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上主礁
小艇继续向前,大约2海里后,前一天抵达的琼琼海02087号渔船正停在澙湖中作业。事后得知,就在我们进入澙湖时,刚刚遭遇的菲方小艇正围绕在我渔船边不停拍摄,甚至有强行登船的迹象,“看到你们渔政来了,他们立刻撤走了”,船老大说。
看到小艇上方迎风飘扬的五星红旗,七八名船员兴奋地跑出了船舱,站在甲板上拼命地向小艇挥手,脸上洋溢着笑容。小艇靠上渔船,我们一起登上。政委询问了渔船的大概情况,并要求他们与310船保持联系,“在这里生产不要害怕,有情况随时联系我们。”
随后,海上指挥员通过国际频道对菲律宾船只进行警告,要求他们立即停止对我渔船的骚扰行为,不得干扰我渔民正常作业,否则,“我们将采取严厉的行为”。
随后,我们决定尝试登上黄岩岛的标志——南岩。“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同意登岛”,海上指挥部回复,“插上国旗,宣誓主权”。
黄岩岛发育在3500米深的海盆上,是深海平原上一座巨大海底山峰露出水面的部分。在150平方公里的澙湖内寻找近一个小时后,我们终于确定了南岩的方位,在距离澙湖口十余海里处,那几块凸出海面的礁石。
上午11时30分左右,我们的小艇来到了距离礁石不足200米的水面处。不再需要望远镜或是长焦镜头,南岩此时已经清清楚楚地出现在了我们面前。由于正是潮水最高峰时,这一片海面上只露出了两块相距不到一海里的礁石,其中一块较为平坦,另一块则尖耸嶙峋。
我们决定登上前者。那里,正是黄岩岛的“南岩”主礁。
虽然只有200米,但附近的礁盘密布,深浅不一。为了避免小艇搁浅在礁盘上,我们一度决定穿上救生衣,踩着礁盘走向目标,实在不行,则泅水而至。但再三考虑后,大家还是放弃了这一计划,“越是礁盘多的地方,水流越诡异,有的地方只有几十厘米浅,往前几米可能就有十多米深”,经验丰富的船员告诉我们,“这些礁盘都是活珊瑚,踩在上面一不小心,整个人都会陷入珊瑚丛里”。
我们继续乘坐小艇靠近礁石。政委和一个水手来到小艇前部,不停将手中的竹竿探入水中,测量水深。另一名水手则来到艇后,观察螺旋桨的叶片是否露出水面,“只要叶片在水里,小艇就能正常前行”。
在一望无际的海面上,我们的小艇如同步入迷宫,短短200米的距离,歪歪扭扭地前行约20分钟。中午11时50分,我们终于来到离礁石不足10米的海面。这时,黑色礁石上的每一块石头的外形都能清楚看见。在海水的冲刷下,礁石上露出一个个形状不一的空洞,露出水面的礁石高约1.5米,顶部面积3平方米。礁石北侧,澙湖水面碧绿,礁石南侧,相距不过几十米,大海深蓝。
我们先放下铁舵,尽量稳住小艇。熟识水性的政委戴着救生圈率先跳下了海,在浪涛中起伏了几次后,登上礁石。我们从小艇上扔过去一根粗绳,政委接过绳子,在礁石上打了两个圈,把救生圈套在了绳子中间。轮机长第二个下水,登上礁石后,和政委一起拉紧绳子,让小艇尽量靠近礁石却又不发生触碰,以免小艇遭到损坏。
十多分钟努力后,小艇与礁盘的距离被拉近到了两三米的距离。为了避免割伤,记者身穿长衣长裤,脚穿胶靴,扶着救生圈,从小艇上跳入海中,在海水中迈了两步后,登上了礁石。
登上黄岩岛“南岩”主礁的那一刻,我们清楚地看见了礁石上那缺损的一角,宛如一块伤疤。那一角,原本雕刻着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主权碑,1997年,被菲律宾人偷偷炸毁。礁石上,原本插着国旗的小洞依然清晰可见。黝黑的礁石四周,块块石头被海水冲刷得棱角分明。虽然戴着手套,依然感觉它们如刀锋般的锋利。站在礁石上环视周边的海域,这一刻,“祖国”两个字真真切切地压在我们的胸口。
我们登上了黄岩岛,展开了五星红旗。
4月28日
三进澙湖
浪花恐吓?
渔政310船总吨位2580吨,续航力6000海里,持航60个昼夜,可驶往国际无限航区,最大航速可达每小时22海里,是南海区渔政局乃至全国渔政系统的最先进执法船,这艘2010年9月出厂的船只,3个月后的首航即奔赴我国钓鱼岛海域,与东海区渔政局201船一起与日方10船63架次飞机对峙了整整20天,圆满完成了维权护渔的任务。今年2-3月期间,该渔政船完成今年度首次南海巡航执法任务。
54岁的船长陈陆至今保持着南海区渔政局内部的多项纪录,28岁成为最年轻的船长,从300吨的34号渔政船,到1000吨的301号,再到2500吨的310船,陈陆驾驶过三代渔政船。
4月28日,黄岩岛海域的局势更为复杂。菲律宾400吨级左右的海警船002、003号,100多吨的环境监测船3001、3008号轮番出现在黄岩岛海域。这些船只一般在与我对峙5-6天后离去,相互换防。
为了监督、检查我渔船在黄岩岛澙湖内合法生产,禁止捕捞海龟、珊瑚等,并对澙湖内最新的情况有明确的了解,当天,我们第三次乘坐小艇进入澙湖。
就在同时,310船近距离驶过非法进入我黄岩岛12海里内的菲律宾海警船,进行拍摄取证。第二日,即4月29日,菲律宾外长提出抗议,称我渔政船以每小时20海里的高速驶过,溅起了两米高的浪花,对其公务船造成了“恐吓”,违反了国际航海避碰规则。对此,中方外交部明确表示,310船在正常执行巡航任务,不存在“恐吓”一说。船长陈陆则表示,事发时,两艘菲律宾海警船停在了310船正常航行的线路上,“我从其旁边正常驶过,因为它们处于停船状态,国际避碰规则并没有规定这种状态下我必须减速。”
渔民世家
4月28日,我们的两艘小艇由海上指挥员带领,分别慰问了正在澙湖内作业的我国7艘渔船。琼琼海03889号船的船老大陈奕平说,自从我们第二次进入澙湖登船询问后,菲律宾船只和小艇再也没有抵近渔船,进行骚扰。
今年48岁的陈奕平是海南省琼海市潭明镇旧县村人,祖辈时代以打渔为生。陈奕平回忆自己年少的时候,家里的经济并不富裕,每天吃的不是海里的小鱼就是番薯粥,“一个星期才能吃上一次猪肉”。
17岁那年的夏天,陈奕平初中毕业,再也没去学校,开始了自己的渔民生涯。没有雷达,没有G PS定位———受当时的渔船条件所限等原因,海南渔民一般只在海南岛周边的海域打渔,“最远不超过30海里”。第一次去近海捕鱼,陈奕平只是一名普通的水手,渔船晚上出海,早上返航,利用灯光捕捞鱿鱼等海货,“我就负责拉网、解绳这些最基本也是最简单的活儿”。
1984年,当时的南海渔业指挥部(暨南海区渔政局)向国家提出申请,恢复中断已久的我渔船渔民赴南沙等传统渔场生产作业。1985年,申请获得批准。(来源:南方都市报 南都网)
1986年,陈奕平的父亲出资一万多元,与其他几家亲戚一起,合股5万多元,建造了一艘50吨的渔船,前往南海,捕鱼作业。“渔船只有一个发动机,一小时开6海里”,陈奕平说,渔船连续行驶4天4夜后,抵达了北子岛、南子岛。初出远洋,与哥哥同在一船的陈奕平印象最深的便是晕船,“又远,浪又大,不停地在船舷边呕吐”。也就在晕船时,陈奕平听船员们说起了风平浪静的“黄岩岛澙湖”,“在家里就听过,祖辈都在那里打过渔。”
首个航次历时一个月后结束,从此,每年2、3、4几个天气较好的月份,陈奕平都会出海捕鱼,“一般一年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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