际规则制定权,巩固经济相互依存,在既有国际体系下追求自身利益。(作者是香港天大研究院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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