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的“中国困局”

　　《法制文萃报》专稿 作者：武居玄

　　日前，越南与世界最大能源企业——俄罗斯天然气公司签署开采南海两个大型天然气田的协议。美国伍德罗·威尔逊国际政策中心学者，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副教授马文·奥特4月11日撰文称，越南正“引入”俄罗斯的力量进入南海，试图利用俄罗斯来抗衡中国。最近，河内与美国关系的改善、密切以及进一步融入东盟，都展现出越南在外交手腕上不断成熟和老练起来。

　　越南9条方针应对中国挑战

　　美国作为世界“唯一超级大国”的优势，以及中国的迅速崛起，已经为越南摆出左右为难的困局。马文·奥特在文章中称，河内认为中国的崛起已带来难以忽视的威胁，而美国将战略支点重新置于亚洲也为河内提供了潜在的解决方法。

　　正当中国的挑战不断考验着河内官员的战略敏感性时，越南的反应开始变得多样化，并且遵循着九条十分明显的基本方针。

　　首先，是通过党与党之间的渠道，努力经营并提高与中国的关系。完成这一努力的信号就是中越两国陆上边界和北部湾的大部分地区争议已得到妥善解决，但解决南海主权争议还没找到适当的方向；第二，通过改革和开放经济打造越南的国家实力，提升自己的武装力量并重点发展海上封锁能力；第三，加入东盟并与东南亚国家进一步密切关系，从而让越南面临的威胁可逐渐被看做是对东南亚国家的共同威胁；第四，通过官员的访问、公开声明、军事演习和“不断重复的事实”，来坚持越南在南中国海上的“国家主权”；第五，推动东盟内部的磋商，目的在于减少东南亚国家间在南中国海的领土主权争议，从而以一个“统一战线”来抗衡中国；第六，通过提供富有吸引力的协约条件，将一些国际石油公司(包括印度公司)拉入到南海争议之中；第七，与日本发展更密切的关系，并提升与俄罗斯和印度的军事关系——包括可能允许海军力量进入重新休整后的金兰湾；第八，频繁而又明确地告诉北京，越南“不可能接受”北京对南海的主权主张；最后，努力建立与美国的紧密关系，包括经济、外交和军事方面。

　　马文·奥特认为，河内与美国之间不断增进的军事关系尤为引人注目。从上世纪80年代就解决失踪人员/战俘问题进行谨慎的合作开始，上世纪90年代中期开启了美越军队间的接触。美国海军军舰正式访问越南港口得到了全世界的关注，两国国防部之间随后建立了“战略对话”机制。在这种关系下，外界心知肚明的一个最大驱动因素就是美越两国对中国的共同“关切”。

　　中越关系史有友谊也有血泪

　　马文·奥特的文章称，中国不断扩大的军事实力给越南带来了不对称的战略环境。今天如果再发生一场军事冲突，1979年中越那场战争的过程和结局不可能重演，这一点河内非常清楚。如果中国下定决心维护的南海主权——例如通过将越南渔民从南海部分海域驱赶出去，面对这种局面越南可能无力阻止。然而，从某些趋势上看，在某些地区事务上越南逐渐拥有了一些优势。

　　首先，美国公布的新军事战略重心调整到了东南亚和南海。河内明白，美国人的军事力量将是遏制中国军力扩张的唯一有效手段。

　　其次，对于中国的最终意图，一些东南亚国家存在着明显且日益加重的“不安”。这导致东盟一些国家向美国表达他们对中国的“关切和担心”。长期以来，中国一直寻求就南海争议问题，与东南亚国家通过双边谈判的方式来加以解决，而不是在全世界的聚光灯下。越南所寻求的方式截然相反，他们希望将南海主权争议国际化且公开化。在这一特殊的事例上，目前优势在越南一边，而不在中国一边。

　　从历史上看，越南与中国的关系十分复杂，既存在过兄弟般的良好友谊，又有着血与火的洗礼。在美国发动的越南战争期间，北京和河内这两个马列主义领导的政府一致对外形成同盟。不过，这一合作在1975年迅速分裂，当时因“击败”美国而洋洋得意的越南站到莫斯科一边，在后来中苏对峙的局面下攻击中国。到了1979年，中越矛盾急剧上升，当时中国对越南入侵柬埔寨给予了反击，解放军派出30个师的部队，在中越边境地区给了河内一次难忘的沉痛的“教训”。

　　越南的新游戏

　　但是中国也从这场战争中获得教训——以现代化军事的标准，解放军的表现并不令人满意。越南人也幸免能够保持自己的领土。在此后的20年间，中越关系进入一段“战略静止”期。这两个亚洲国家都把最主要的精力投入到声势浩大的经济复兴和改革发展的工作中。

　　对河内来说，苏联的解体意味着自己不再拥有最为重要的、提供安全和经济帮助的“后台”。这也标志着全新的战略景象的到来——由美国和中国争夺对亚洲地区的主导权，而越南人的最大利益就在于此。越南正在加速融入东盟并表现得更加活跃，对越南来说，在美国和中国之间是否有能力“掌舵”，避免走向极端，对河内是最大的考验。

　　目前，越南政府正在与美国变得越来越亲善，而且将俄罗斯和印度等国家也拉入到南海资源的开发中，这是河内在处理自己战略困境中表现出“新灵活性”的最重要信号。

　　越南《大团结报》4月8日的报道称，越南与世界最大能源企业——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签署开采南海两个大型天然气田的协议。消息说，俄罗斯天然气公司计划与越南油气集团一起开发05.2和05.3两块油气区域，俄罗斯天然气公司早就在靠近越南的海域探测石油和天然气。

　　马文·奥特的文章认为，这是越南发出的“强烈信号”，因为就在越南与俄方达成协议的几天前，中国刚警告了与越南进行类似合作的印度公司。马文·奥特对此的解读是：越南正引入俄罗斯的力量进入南海，试图利用俄罗斯来抗衡中国。众所周知，俄罗斯目前仍是越南最大的军火来源，从“基洛”级常规动力潜艇，到“猎豹”级护卫舰、导弹快艇，再到苏-30战斗机。一旦中越在南海爆发冲突，这些武器都将是越南海军赖以仰仗的“底牌”。很显然，越南如今的盘算就是背靠美俄两棵“大树”，对中国施压，令南海问题最终国际化。

　　【注】：见4月14日《法制文萃报》4版；原题《越南的“中国困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