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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嫂杨洪领(纪实散文)

http://jczs.sina.com.cn 2004年12月20日 06:48 解放军报

  明天退伍老兵就要离队了,已是50岁的军嫂杨洪领这些天却紧张得要命。其实何止她一个人紧张,全“三军”演出队的大小演员都像绷紧了的弦。为了今晚这台晚会,大伙已忙碌了近两个月。杨嫂紧张是有原因的。除了有演出节目外,她还要面对台下近千名观众来一段独白,这对从没在大庭广众发过言的她来说,可是一项不轻的任务。为了准备那段话,无论是白天做家务还是晚上说梦话,杨嫂口中都是念念有词,一度让丈夫误以为她是不是得了什么“毛病”。

  “三军”演出队在南海舰队可是出了名的。10年前,南海舰队某工程船大队为活跃部队和家属的业余文化生活,别出心裁地决定组织一支由大队长郝锦余的爱人杨洪领参加的军人、军嫂、军娃演出队,由副大队长的爱人、演员出身的王瑞霞出任艺术指导。演出队刚组建那会儿人们还抱着怀疑的态度,想着只不过是让一帮家属、孩子在那里没事找乐,并没指望他们有大的“出息”。可这“三军”演出队还真像那么回事,短短几年,他们先后走南沙、闯西沙,上高山,下海岛,演出场次越来越多,质量越来越高。按工程指挥部政委李先创的话说,“三军”演出队是咱工程部队的“土特产”,战士们则说:“明星大腕咱不稀罕,就爱看咱自己的节目。”

  要说杨嫂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2000年,海军基层文化工作现场会在大队召开。“三军”演出队的那次汇报演出,台下光将军就坐了10来个,也没见杨嫂怵过。那次演出还受到了海军首长和来观摩的各单位同志的高度赞扬,可这次就不同了。按晚会安排,第二个节目是杨嫂与军嫂们的秧歌表演,第三个节目是军嫂和军娃们的现代舞表演,由于两个节目靠得太近,演员换服装时间很紧,负责指导演出的大队政治处主任杨新民灵机一动,让杨嫂在演出间歇为台下的老兵们讲几句祝福的话,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杨主任还把要说的话写成小纸条让杨嫂拿在手中,一旦忘词儿了可以看一眼。

  嫂子们的秧歌扭得很卖力,官兵们的巴掌拍得山响,嫂子们的节目结束了。只见一束灯光照在杨嫂脸上,全场一片寂静,几百双眼睛一齐盯着她。已是汗流浃背的杨嫂一下子紧张起来,汗珠直往下掉,已经背得滚瓜烂熟的词儿也忘了个一干二净。杨嫂用扭秧歌的红绸带擦了擦头上冒出的汗水,就在抬手之间,她想起了手中的字条。于是她朝大家笑了笑,胸有成竹地打开了右手。瞬间杨嫂的眼睛直了,原来由于出汗,那片字条已经化成了纸浆。

  纸条没了,杨嫂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望着观众席前排披着大红花的老兵们,她觉得鼻子一阵阵发酸,说了多年的普通话也被浓重的河北话代替了:

  “我说大兄弟们,每次俺们到工地演出,看到你们晴天一身汗,雨天一身泥,可你们啥时候都是乐呵呵的,总说自己不苦不累,其实咱当嫂子的心里最清楚,你们又不是铁打的,成天没日没夜地干,哪能不累啊!那是你们对咱部队有感情,是对国防工程有感情呀!”

  “明天你们就要走了,临行前,嫂子们也没啥好送给你们的,只想送你们一句话:在部队你们是‘顶呱呱’的,回到家乡你们肯定也是‘顶呱呱’的!想部队时,就回来,嫂子们包好饺子等着你们!”

  杨嫂短短的讲话让在现场观看演出的近千名官兵与家属热血澎湃,一些老兵更是听得泪流满面。短暂的沉静之后,台下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这掌声持续了五六分钟。刚才心还在嗓子眼上的杨主任擦了擦不知不觉流出的眼泪,由衷地赞叹道:“杨嫂真行!”(来源:解放军报第6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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