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俞大光院士前,曾被普及过原子弹常识:球状物,旁边是TNT炸药,中间是铀235——再简单不过。真正牛的是一个叫同步引爆器的装置,这是引发大规模杀伤威力的机枢所在。任何有原子弹的国家,这个装置都是最高机密。
听了心下一凛。这位亲手缔造核弹引爆系统的专家,必是位巨人。
错了,老人身材瘦小,有些驼背。这位刚刚过完九十华诞的两弹功勋,微笑着蹒跚地去水房打水给记者泡茶,微笑着蹒跚地搬椅子、挪桌子,你不落座他也站着,你若插话他就耐心等着。
有着工程专家的缜密感——回忆时间会精确到年月日,回忆团队会一字不落地说出全称,回忆场景会点出在场每个人的名字。
也有着工程专家的“一根筋”:“我看了《五星红旗迎风飘扬》(反映两弹一星事业的电视剧,2011年春节期间播出),这里面怎么没有朱光亚呢?不应该没有朱光亚的。演邓稼先的演员也和他长得不像啊。”
“老虎课”、“铁将军”、“神秘调令”
1962年之前,毕业于武汉大学、任教于哈尔滨工业大学电机系的俞大光,从未想过自己会和原子弹、氢弹扯上关系。
按照正常路径,作为一个大学教师,俞大光的所有经历似乎意味着他将拥有一个更好的前程——读研到一半开始教授专科课程,尚未结业就正式执教本科生课程,而研究生毕业时已成为哈工大电工教研室主任。
哈工大的校训是“规格严格,功夫到家”,俞大光守持敬慎。他带领的电工基础课,考试前要考查,考查前要准备每个学生学习记录,学习记录上要详细记载每个人的作业完成情况、概念性错误出现频率。学习困难不怕,俞大光会特别辅导。但考试,没有任何通融余地。
几十年后他回哈工大探望故旧,午餐会上有人站起来敬酒:“俞老师,我在哈工大记分册上唯一一个3分,是您给的。因为口试时说错了一个概念。”
当年学生已是今日博导,“3分”教训毕生受益。
课是“老虎课”,人是“铁将军”,都是学生送他的“雅号”。他也欣然领受——这顶帽子的寓意应该是敢闯敢为、铁面无私。回顾检查自己,“还有距离呐,还应该加倍努力。”俞大光哈哈一笑。
确实“敢闯”。反右运动开始,右派学生考试如何评分成为争论焦点。他公开来了一句“分数面前人人平等”,让同事都捏了一把汗。
“大跃进”,学校组织学生“猛攻尖端”。他仍然坚持严格考试、严格标准。由于给出的分数不高,被支部严厉批评“跟党走的不是一条路。”
也“敢为”。翻译苏联的电工基础教材,从零开始学俄语;遇到涉及物理化学的专业术语,就找各系研究生一一请教。1950年到1953年,译著终于集腋成裘。
编写适合中国国情的《电工原理》,一气呵成。原哈工大副校长、老同事周长源回忆他写书的特点:“整部书稿几乎完全是默写出来的,包括繁琐复杂的数学推导。”
“没有那么夸张,”老人笑,“我在哈工大一直教课,每节课都要打字写讲义。一遍讲义、一遍讨论后的教学大纲,反反复复,所以心里都有数了。”上世纪50年代后期到“文革”前的整整一代电工技师,大多由此书入门。
传道授业,十年文章。说起来,一纸调令来得突然且神秘。
1962年,正准备赴京参加高教部教材编审筹备会的俞大光,被教务处领导叫住了:中央组织部点名调他到第二机械工业部九局(又称第九研究所,今中国工程物理研究院)工作,可借出差机会去该局洽谈一下。
去干什么?多长时间?一概不知。
在北京,俞大光马上联系了在二机部九局工作的老同学,反复追问下只有一句回复:“来了你就自然知道了。”
“我很为难啊,我不知道调去干什么,这怎么表态?”哈工大方面也极力挽留——教研室离不开学术带头人,修订中的《电工基础》也离不开这位编者。时任校长李昌特意给他写了一封长信,甚至还想派另外一位教师替他调过去。
当然,都没起作用。一个刚刚独立的东方大国正怀抱一个莫大的理想,一群科学家和工程专家正悄悄集合于这个理想之下。原武汉大学教师、和钱学森一批回国的专家疏松桂向二机部推荐了学生俞大光——电子工程技术骨干,正是所需。
他将与时代共进,当时的俞大光显然不知。成就这段缘分的仍是工科知识分子的“一根筋”:“反正都入党了,那我服从组织安排吧。”
“罗布泊”、“蘑菇云”
东北来的俞大光终于整明白自己是来干什么了。
1963年春天,他被任命为二机部九所设计部副主任兼十五研究室主任。这个研究室的使命是:研究核武器的引爆控制系统和无线电遥测系统。
不知道怎么干。
“情况是了解了,可是原理完全不知道啊。找人教?没人懂,自己去摸;找书看?基本找不到相关的书。”
坚硬的土地,无从下犁。
“一开始大家想依靠苏联专家,可是专家来了,也没有什么具体指导。只说让我们去工厂学习,接触实际——也没有内容,也没有目标,只说接触实际。”知识分子们很快就明白了,对一个国家能生杀予夺的机密,再慷慨的“老大哥”也不会与你分享。
世界范围内的核武器引爆方式正经历革新。“原来的方法效率低,浪费了很多核材料。办法是把几个核部件聚拢在一起,快速地向它们提供中子。中子打进核内去激发裂变,而裂变本身又产生中子,再引发临近的核裂变,最后形成链式裂变反应,产生巨大能量。”这个方法被内行称为“枪法”,美国投到广岛的原子弹“胖子”,就是“枪法”原子弹。
较先进的方法叫做“内爆法”,这是我国研制原子弹的起始点。为了节省、高效,它不是用外力把多块核材料推在一起,而是在一块核材料上做文章。这样,新的问题就来了:核材料量大幅减少,裂变产生的中子难以打到临近的核中激发裂变,没法产生‘枪法’中的链式裂变反应。
“怎么办?就得压缩,缩小核与核之间的距离,‘强迫’它产生链式反应。要把它压得很小,需要很大的能量,就得用内爆像聚光一样把温度聚到最高,把能量聚到一个很小的范围内。”
“难度就在这个地方,”老人说,“如何能把能量聚焦到很小的范围?这要整个球面同时起爆,形成一个聚心爆轰波。”
所谓“同时”,意味着各个“点”起爆的时间差非常小。比喻可以说明问题:一秒钟对于这个时间差来讲,如同一个月那么漫长。
是时,由周恩来总理任主任、七名副总理和七名部长级领导参加的中央专门委员会已告成立,而“争取1964年最迟1965年爆炸我国第一颗原子弹”的两年规划已经出台。时间上已是紧锣密鼓,大量实验必须夜以继日。
人有一百多,涉及学科有无线电电子学、电化学、精密仪器、航空仪表等等等等。俞大光把研究室的碰头会叫做“诸葛亮”会,诸多见解激烈碰撞然后形成最优方案。任何技术难关的攻克,他都是用老方法:“我就走群众路线。”
1964年2月,他审定了首次核试验引爆控制系统方案。
8个月后的10月16日,中国第一颗原子弹在新疆罗布泊引爆。
“蘑菇云”腾空一刻,世界震惊。
俞大光当时正在距此两千多公里外的青海金银滩草原(中国核武器研制生产基地)上。为防止美国对我国首次核试验的破坏,他此时身兼两职,一要将核武器图纸资料整理齐全并转移到绝密安全地点;二要负责处理内部提出和外部传来的各种技术问题。
“亲手”点燃“蘑菇云”的人却离它那么远,这是遗憾,也是趣话。俞大光只记得彼时的金银滩草长莺飞,他和同事们喜极而泣,浊酒一杯家万里。
罗布泊的惊世之响给全世界带来了心理地震。西方又有人跳出来叫嚣:“‘地爆’的只是一个原子装置,要使核弹武器化,中国至少还要5到10年。”
讽刺的是,接下来的1965、1966年,核弹武器化的“空投”试验马上展开了。这一次,俞大光在第一现场,分担领导工作。
一则轶事至今屡被提起:1966年的空投试验中,轰炸机挂弹后,飞行员忽然发现弹上遥测发射机不能断电。起飞在即,现场一片慌乱。在此关头,站在飞机外面的俞大光从容登机,在驾驶舱的操作台上进行了简单的操作——几十秒钟,弹上遥测发射机正常断电关机。
把这段广为流传的版本讲给他听,老院士显然不愿意把自己说得这么“神”。“原子弹上使用的是银锌电池,叫弹上电源。轰炸机上使用的叫机上电源。由于前者比较珍贵且用处在后,遥测检查时要使用机上电源。”
正确的流程是,由机上电源转为弹上电源,然后再马上断掉弹上电源。但实际操作时漏掉了“机转弹”这一步,弹上电源当然无法直接关闭。“就是这么简单,”老人笑,“并不是我解决了这个问题,是操作流程有毛病。部队使用,得在操作书上给人家详细写明‘不能直接关掉’啊。”
“如果弹上电源关不掉会怎么样?”
“如果一直关不掉,从飞机起飞到空投这一段时间很可能将弹上电源耗光。这意味着空投后,遥测无法完成,引爆控制系统到底是否正常我们将一无所知。”
“就是说,这样大规模投入的实验,就算失败了?”
“是,光弹掉下来了,等于白打了。”
小处不可随便,对于尖端技术工程犹是。另一则轶事或可与此参照。
1965年初,俞大光和同事们进行了一次核弹“震动实验”。受试弹安装在震动台上后,试电笔忽然显示弹壳带电。受试弹上装有几十个火花雷管,任何一个因静电起爆都会点燃弹上的几百公斤炸药!
设计部负责人立刻下令将现场队伍撤退到安全半径外,集体待命。俞大光和几位同事负责留在现场,查明原因。
几百斤炸药环伺,俞大光和同事开始了最详细的检查——对象甚至包括厂房的暖气和脚垫。地毯式“搜查”后,大家分析,很可能是实验人员的鞋底与地面橡皮垫摩擦产生了静电。“哎,在地板上浇了水后,果然没有静电反映了。”
“万无一失”、“不能有一点疏漏”,这两句话他毕生都在强调。“两弹”对他来讲像是一件艺术品,人们看到的是富丽堂皇,他看到的是每个细节都丝丝入扣。
“手铐”、“闷罐车”、“热水拌猪食”
和老人谈到了“文革”——从哪个角度讲,这都是“两弹一星”历史不能规避的一部分。
他主动提起的都是“亮点”:1966年10月“两弹结合”成功完成;1967年12月我国新原理氢弹成功起爆。
“其实那时科研队伍已经分成两派,一个叫‘草原红色造反总部’,一个叫‘革命联合造反总部’。我当时当领导,以为团结大家会很困难,后来去了,没什么困难!上面一再交代,你们去外场搞实验,就一心一意搞实验,不要考虑政治问题,连谈都不要谈,一定要作为一个纪律来执行。”
当时的背景是,作为中央专门委员会负责人的周恩来总理为确保“两弹一星”事业少受干扰,为保护科研人员,提出了对政治问题不争论的要求。俞大光感激这个英明决断:“果然是,谁都不谈,都很遵守,以科技为重,技术上非常团结,不出差错。后来聂荣臻表扬了我们,说大家都很遵守纪律。”
当然,这只是他“文革”记忆中最好的一部分。概莫能外,他的“历史问题”马上就被“揭发”出来:仅在解放前有过一次照面的族人“俞大维”,莫名其妙地成了他命运的劫数。当时有人公开放言:“连国民党国防部长俞大维的弟弟都混进来了,国防科研单位并非一清到底!”
1967年末,在一次“空投”实验后,俞大光被停止了工作。“不让我工作了,让我‘坐走廊’,让我交代问题。”“坐走廊”之后是上“学习班”,上“学习班”之后是进监狱。1970年1月,他被戴上手铐押送到西宁南滩监狱;一个月后,又被绳捆索绑地押回研究院,关进了“小黑屋”。
睡地铺,读毛主席语录,交代问题。门外专门有人巡逻监视,时不时要被喊出来挨批斗。喝得水时常不给送,吃得饭时饭有时已发馊。一次在批斗中,他因为长时间弯腰而昏倒在地,而另一次更危险——因为被故意扣紧的手铐锁了三天,一双手血液受阻,差点残废。
想问问老人,驼背是否也与当年挨批斗有关?话到嘴边还是咽下了。耄耋之年的老院士,显然更愿意说些积极的事情:“让我交代的有历史问题,有个人问题,有家庭问题,就是没有技术问题。”他很自豪,即便在“莫须有”三字横行的年代里,在工作上也找不到他任何纰漏。
1970年末,九所开始了由青海211基地向四川902基地新址的第二批搬迁。戴着手铐的俞大光,从西宁颠簸到了绵阳。
和他坐在同一车厢里的都是同事和熟人——但似乎难用“尴尬”来形容氛围。其他人有的戴手铐,有的坐过走廊,有的曾被隔离审查,有的准备接受劳动。一种黑色幽默烟雾般地从四十年前的历史中渗透出来,老人说,“那时候谁都不说什么,我想,反正就是磨一天算一天吧。”
当然,并没有“磨一天算一天”。“文革”后半段,俞大光一直坚持书面或口头反驳所里给出的错误处分,坚持申诉对自己的审查应按人民内部矛盾处理。即便在工作上被“闲置”、不得不从事最基本的体力劳动时,他还是坚持活出自己的态度。
1971年夏天,“风向”稍有改变,俞大光终于离开了“小黑屋”,开始放羊喂猪。他没把这当成苦差事,而是悉心向食堂管理员请教养殖方法,每天将猪圈打扫得干干净净。到了寒冬,他还摸索出了一套“热水拌猪食”的方法,养出来的猪膘肥体壮。即便喂猪,他也是专家级的“猪倌”。
1972年6月,俞大光重获自由并返回工作岗位,也得以与家人重新团聚。直到1979年,他的问题才完全平反,所有“莫须有”的罪名被洗刷干净。
这艰难岁月中的每一个时间点,他都清楚记得,但并不愿向记者复述。问及,他会轻描淡写,不问,也就乐得跳过。
人们看到的,只是又以饱满热情投入到国防尖端武器研发中的俞大光。价值和信仰不被艰难人生所残损,相反,在时代漩涡中张弛,仍旧不失本心——这是君子。
“和平用核”、“备而不用”
日本福岛核危机正让全世界谈虎变色。问到这个问题,老人略有沉吟。
“核电站出问题关键恐怕不在‘核’本身。或者是选址不对,或者是操作有问题,或者是技术标准有疏漏。不能因此就否定核能源,不用核,能源危机怎么解决?人类生活马上就出现倒退。”
与“核”打了一辈子交道的老人,深知我们已经进入了一个不可逆的“核”时代。“总的来讲,我认为和平用核还是必要的。现在已经不能过于依赖不可再生能源了,核能源虽然也算不可再生,但总量比较高。而可再生能源光从现在的技术角度讲,比例还是很少的一部分。在这种情况下,核还是一个重要的能源。”
从伦理学角度讨论“核武器”的存废,显然不能解决现实问题。“大家都愿意核裁军,因为从现实层面考虑,生产、维护核武器的费用太高。可是不会达到这种局面,即‘大家都赞成废除核武器’。”呵呵一笑,“如果有可能,我们当然投赞成票。”
废止既不可能,就要以力量制衡。“文革”之后,俞大光继续投身中国国防尖端武器的研制工作。参加了首次潜艇水下发射导弹试验、多次导弹配型实验和储航试验五年终检。带领同事们成功完成了触地引信测试、潜地导弹引爆系统测试。1983年他被任命为某武器核战斗部总设计师,经过五年的努力,该型号战略武器终于在1988年7月成功定型。
人们喜欢谈论他工作中的细节。
主持研讨第一枚氢弹核试验投放方案,理论弹道数据已经千锤百炼,他还是要求用数个实地弹道飞行数据验证。不仅对弹上程序、弹道测量、遥测方案、气象资料逐一明确要求,甚至连氢弹降落伞的电爆管个数都了如指掌。
审阅即将发表在院刊上的文章,虽是“例行”流程,他还是一一核对繁冗的分量表达式,并指出了一个符号“j”的遗漏。文章作者、中国工程物理研究院研究员蒲仁璧回忆说,“要找出这个‘j’,俞所长在审阅文稿时,必须检查所有的公式推导,核对每一个参数和符号。这个‘j’令我愧疚,也令我感动。”
带队住在导弹区附近的宿舍里,为了让其他同事充分休息,俞大光一定会选择对着楼梯的房间;到气候恶劣、条件艰苦的地方出差,一定和年轻人一起坐敞篷卡车。即便后来已是七十高龄,已是院士身份,他还是坚持这个习惯——“卡车院长”的外号被叫了一辈子。
他的事业是他爱国的方式。“没有(核武器),别人肯定威胁你;有,反而打不起来。口头上可能会说大话,真要用起来,都害怕。如果不是你有我也有,挨打的可能性肯定更大。”
君子进取,但有所不为。“那怎么办?备而不用呗!”
记者 刘文嘉(本版照片除署名外均为资料照片)
俞大光年谱简编
1921年 1月22日生于辽宁省盖平县(今盖州市)。湖南省长沙市人,祖籍浙江绍兴。
1944年 毕业于武汉大学电机系,留校任助教。
1950年 由武汉大学派赴哈尔滨工业大学研究班学习。
1953年 通过研究生结业答辩(当时不授学位),调任哈工大电工教研室主任。译著《电工原理》出版。
1958年 编著《电工基础》由高教出版社出版(1958 年上册,1959年中册,1961年下册)。
1962年 4月调赴二机部九局。
1963年 任二机部九局设计部副主任,兼引爆控制室主任。
1964年 2月,赴青海211厂审定首次核试验引爆控制系统方案。
1966年 任第九作业队引控系统组长,参加第三次核试验。7月,提出核导弹采用加速度延时引信,提高引爆可靠度。
1967年 作为第九作业队引控系统组长,执行空爆核试验任务。后因“文革”,被停止工作四年。
1970年 1月,被宣布拘留,关押西宁南滩监狱。2月,押回厂内批斗。11月,起解到四川902地区五所。
1972年 6月,恢复工作。
1973年 6月,平反后任五所所长。
1978年 6月,审核东风四号试验引控系统方案;9月,参加东风五号核战斗部引控系统飞行试验;10月,任九院副院长。
1982年 3-5月,带队参加巨浪一号全武器系统艇上匹配试验;9-10月,带队参加9182潜射弹道导弹发射的引控系统飞行试验,皆获得圆满成功。
1983年 被任命为某战略武器型号第二总设计师。
1988年 该战略武器型号定型。组织编写《中国军事百科全书》部分词条。
1991年 被评为中国电子学会会士。开始享受政府特殊津贴。5月,办理退休手续,接受返聘。
1992年 主持审定国军标《核武器安全设计及评定准则》。
1995年 当选为中国工程院院士。
2000年 撰写《国防科技名词大辞典》核武器学科条目释文,并参与学科交叉审稿。10月,参加国际工程科技大会。
2002年 受聘为中国电工技术协会电磁发射专业委员会顾问;参与某武器型号科研成果鉴定。
2004年 撰写《中国大百科全书·军事》第二版相关条目释文及说明。
2006年 完成科技丛书《核武器安全性导论》书稿专审。
来源:光明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