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提示:日本将沦陷的北京当做一座巨大的走秀台,向西方世界展示它的“文明形象”。当然,日军绝非不沾荤腥的猫,只是与其他军队的涣散相比较,日军更为克制、更有约束,甚至在抢掠方面也更有组织纪律性。
庚子国难中,最大的入侵国是我们一衣带水的东邻日本,这也是日本在明治维新后第二次入侵中国。这次入侵中,日本将沦陷的北京当做一座巨大的走秀台,向西方世界展示它的“文明形象”。另一方面,也是在日本的刺激下,清政府开始全面改革。当然,“文明”面具的后面是带血的武士刀,在“亲善”、“共荣”的口号下,日本对中国一次又一次举起战刀。
北京沦陷了,恐怖依然,只是换了色。
在此前义和团的“红色恐怖”中,北京市民可能因一盒“洋火”(火柴)就被指为“二毛子”,而被全家绑到庄王府(现今平安里一带)门前开刀问斩。如今,在八国联军的白色恐怖中,北京市民又可能因为穿了条红裤子而被指为“拳匪”,同样遭到处决。步枪上那带着深深血槽的刺刀,虽短,却与古老的大刀片儿一样令人胆寒。
八国联军将北京城分区占领。北京人很快就发现,与那些高鼻子、蓝眼睛的西洋鬼子们相比,身材矮小、能写汉字的东洋鬼子倒不显得那么穷凶极恶,日本人所占领的东北区(朝阳门以北、德胜门以东)随即成为刺刀下讨生活的北京人的避难之地。
日军有意将这座沦陷的城市作为舞台,向世界展示自己的“崭新”形象。
满城尽披太阳旗
日本之行事缜密令西方人望尘莫及。
在八国联军确定了各自的占领区后,仅仅3天时间,不仅日占区,而且整个北京城似乎到处都是日本的太阳旗。这是日军主力第五师团从广岛出发时就带上的“必要装备”,他们精心准备了数万面小型日本国旗,在那颗红太阳边上的留白处,用汉字醒目地写着“大日本帝国顺民”。如今,铁骑入城,这些“免罪符”被迅速分发给北京的市民们,无论是朱门府邸、四合院还是贫民窟,都挂上了这一新的“门神”,西方人吃惊地发现:大清国的首都似乎被日本一家独占了。大街上的不少店铺,除了太阳旗外,还挂上了拙劣的英文告示:“BelongJapan”(属于日本)。
美国著名传教士明恩溥(ArthurHendersonSmith,著有汉学名著《中国人的性格》,后来推动了庚子退款及清华大学、协和医院的建立)记载道,北京市民为了避免迫害,出行时手上都会拿着列强们的国旗,而以日本旗为主。但除了日本旗外,其他旗子多是北京人自制的“盗版”,十分粗糙,一到下雨天,旗子上的涂料就掉色,看上去十分怪异。在刺刀之下,英语也得到了迅速的普及,北京胡同的墙壁上刷上了标语:“Prayofficerexcuse.Heregoodpeople”(求求官爷开恩,这里都是好人),甚至在一座曾经作为义和团坛口的寺庙门上,也贴上了“GodChristianitymen”(上帝基督的子民)。
面对各色洋鬼子,北京人迅速地做出了自我调整,曾经满大街的义和团们早就没了踪迹,似乎被人间蒸发,人们都将自己打扮成了“拳匪”的受害者,“使自己适应新的环境,如同水被倒进容器里那么自然”(明恩溥语)。
“文明”的招牌
一个名叫川岛浪速的35岁日军翻译,应日本派遣军司令福岛安正的再三请求,在日占区开始指导警务工作。日军设立了“安民公所”,其所长、事务官和宪兵均由日本警官担任,巡捕则雇佣中国人,成为北京的新警察,在最为动乱的数月间在辖区内迅速恢复了秩序,日占区因此成为北京最早恢复市面繁华的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