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说自画

2017年11月08日 07:38 人民日报海外版海外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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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鸿钧先生在开幕式上致答谢辞(王保胜 摄)

我自小喜欢画画,三十多年中,几乎天天都是和笔墨纸砚打交道。白石老人说他这一生中只有生病的几天没有画画,与之相比,我可以斗胆说是“当仁不让”的。小时候迷恋画画儿常常逃学,怕家里人知道,就躲到别人家里去画,冰天雪地会只身一人到山里去写生,春节都是一个人在山里过,双手冻的象面包,也不觉得苦。而现在已全然不同了,常常会觉得很累,甚至会很痛苦。走在路上,坐在车上,躺在床上,睁眼闭眼,都是与画画有关的东西,挥之不去。有时真想躲到那里去,抛开这些纠缠去轻轻松松的玩几天,可我寻思,等有一天真的觅到这么一个去处,这种情绪可能会更强烈,也一定会是“剪不断,理还乱”的。很多同道常常说是在“玩艺术”,而于我实在是“玩”不起来的。依旧每日蜷缩在家,写写、画画,假如有一天不浪费点纸墨便觉得是荒废了时日,以致心中耿耿。缶翁有言,“悔抛心力向雕虫”,这句话真让人感慨万端!时光蹉跎,眼睁睁快到了不惑之年,差不多该明白一些事情了,可我依然“执迷”依然“不悟”,于是就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这么多年过去了,咋就不能把画画好呢?幻想着某一天有个什么锲机,能让我突然开窍,从此洋洋洒洒,不管不顾地画出自己想要的画。

买鸿钧先生在作画

先前在民族大学读书时,曾画过一批水墨作品,那时大概是受西方现代美术思潮的影响,画面构图饱满、一味的黑,天空几乎都要画黑,差不多都会画个月牙之类,以至于有人开玩笑说我是“星月派创始人”。当时我发表于《美术观察》、中国诗书画》等一些杂志上,理论家也写文章大加褒奖。至今我仍保存着当时的一副长卷,上面有秦岭云老“古法新用,别开生面,行笔用墨、独辟蹊迳”的跋语。再后来,是在美院学习时和毕业后画的一些作品。记得有一次我们去太行山写生,数天后大家把写生的作品摆在一起,所有人的画都是黑乎乎一片,象是一个人画的。这件事情对我触动很大,后来再去写生便有意用上了颜色,想用积色来代替积墨,当时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想和别人拉开距离。那几年来画了不少大幅作品,诸如入选第九界全国美展的《山水方滋》,以及以北海为题材创作并获奖的《故园依旧》、《一夜东风秀故园》等。都是这类画,色彩是画面的主调子,当时将那些作品合在一起,由四川美术出版社出版了一本集子,那一时期的心态可以说是对美院某些教学观点的抵触,总觉得那么画不是自己的性格。现在,回过头来看看,觉得当时的选择还是有些道理的。从幼时的涂鸦到院校,再到今天,虽然都接受过许多先生的教导,却没有严格的师承,这有个好处,一方面避免了落入某家某派或某人的窠臼,使自己始终保持着一种独立的审美立场,去关注和捕捉生活,随时凭着自己的好恶和需求去横取直拿,广揽博收;另一个好处就是自然的和别人的画保质了距离,关于自己的画我想我没有必要去唠唠叨叨,是好是歹,观者心里自有家数,但有一点还是想说上几句—就是“笔墨”,这个话题已经被人颠过来倒过去争论了几百万次,也让很多新词新观念演绎得越来越模糊,越听越晕菜,既然是个人都可以去指手画脚,我也不妨凑个热闹。八五新潮以来,中国绘画生态开始呈现的动荡和不安以及由此造成的不确定性、模糊性,使目前的山水画飘忽不定,造成了中国画艺术特征和文化品格的削弱,一时间,“创新”成了艺术界的口头禅,“传统”几乎成了因循守旧的代名词,“喷”、“刷”、“涂”、“抹”等“秘密武器”也应运而生,传承几千年的毛笔传到到了我们手里已经丧失了它的本意。

《众志成城》,堪称天安门城楼有史以来所挂规模最大的一幅美术作品。这幅巨作为纪念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阅兵式专门创作而成,买鸿钧先生便是主创人员之一。


《众志成城》高3米、长20.5米

笔墨,就是中国画的代名词,而中国画的最终境界也就是笔墨本身,不是轻重厚薄,更不是画什么怎么画,像不像的问题。说得绝对一点,中国画就是线条,八大山人、徐青藤、金冬心,包括日本的井上有一等高手,已经将这一点阐释得明明白白。艺术作品是“写心”,是通过笔墨情绪的流露从而去体现出自己的情怀。文革时期,一大批精神空乏的作品应该使我们清楚,四五十年代出生的画家他们的作品到今天也明显地暴露出对传统的笔墨继承的不足,而由此产生的空乏与无奈,“高原停顿”现象是这代画家的通弊,也是他们的悲哀。

那么在传统笔墨意义基础上的探求和对当代审美价值的挖掘应是今天和明天的事。只要还是在画中国画。可惜今天大多数的画家已经不愿去做这样的功课,取而代之的是制作、渲染。仅此一点。我认为,已经是南辕北辙,已经背离了中国画“写意性”的主旨。写意精神的丧失导致了中国画精神的丧失,也导致了文化精义的丧失。五千年的绘画史和三千年的笔墨史的发展已经充分印证了传统笔墨精神的生命力和可延续性,尽管传统笔墨在目前成整体性衰落,但我相信,随着时间的推进,人们必然要回过头来去对传统笔墨进行重新认识。

我今天的画,还是在经意不经意间悄悄地改变着。欣慰的是,无论怎样画,我始终没有脱离中国固有的笔墨精神,始终是在传统的这根大链上磨合、体悟的,我深信“写意”是中国画的华严妙境,其精义之流失近于民族文化传统的沦丧。“质言古意,而文变今情”,与“用笔千古不易,结体因时相宜”的艺林传统,仍然是我的治学准则,我会固执的坚守中国画就是中国式的绘画,是凝聚着浓重东方哲学精神、人文色彩和东方特有的审美情怀的模样。(文/北京画院 买鸿钧)

买鸿钧简历:

买鸿钧先生(王保胜 摄)

买鸿钧,北京画院专职画家,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国家一级美术师。

1969年生。先后毕业于中央民族大学美术系、中央美术学院。作品多次入选国家重要美术展览,曾在北京、香港、山东、深圳、河南、江苏及韩国、日本、法国、英国、奥地利等地举办个展和联展,2014年在中国美术馆举办“烟云供养--买鸿钧山水艺术展”。

出版有《中国当代名家画集•买鸿钧》(人民美术出版社)、《烟云供养· 买鸿钧诗文书画》(中国书店)、《走近经典——当代中国画名家系列 买鸿钧•卷》、《中国山水画分解图典》、《中国山水画临摹与创作》、《中国美术家•买鸿钧》、《东鳞西爪集》等多部专集。

买鸿钧的水墨画作品:

《江山万里云水阔》360x870cm

《铁烟撼山河》198×292cm

《草木峥嵘》240×125cm 2008年

《灵泉禅寺》48×53cm 2008年

《南山秋色》82×59cm 2011年

《峡谷秋深》(北京画院藏)230×145cm 2007年

《心如游云》42×28cm 2008年

《云水苍苍》(中国美术馆藏)186×96cm 2012年

《长林秋风动》66×136cm 2011年

《南山秋色》(中国美术馆藏) 54×80cm 2005年

《云冈寻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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