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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场】乌克兰真的有能力“重回”核武俱乐部吗?

【校场】乌克兰真的有能力“重回”核武俱乐部吗?
2021年04月21日 22:44 新浪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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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乌克兰局势的再度紧张,乌克兰驻德国大使安德烈·梅里尼克在一档广播电台的节目中说,我们或者成为北约的一部分,我们将有助于把欧洲变得更加强大,或者我们只有一个方式:武装自己,(乌克兰)可能会再思考核地位的问题。(不然)我们还能怎么样保证对自己的保护?不仅是乌克兰的这位外交官,国内很多网友在讨论乌克兰局势时,都会有倘若当年乌克兰不放弃核武器,现在也不会分裂。那么乌克兰真的会因为这次危机而重回有核国家吗?或者说当年假设没有放弃核武器,乌克兰就不会沦落至今吗?

  事实上,这也不是乌克兰官员第一次喊话要恢复核力量,在最近几年,由于东乌克兰局势的关系,经常有乌克兰官员跳出来发表类似言论,其中以隶属于乌克兰团结党的捷尔诺波尔市议会代表塔拉斯·比兰的言论最为出名。拉斯·比兰为乌克兰的核武器裂了一个计划,其中要求当局拨款给国有能源企业,尽快制造150枚原子弹,安装在反舰导弹上用于对准那些侵犯乌克兰的国家;又鼓吹造脏弹,由100个破坏小组在莫斯科等地秘密部署脏弹。

  当然,这种言论也的确只适合在社交媒体上发表用来吸粉,其根本没有实际操作的条件。当前制约乌克兰无法重回有核国家的原因有很多,这其中有技术上的,也有国际关系上的,更有缺乏核威慑的目标等诸多原因。此前乌克兰虽然曾经拥有核武器,但是在1992523日,美国、俄罗斯、哈萨克斯坦、白罗斯、乌克兰5国在里斯本签署协议,协议规定独联体国家中只有俄罗斯能合法继承核武器,其余国家的核武器应在未来三年内销毁。

  在1994114日,美俄同乌克兰在莫斯科签署了《关于销毁乌克兰境内全部核武器的三方协议》。同年225日,乌克兰、美国、俄罗斯和英国签署了《布达佩斯安全保障备忘录》,这份备忘录约定的主要内容是乌克兰的无核化。根据这一协议,包括战略火箭军第43集团军的176枚洲际导弹和远程航空兵的44架战略轰炸机及其机载巡航导弹,与各类核武器,乌克兰共有1220枚核弹头都被销毁。在20011030日,乌克兰举行仪式,最后一枚洲际弹道导弹的发射设施被炸毁,标志着乌克兰正式进入了无核武时代。

  既然原有的核武器都被销毁了,那么乌克兰有能力重新建立核力量吗?实际上与很多人所想象的不一样,乌克兰并没有太多的核工业能力。乌克兰的核工业主要集中在铀矿开采,与核电站的运营,而非核武器设计。乌克兰的核工业是苏联核工业的遗留,但苏联时期的核工业,特别是作为其主干的军用和工业主要以几座秘密城市为核心,大多分布在乌拉尔与西伯利亚。

  因此在苏联解体时,乌克兰当地的与核有关的科研单位实际上并没有一套完整的核科研体系。其主要负责的仅仅是铀矿开采、核电汽轮机与锆的生产。因此在技术上,乌克兰并无核武器的设计经验。至于核工业水准,苏联时期大部分的核电设备制造、几乎全部的核燃料浓缩转化工作都是俄罗斯提供的,即使在苏联解体后,乌克兰的核燃料棒在相当长时间内还需要从俄罗斯进口。

  当然,原子弹要是能炸也很简单,两块浓缩铀合起来就行,如果不追求炸的有多好仅仅是小男孩的水准,只要有浓缩铀就行。在2012年前,乌克兰的确在乌克兰基辅核研究所、乌克兰哈尔科夫物理技术学院中储存有约160公斤的浓缩铀。不过在2010年,乌克兰总统亚努科维奇在华盛顿核安全峰会上承诺于20124月前将乌克兰境内库存的高纯度浓缩铀完全撤出。在2012325日,最后一批20千克的浓缩铀被撤至俄罗斯。因此,现在的乌克兰要是想恢复核力量,必须要自己重新建立一套完整的核浓缩工业体系,但这对于缺钱的乌克兰政府而言显然不太现实。此外乌克兰硬岩铀矿储量很丰富,但品位一般,这也是当年苏联在乌克兰核工业建设并不是很多的原因。

  其次国际环境也不允许乌克兰拥有核武器,这一点不仅限制了当今乌克兰发展核力量,也是20年前乌克兰决定放弃核武器的重要因素。苏联解体后是一个混乱和动荡的时期,由于本身解体就有很大程度上是经济的崩溃,独立后的乌克兰自然也没在经济上好到哪里去。除非乌克兰经济能自给自足,不接入国际经济体系,否则就必须要接受美国和俄罗斯的核裁军要求,另外这种要求也是有其现实依据:由于核力量的巨额维护费和糟糕的财政状况,苏联解体后核走私频发,19951月德国联邦刑事调查处公布,仅在德国发生的非法核走私在为199141起、1992158起、1993158起、1994267起。这种糟糕的核安全使得当时的国际社会对销毁独联体国际的核武器达成了共识。

  此外销毁核武器还有一定的经济补助,美国同意向乌克兰提供1.75亿美元作为乌克兰拆毁核武器的经济补偿,同时向乌克兰提供1.55亿美元的经济援助,总计3.3亿美元。与此同时,美俄承诺向乌克兰提供安全保证——所以说与其是乌克兰上了美国当放弃核武器,不如说是居然相信了俄罗斯。也有人说当年留下几枚就好了,问题是乌克兰手里遗留的核武器大多都是洲际弹道导弹,只能打击俄罗斯远东地区,无法对莫斯科形成有效核威慑。此外这些武器的核密钥都一直在俄罗斯手中,换句话说,乌克兰拥有的只是一个装满了比特币密钥的硬盘,但硬盘的密码在俄罗斯人手中,因此某种角度上来说,乌克兰从未拥有这些核武器。

  乌克兰当时也并没有拒绝俄罗斯的条件,对乌克兰国内来说,该协议核布达佩斯备忘录不仅带来了宝贵的外汇,还确保了乌克兰社会不会崩溃。在199210月,由于能源短缺,乌克兰政府推翻了独立时签署的关闭遗留下来的切尔诺贝利反应堆和暂缓启动新的核机组决议,重新启用切尔诺贝利的核电站,而该核电站和其他核电站严重依赖俄罗斯技术支援。此外乌克兰在当时非常依赖俄罗斯的天然气,以1994年为例,当年总发电量为203.2TWh,其中天然气占32%,而这中间约7成的天然气都是俄罗斯供应。在1994年签署协议后,俄罗斯不仅向乌克兰提供了天然气,免除了部分债务,还未乌克兰继续提供反应堆用的VVER-1000的燃料。

  说完了乌克兰历史上为什么放弃核武器和为什么不能制造核武器,除了这些,还有一个最关键的,那就是乌克兰缺乏核武器的用处。譬如在今日的乌克兰危机上,有了核,就能避免今天的局面了吗?著名军事理论家克劳塞维茨就在《战争论》中明确指出战争是政治的延续。而政治又是为了利益服务。我们不难发现,乌克兰问题实质是乌克兰内部认同感危机的体现,这种认同感危机又是源于民族、文化和经济发展的不平衡,这种不平衡不是核武器能解决的。也就是说核武器无法对内部构成有效威慑,如果真有人认为核武器能阻止分裂,不如去看看苏联,一个最大的帝国,同时有着最庞大的常规军事力量和核力量,但这些不仅无法挽救其解体,其巨大的运营成本反而是其崩溃的加速器。

  也有人说,既然不能对内使用,那么对俄罗斯占领的克里米亚鼓吹核威慑呢?这就带来两个问题,首先如果目标是克里米亚半岛的居民,留岛不留人,那么这只会带来认同感危机的进一步下降,反过来促进地方势力的认同;如果是对俄军进行威慑,我们应该知道一个小国威胁一个有着广阔纵深的核大国不是一件聪明的事情。简而言之,乌克兰不仅历史上没有拥有过核武器,也并没有能力在当年选择不交出核武器,更没有能力在现在重新制造核武器。乌克兰的官员说重回核武器时代,与其说是威胁俄罗斯,不如说是对北约的抱怨,和祥林嫂一般的缅怀,尽管他们缅怀的“世界第三核大国”本身也是镜中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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