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中雄

　　“3.19”枪击案发生距今已近20余天，侦破进程并未有多少进展。泛蓝利用枪击事件构建抗争的正当性，泛绿则以拖待变，拒绝以更积极的姿态调查真相。枪击疑云已经成为影响岛内政局稳定的一个关键因素。

　　侦破工作成效不彰

　　堪称震惊全台的“3.19”枪击案发生后，台当局迟迟没有组成权威的调查机构。负责调查的专案小组一直由台南地检署主任检察官郭珍妮任召集人，成员包括主任检察官颜荣松、主办检察官王森荣、协办检察官高峰祈、台南市警察局长何春乾等。该小组工作进度迟缓，招致各界的批评，而且在缺乏具体事证、不知凶手是谁、动机为何的情况下，主办检察官王森荣即宣称枪击案“排除自导自演的说法”，让外界对其公正性感到怀疑。协助调查的台南市警察局长何春乾先否认枪击当天曾接获刑事局“有人对空鸣枪”的情报，后又改口说“勤务忙”、“未查处”，给人诚信不足的印象。

　　台“法务部”不少人士认为，枪击案事关“国家安全”，而且疑点重重，应提高专案小组的层级，由“警政署长”或“检察总长”担任召集人，结合检、警、调、海巡及情治部门的力量，组成有公信力、更具专业性的领导机构，尽快侦结此案。

　　在各方压力下，“检察总长”卢仁发称可邀请国际著名鉴识专家李昌钰和其他外国专家来台，与前刑事局法医室主任石台平成立体制外、独立运作的鉴识小组，由卢本人担任鉴识小组召集人，负责物证的具体鉴识工作。但刑侦工作仍由台南市的专案小组主导。

　　蓝绿双方借机斗法

　　以些微差距惜败的泛蓝阵营本来就心有不甘，急欲借机翻盘，当局对枪击案的处理恰恰为泛蓝的抗争提供了正当性、合法性。国亲联盟称，刑事鉴识只是调查真相的其中一环，但远不是全部，国亲要的是“全部”的调查，而不只是仅仅调查弹道和枪伤而已。对于选举影响、枪手来历、犯罪动机、唆使人员、幕后规划、军警投票权遭到剥夺的真相、有无所谓的“国安机制”等，都要彻底查清楚，因此应成立客观、公正、超然的“3.19枪击事件调查委员会”。

　　台当局拒绝设立“调查委员会”。“法务部长”陈定南、“检察总长”卢仁发均称这将侵犯“宪法”授予“监察院”的调查权，也干预了司法的独立地位，是对检察官及整个体制的伤害和否定，因此明确反对设立类似“调查委员会”的机构。

　　陈水扁对于泛蓝质疑其“自导自演”感到愤怒，认为这是对其人格的“非常羞辱”，表示愿意付钱，请连、宋聘请全世界最好的枪手，在静止状态下，如果真能开枪打成像他一样的伤势，他愿意马上辞职，重新选举；如果做不到、不敢做，“请所有说自导自演的人立即闭嘴”。

　　一向不甘寂寞的吕秀莲也借机放话，以当事人的身份，发表题为《3.19中弹纪实》的新闻稿，“声情并茂”地描述中枪的经过，其核心内容一是表功，称她替陈水扁挡住了“威力较强的铜制子弹”，否则必定射中陈的胸腹部，“后果更不堪设想。”二是做秀，称是她“最先认知枪击事件”，然后临危不惧，建议车队撤离现场，防止凶手实施“连环狙击计划”。三是自抬身价，称两人中枪后“非但未渲染伤势，反而力持镇静，强忍痛楚，为的是要安定社会，告慰国人，以展现国家领导者的风范”，暗讽泛蓝质疑其“自导自演”，才是“不幸中的大不幸”。

　　李昌钰抵台查案

　　4月9日凌晨，在枪击案发生整整20天后，令台湾民众望眼欲穿的旅美鉴识专家李昌钰终于抵达台湾。他先到“总统府”检视陈水扁腹部的伤口，再到刑事局，用另类光源扫描器勘查弹头、弹壳等证物，接着到台南奇美医院，详细询问了陈、吕进入急诊室后的医疗过程，两人躺在什么位置，医师和护士做什么动作，由哪个护士帮陈掀开衣服等，带走了当天的医疗记录，包括由当天参与医疗工作的人员事后以文字记载所有经过的“三一九急诊部纪实”、X光片、病历副本等。晚间10时多，李昌钰又在台南金华路枪击案发生现场，以镭射光束和人造烟雾分析枪手开枪的可能区域、车行速度与开枪时机的关系及枪手射击的高度。最后他又亲自检验了吕秀莲腿上的伤口。

　　11日上午7时，李晶钰召开“鉴定说明会”，其主要内容有五点：

　　一、经化验，陈水扁的伤口确有铅的磨痕，应属新近遭到铅弹枪伤所致，但没有迹象能够证明或排除枪击案是“自导自演”的说法。

　　二、陈水扁衣物上的斑点只有少部分是血，大部分是小护士油膏斑点；衬衫上有一处弹孔，经检验发现衬衫弹孔有铅；除弹孔外衬衫上还有6处疑为剪、割而成的破损；究竟是衣服原本就有，还是急救时医生所造成，是不是有血，尚待进一步查明。

　　三、经鉴定，铅弹有衣纤维，证明确实曾打穿陈水扁的衣服，铜弹有玻璃粉，证明确曾高速穿过车窗玻璃；两颗子弹弹头都有受损，弹壳及弹头都留有同类型的工具痕迹，来源应相似，但不一定是同一个工具痕迹，无法确定两颗子弹是否自同一把枪发射。

　　四、在吉普车内的置物平台、座垫及脚垫上发现很多玻璃粉，这是高速、高温的子弹贯穿挡风玻璃时造成的；玻璃粉在车内找到，证明子弹是由车外往内打。

　　五、鉴于枪击现场早已不存在，弹壳位置及车速不确定，致使无法确定枪手开枪位置，只能以刑事警察局提供的资料重建弹道，找出枪手可能在的“枪击热区”。

　　政局因枪击而动荡

　　李昌钰公布鉴识结果后，原本心虚、质疑李昌钰政治立场会影响其专业判断的泛绿人士哑口无言。枪击案当事人之一吕秀莲则借机大吹台湾的“民主成就”，称民进党邀请李用最科学方式鉴识“3.19”枪击案，证明台湾高压威权统治已成为历史，科学、法治的时代来临，台湾社会已进入不必担心罗织入狱、屈打成招时代，台湾民主已经深化到以法治、人权为基础的更高阶段，依法行政、人权立国，已经不再是口号，而是共同使命。

　　泛蓝则召开记者会，表示国、亲尊重李昌钰及其团队的鉴识结果，并认为已排除若干疑点；不过国亲仍强调，鉴识不能解答犯罪动机、政治问题与医疗程序等问题，只有组成独立、公正的真相调查委员会，才能还原真相。连战声称，陈水扁采取拖延战术，拒不出面回应泛蓝诉求，绝非长久之计，“不能永远躲在拒马、铁丝网的后面”。宋楚瑜威胁说，国亲正等候陈水扁对枪击真相做出进一步回应，否则“5.19”将再度包围“总统府”。

　　台舆论认为，李昌钰只证明了两点：一是再次确认陈、吕的伤是枪伤，二是吉普车挡风玻璃上的弹孔，子弹确实是由外射入车内，不是由内向外射。至于最关键的问题，如全案究竟是不是自导自演？这种情形的枪击是不是合理？有否贴近距离开枪的可能？凶手开枪的位置在那里？凶手究竟有几个人？李昌钰还是未能解开谜团。

　　面对各界的压力，台“内阁”官员纷纷请辞。“国防部长”汤曜明早已提出辞呈，经慰留后仅答应留任至5月19日；“国安局长”蔡朝明、“内政部长”余政宪已经引咎辞职，“警政署长”张四良、“中选会主委”黄石城已正式提出书面辞呈，执意提前退休。而在抗议事件的主要发生地台北市，民进党籍市议员正在提案要求罢免处理抗议事件不力的市长马英九。可以预料的是，岛内政局短期内将因枪击案而持续动荡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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