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3日，在巴基斯坦阿伯塔巴德，人们聚集在“基地”组织领导人本·拉登遭袭地点附近。新华社发（卡马尔摄）

　　宋冰

　　2010年7月，为美国中情局服务的几个巴基斯坦人在白沙瓦地区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尾随一辆白色铃木并记下了该车的车牌号。这个车牌号提供的线索也许正是后来一切胜利最初的前兆——十个月后的一个凌晨，4架美国直升机以及79个美国特种兵突然现身于头号通缉犯住宅上空，并将之当场击毙，宣告此次代号为“吉罗尼莫”的猎杀活动成功终结。

　　整件事情的经过看上去和那些流行的反恐美剧情节如出一辙。和美剧一样，对终极头目的追捕往往需要从其亲随下手。当年被尾随的那辆白色铃木车里，坐的正是拉登身边最亲近的信使。中情局随后横跨整个巴基斯坦中心地区追捕信使。

　　很快，情报人员随着信使来到距离巴基斯坦首都约35公里的一座小村庄，最终定焦在位于一条又长又脏的马路尽头的一栋建筑物。在这里，美国经历十年搜寻的猎手最终扼住了拉登的喉咙。

　　信使为突破口

　　实际上，拉登信使的姓名最早由古巴关塔那摩监狱的一名囚犯向美国的审讯人员交代出。据囚犯交代，这名信使可能和拉登生活在一起并保护他。这一线索当时就引起了美国情报部门的关注，但在此后的4年才确定了该名信使的真名，然后再花了2年才掌握其经常出没的区域。

　　直到去年8月，美国情报部门最终定位到了拉登居住的那栋建筑。一位官员称，情报部门对所见到的震惊不已，称其为“极其独特的一栋建筑”。巨大而防卫森严的结构让情报人员相信，这可能不只是一名信使能够居住的地方。

　　据《华尔街日报》披露，信使引出的这栋建筑的大小约为该区域其他房屋的8倍，配有3.7米多高的带刺铁丝网护栏和两个限制出入的保安闸等安全措施。整栋建筑价值约100万美元，但没有电话或互联网服务。

　　好几个月的落实之后，随着手中情报的逐渐增多，白宫在今年的2月份终于确定这里就是拉登的藏身地，可以准备开展行动。3月份奥巴马的一系列和国家安全委员会的会议之后，终于确定展开对这一头号通缉犯的猎杀行动。

　　对于抓捕行动，许多官员最终分成了各种不同派别的意见，有些认为需要再等等并继续监控，等到最终能够确定本·拉登是在此栋建筑中；其他一些则认为应该采取一些更为保险的爆炸式攻击。最后，奥巴马选择了直接派遣特种兵进行地面攻击的方案。

　　自两架攻击式直升机以及两架支援直升机切入巴基斯坦领空的那一刻开始，奥巴马和其顾问们聚集在白宫一间屋子里紧紧盯着事态的发展。大部分时间，空气都寂静地胶着着，奥巴马的表情“如同石化”，一位副官事后回忆道。“每一秒钟都如一天般漫长。”白宫反恐首席官约翰布伦南回忆。

　　屋子里的人们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上正在叙述事态发展的中情局局长利昂·帕内特，后者正在中情局的总部指挥着整个突击行动。“他们已经抵达目标地”，利昂说，几分钟的停顿后，他又说：“我们能看到行动的画面。”又是几分钟的静默，利昂简要地说：“吉罗尼莫EKIA”(EKIA为Enemy Killed In Action，即行动击毙敌人)。

　　“逮到了。”总统最终说。此时离行动开展之时40分钟，离小布什说出“抓住拉登，不论死活”近十年。

　　抓捕细节

　　突袭行动最终在当地时间2日凌晨1时30分左右展开。美国的一名高级官员表示，这次特别军事行动是在地面进行的，直接进入室内。而在地面的大多数时间里，突击队都在与对方交火，逐一攻打每栋房子。

　　居民纳赛尔·汗事发后回忆说，突击队队员包围了整个院落，同时有三架直升机在上空盘旋，“突然地面(有人)对直升机开火。”纳赛尔在自家的屋顶目睹了袭击当晚发生的事情。

　　“交火非常激烈，之后我就看到一架直升机坠毁了。”另一居民拉希德称：“我听到一声巨响，之后就是激烈的交火声。然后交火的声音突然就停止了。后来又有一次更大声响，然后是爆炸。第二天一早我们起来看到在一片宽阔的地域上有直升机的残骸。”

　　居住在事发地点3公里之外的一个居民则表示，听到爆炸和交火声时她首先怀疑发生了针对巴基斯坦军事基地的恐怖袭击。她丈夫则称完全没想到拉登正藏身在这个安静的富人区。

　　海豹队员攻入建筑的声音惊起了建筑内部的人员，交火声迅速爆起。一名男子将居住在内的一个不知名妇女当做人体盾牌，随后两人都被击毙。火力扫清之后清点的结果是，除拉登之外，还有3名男子被打死，其中2名被认为是拉登的信使及其兄弟，另一人据信是拉登已经成年的儿子。此外，还有两名妇女受伤。

　　本·拉登的尸体最后在主建筑中的三楼被发现，穿着当地宽大的外衣和宽松裤子。官员描述说，拉登一直在负隅顽抗，直到40分钟行动的最后，左眼被击中。美国国防部一位高官说，拉登是被“美国子弹”打死的。这就说明他不是被自己的卫兵打死以防被活捉。

　　美国官员事后表示，这次行动是要最低限度地造成附加破坏，不要伤害建筑物中的非战斗人员，不危及当地巴基斯坦平民。“我们对这栋建筑已经关注了数个月，确保执行行动的人员可以配合得万无一失。”

　　整个过程中突击队并没有遇到任何巴基斯坦当地官员。不过交火结束后，巴安全部队逮捕了多名武装人员和几名阿拉伯妇女及儿童。当地媒体报道说，被捕者中包括本·拉登的两个妻子、6个孩子和4名亲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