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料图：印度“阿卡什”防空导弹近来，印度在国际上十分惹眼，“1箭104星”创造了新的世界纪录，举国欢腾。同时，印度和越南的合作也传来新动态，两国正就向越南出售“阿卡什”防空导弹进行关键谈判，印度有望拿下订单，实现对外军售的新突破。在这单生意的背后，人们也能感到两国军事合作的热度持续上升。
战略互需拉近印越关系
印度和越南的靠近，是彼此战略利益需求驱动的结果，其中的中国因素不容忽视。历史上，两国都与中国发生过冲突，历史记忆也相当深刻，而防范中国的想法，在两国社会都很有市场。
近几年，越南在南海虽与中国不断发生摩擦，但在军事准备、能源开采、外交斗争等方面，几乎全面落在下风。不过，越南国家虽小、军力虽弱，但它在南海地区占有相对的地缘优势。例如金兰湾，该港足以对中国的南海维权、海权发展以及海上丝绸之路的建设构成直接影响，被试图围堵中国的外部势力觊觎已久。
与中国的矛盾、潜在的战略资源，以及海洋资源开采前景，都让越南渐渐赢得了印度的青睐。传统意义上，印度的核心利益区域和势力范围都与南海无关。但近年来，印度对中国“西出”进入印度洋十分敏感和忧虑。从亚丁湾护航开始，中国海军进出印度洋日趋自如。而随着瓜达尔港、吉布提港等印度洋港口完成初步建设，中国海上力量在印度洋有望实现常态存在。印度则担心这会给南亚次大陆地区力量态势带来微妙影响，导致印度传统优势的削弱。杞人忧天的印度战略家们相信“中国将来会将重点从南海转向印度洋”，因此“印度要先下手为强”，以更有力、军事色彩更浓的“东进”战略来牵制中国，给中国施加压力。
相比之下，与中国存在南海主权争议的越南的考虑就现实很多——它需要引入外部力量，而本身与中国存在竞争、又与南海相隔甚远的印度无疑是不错的对象。2006年，印度石油天然气公司同越南达成了开采127、128区块油气资源的协议，而这两个区块都位于中国的主权地区。虽然之后这两块区域因产出甚低被迫放弃，但印度在南海寻求石油资源的努力没有停止。2014年，印度总统慕克吉访越期间与时任越南国家主席张晋创主持签署了扩大在南海石油开采合作的协议，越南将再外包另外两块南海油气田给印度公司。越南此举是看中了印度既想给中国添乱、又想从南海油气资源中分一杯羹的心思，要用“能源牌”将印度拉入南海争端多方较量之中，为自己增添筹码。这同印度试图推动“形成中国、越南、印度之间的新三角关系”的念头一拍即合。
越南的倾心，也让印度有了更多到南海“示威”的机会。比如，2014年8月，印度“什瓦利克”号导弹护卫舰曾赴越南北部港口城市海防市访问，并与越南进行了通信联络、搜索救援等联合演练。印度认为此举既展示了海军维护印度海外利益的能力，也对越南展示了某种支持，是“勇敢的举动”，“符合印度向东看战略”。
军事合作稳步加速
印度和越南关系的亲近，促进了军事领域的合作。先是在2003年5月，两国发表《全面合作框架联合声明》，提高了防务安全合作级别。2007年两国又签署新的防务安全协议，建立“新的战略伙伴关系”，印度表示将优先向越南出售导弹、战机等武器，之后两军在联合训练、情报共享方面也开展了合作。印度现任总理莫迪上台后，在越南身上的投资更大。2014年，莫迪承诺要帮助越南实现军事现代化，随后签署了《2015-2020年印越国防合作共同愿景声明》，扩大两国海上安全合作和军事训练活动。
印越军事合作的重头是军贸。印度是国际知名的武器进口“大户”，如今却努力向出口大国华丽转身。莫迪上台后亲自制定了防务出口战略，目的就是要推动本国武器出口，既能增加外汇，也能刺激印度国防工业发展，更能为军事大国的身份贴上有说服力的标签。受现实条件所限，印度军火出口目前主要针对相对落后的国家，旨在通过逐步打开国际市场，树立起印度武器的良好口碑。
与印度一样，越南也是俄制装备的使用国，当前越军最先进的装备几乎都来自俄罗斯，如苏-30战机、“基洛”级潜艇，对进口武器的需求比较迫切。越南一直想拓宽武器进口渠道，因为它知道中俄关系的战略价值远高于俄越关系，若俄方在可能的中越冲突中保持中立甚至偏向中国，越南军队则难以补充零配件和维护装备。虽然2014年美国局部放宽禁令，解禁向越南出口非致命性的海防武器装备，2016年奥巴马又正式宣布结束对越南长达数十年的武器禁运政策。不过越南也明白，美国此举旨在拉拢越南，并不会轻易出售先进武器给越南，最多是侦察、通讯等设备。此外，美国等西方国家长期在人权和内政问题上对越南进行干涉，也使越南有所防范。况且西方武器价格不菲，囊中羞涩的越南也很难高攀得起。
正是在以上合力的作用下，印度成为了越南的另一个选择。印度也吃准了越南的心态，把越南视为主要突破口。2013年，印度提供给越南1亿美元贷款，用以采购印度制造的4艘高速巡逻艇。2016年，莫迪政府再次为越南提供5亿美元的军购信贷额度，可见印方抢夺越南军火市场的决心很大。在给越方提供的清单中，除了目前正在谈判的“阿卡什”防空导弹外，印度拿出的最醒目武器，正是由印俄联合研发的“布拉莫斯”超音速巡航导弹。这款导弹具有纯正的俄罗斯血统，威力巨大，射程达292公里，被印度称为“无法防御”的导弹，作战对象就是包括航母在内的大型水面舰艇——这对准备“以小博大”的越军有很大吸引力。此外，印度在武器装备零配件、技术改造等方面也给越南提供了帮助和支持，还为越南训练潜艇人员和战斗机飞行员。印度的积极，除了真金白银的利益考虑外，也隐含不满中国和巴基斯坦合作之意图。
战略意义恐大于实战效用
不过，就算越南从印度购买了先进武器，也难以改变与中国之间整体力量对比的天平，甚至还可能被印度带到“沟”里。
印度研制的武器多师从俄罗斯，但俄方一贯在技术领域口风严密。印军自身是出了名的“万国牌”装备，虽然也有来自法国、以色列等军事强国的武器，可技术融合能力不高，制造的产品质量问题较多。以印越会商的“阿卡什”导弹为例，其研制始于20世纪80年代，印度的国防研究发展组织（DRDO）为此耗费了2亿多美元，直到2012年才完成试验。这款号称“穷人的爱国者”的导弹是在老式的SA-6导弹基础上改进而成，军工部门却声称它比“爱国者”导弹更精准，还能同时打击多个目标。在国防研究机构和政府部门的游说攻势下，空军和陆军一开始还买账，陆军采购了两个团，并于2015年列装。不过，一年后陆军就放出话来，称该导弹拦截能力太弱，且射程仅30公里，与S-300、“爱国者”根本无法相提并论，是一款不称职的中程防空导弹。更离谱的是，进口国外同类导弹价格竟然还比它便宜70%。因此，陆军不准备追加采购，宁可花钱从去国外购买导弹。不过，由于此事惊动了莫迪总理，在他对印度国防工业部门的强力支持下，军方不得不接受该导弹，否则“天空”（“阿卡什”在印地语中为天空之意）只会一直黯淡下去。
就是这种本国军方都不太待见的武器，印度却要作为主打产品推销给越南，让越南当“冤大头”的心思颇为明显。印方甚至说该导弹能改善越南防空武器系统老旧的现状，帮助越南威慑“任何可能侵犯越南的力量”。不过，受到外部环境和国内经济的影响，越南能找到的军贸伙伴实在太少。比较而言，印度武器的性价比比较合越南的胃口，何况越南还有望从中获得相应技术并进行联合生产，从而提高本国国防工业水平，因此对此也很是动心。不过，从长远看，选择了印度制造的装备，虽然对两国关系是一笔投资，但武器的作战性能到底如何还是一个大问号，更不用说后续的维护保养、技术保障等问题。
尽管隐含诸多问题，但印度和越南在军事领域合作的深化是不争的事实，两国间的导弹合同也很可能签字画押。不过，中国也无需感到过分忧虑。宏观来看，越南亟需进行军事现代化改造，这也是一国正常的军力建设。具体到装备领域，虽然新式武器会给越南在南海争端中提供支撑，但从中越两国力量对比来看，越南在军事上很难对中国构成重大挑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