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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事专家邵永灵:贯穿我人生的是对不确定性的热爱

军事专家邵永灵:贯穿我人生的是对不确定性的热爱
2020年01月14日 14:28 央广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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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央广网1月14日消息(记者聂宏杰)人物介绍:邵永灵,1966年出生,1991年入伍,是军队外宣专家中为数不多的女性。主要从事国际关系和军事战略研究,在《世界历史》《世界经济与政治》等核心期刊发表论文多篇,出版专著6部,并参与多项军内外重大科研课题。长期担任中央电视台、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军事评论员,在节目中以其对历史的深刻剖析,对新闻事件的透彻解读,对武器装备的精彩评点深受广大受众喜爱。

军事专家邵永灵

  记者:邵永灵对生活的热爱在圈内出了名。如果你看她的履历,从火箭军指挥学院教授,到火箭军研究院研究员,全军外宣专家,中央电视台、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军事评论员,你会觉得她离我们很远。但如果你只看她的朋友圈,精致的早餐,可爱的宠物,每天跑步的运动轨迹,你一定以为她是一个跑步达人或者美食博主。我们的采访便从跑步开始聊起。

  记者:您跑步这个习惯是到部队养成的还是之前就有呢? 

  邵永灵:

  其实以前不跑步,到了部队之后,有了体能的要求。在这种氛围之下,大家锻炼的自觉性、锻炼的意识都上来了。运动一旦成为习惯,带给人非常多的改变,你的精神状态、抗压能力、身体素质都会有特别好的变化。

  记者:现在跑步的频率是多少,包括强度?

  邵永灵:

  一个月一般跑20次没问题,每次就是5公里。

  记者:回到您自身,您小时候的成长环境是什么样的?家里有军人吗?

  邵永灵:

  我家在哈尔滨,我是家里最小的,家里人还真没有在部队工作的。(上世纪)70年代,中国政治正处在风云变幻的时候,那时候大家看报纸、听广播,我也就知道了一些。虽然是一知半解,但是我觉得这相当于我的启蒙教育,让我很小就比较关心这些大事。我的成长相对来说是一个比较幸运的过程。我是1977年上的中学,那时候正好已经恢复高考了。

  对我来讲,我希望看到一个更加广阔的世界,一个和冰天雪地不一样的世界,比如大海,比如竹林、长江,你都在书里面了解了,但是你没有亲自去看过,就会有特别强烈的向往。

  记者:我感觉您描述小时候对广阔世界的好奇,跟您现在对生活的热爱其实是一以贯之的。

  邵永灵:

  对,人生每个阶段会有一定的不一样,但是又有一些贯穿始终的东西。我觉得贯穿始终的应该就是我对这种不确定性的热爱,我不喜欢确定的东西,我一直在寻求一种改变,就是不确定,让我觉得未来我还看得不太清楚。这样的话我有努力的空间,我对它可以有设计,有向往,就会觉得很有意思。

  记者:我特别认同。但是有一个疑问,您从小就有一种对不确定的热爱,但最后您的选择,无论是选择来到军队,还是选择从事科研,这两项工作在常人看来都是稳定的,是枯燥的,您怎么看这种冲突?

  邵永灵:

  我所说的这种不确定、不稳定,其实可能就是表现在自己的成长上,就是你的内心。我对我的一个朋友说过,你把研究不要当作一个手段,而要当作是一条开满鲜花的小路,你走在这条路上的时候,好好地享受路上的风景。比如我现在要做研究,我真的是觉得我在享受研究的过程。

  记者:我关注到,您本科、硕士、博士都是研究的国际关系,刚开始教的也是国际关系课程,后来转而研究军事战略,这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呢?

  邵永灵:

  因为我学的就是国际关系。我去给军校的学生讲国际关系公共课,很受学生欢迎,而且我自己也比较轻松,因为是我的老本行。但是后来在2001年的时候,我就到了指挥系的战略教研室,由一个相当于政治课的教员变成了军事课的教员。这次转变算是我的一个主动作为,因为我觉得既然我在军校,我希望我能够从事的事情跟军事有直接的关系。那个时候我是我们系唯一的一个女教员。

邵永灵教授走进校园,以“21世纪的中国周边安全形势”为主题进行了精彩讲演

  记者:您研究国际军事关系,那么对您的研究方向或者对您个人思维影响最大的一个事件是什么? 

  邵永灵:

  比如那时候影响很大的就是美国克林顿上台之后,把最惠国待遇和中国的人权状况挂钩。意思是说,你这个人权要不行我就不给你最惠国待遇,为这个事情就一直在吵,但事实没过多长时间就把它脱钩了。

  其实那时候很明显,中美之间的经贸关系越来越紧密,中国越来越重要。他是想挂钩,但是最后发现这个挂钩对于美国的利益来讲是一个很大的伤害。那个时候给我一个很强烈的感觉,就是中国越来越强大了。当然后来还有更多的事情,但是我觉得这个对我是影响比较大的。

  记者:这个节点之前和之后,您的研究领域是怎么变化的?

  邵永灵:

  可能就会比较关注这些热点问题。比如到了1995年、1996年就有了波黑内战,看到老百姓流离失所,看到那些领导人很民族主义、很极端的宣传,一个好端端的国家一下子就真的变成那个样子了。那个时候就理解了一个稳定的国家、一个强大的国家对于人民的重要性。后来有一年,我们出访到奥地利,就发现那边有很多的司机,一些相对来说蓝领的都是当年波黑内战跑出来的难民。

邵永灵(右)参加活动

  记者:您从研究开始到后来在媒体上解读国际关系,第一次在媒体上做节目是什么时候?

  邵永灵:

  第一次是在2006年。那时候军事频道开了一个讲课的节目,就是周末开讲。因为之前我在讲课方面大家还是比较认可的,然后单位推荐了我。编导就说,那试试吧。那个时候还比较年轻,才40岁,没有什么名气,没有什么影响力。我当然知道上电视和我在课堂上是不一样的。你得要时刻抓住别人的兴趣点。所以那一阵我就常看10频道,类似于探索发现这种的,看人家怎么设置悬念,怎么把一个可能没有那么有意思的事讲得波澜起伏。

  还有就是你在电视上出镜了,就涉及到形象问题。所以你还要去看别人在电视上怎么讲课的,你的肢体语言、你的表情、你的语气、你的节奏。我觉得我是准备得很充分,所以我第一次讲的时候,他们就觉得很惊讶,他们完全不相信这是一个新人。

  记者:准备工作做了多久?

  邵永灵:

  我觉得起码有两个月,不打无准备之仗。然后那个节目播出之后,收视率一下子就创了新高,很多观众打电话、写信,觉得这个人讲得不错,讲得很好。后来他们这个节目基本上把我作为一个常驻嘉宾。后来讲的面很宽了,讲过导弹,讲过航母,专门讲过武器,也讲过军事历史,讲过很多。我觉得这对我来讲是一个很重要的人生经历。

  记者:所以对您来讲,评论员和研究都是工作,这两项工作之间是一种什么关系?

  邵永灵:

  其实它们是可以相互促进的。我经常打一个比方,我说在电视上讲课就好比是市场经济,在教室里讲课就是计划经济。计划经济就是皇帝女儿不愁嫁,学生必须要听你的课,但是电视上讲课,你讲得稍微有一点点没意思,别人就换频道了。相当于你对这个市场会更敏感,收视率一出来,你就知道你怎么样了。

  我觉得我在电视上讲课讲得越多,在教室讲课就讲得越好,我会更注重受众的反应,我会站在他的角度,思考他想听什么,哪个东西他会感兴趣,什么样的内容,什么样的安排他会更喜欢。所以我觉得这个对我影响很大。

  记者:对于您来说,您怎么平衡自己的选择和家庭之间的关系?

  邵永灵:

  其实是可以平衡好的。比如要出差,基本上能够当天回的我是从来不会在那边住的。我就会早晨一大早坐车过去,然后中午到,吃个饭稍微休息一下,讲课,讲完课立马就走,一天可能是七八百公里、上千公里,就是那种。

  我一直是强烈主张女性必须要有自己的事业,有事业我们还要扮演好自己的家庭角色,其实没有什么更多的捷径,就是你要辛苦一些。工作对你来说让你有自我,让你有成就感,忙本身也很重要,忙了你才会忽略掉很多事情,不在乎很多事情,你的格局才会大,你才会大气。

  记者:您的心态真的非常年轻,其实像很多包括我在内的年轻人,都还是畏首畏尾的,要考虑很多。 

  邵永灵:

  年轻就是要用来奋斗的,用来失败的,用来吃苦的。我现在看很多事情,我可能会站在更高的高度上去看,就不会在乎一城一地的得失了。我觉得我现在更能够看到一个东西好的一面。现在你让我去任何一个地方,做任何一个工作,我都觉得很好啊,因为又是一个新的体验,人怎么成长的,就是在经历当中成长的。而成长是一生的事情,不是说我50岁了就不要成长了。

  记者:您怎么看待自己的军旅生涯?

  邵永灵:

  差不多三十年。我还是觉得我挺幸运的,因为在我整个军旅生涯当中,其实是很顺利的,我33岁就评上了副教授,38岁评上了教授,我在40岁的时候就成为博导。在部队需要高学历人才的时候,我恰逢其时。然后在30年的时间里,我基本上做的事情都是我比较喜欢的,无论是我的教学还是研究都是我的兴趣所在。而且我觉得这个工作有特别好的地方,就是你一直要学习。

邵永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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