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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人影像:从重彩到淡妆 ——从影片《唐山大地震》中军人形象的表现说起 ■李相影

http://www.sina.com.cn  2010年12月10日 06:53  解放军报

  影片《唐山大地震》最终以6.5亿人民币刷新中国电影的票房纪录,数以千万的观众泪洒影院。

  影片对解放军形象的塑造与表现,虽然不是故事的主体,但依然有可圈可点之处。影片将救灾军人置于1976年唐山大地震和2008年汶川大地震两个不同的时代背景下,透过“救灾路上”两个关键场景的时空对比,表达了创作者对不同历史阶段中国军人公共形象的理解与期待。

  唐山地震“救灾路上”用了一分多钟连续、多角度的镜头,全景、近景、特写反复展现,让解放军救灾的全局、局部、细节充盈画面。一套错落有致、内涵丰富的镜头,似乎旨在强调:在那个特殊的年代,解放军是唐山唯一的希望。汶川地震“救灾路上”虽然也有军人形象,但极少有对军人单一形象浓墨重彩的特写。突出的地方救援队伍的影像,在强调一个概念:在21世纪的中国,解放军作为救灾主要突击力量已经融入民众之中。

  这种变化还体现在解放军与主人公关系的处理上。在唐山地震救灾路上,元妮摔倒时,两名解放军迅速出镜,一左一右背起她。地震过后,主人公方登在大雨中的停尸场醒来,迷茫惊恐之际,一名解放军将雨衣给方登披上,一句“别怕,叔叔带你回家”甚至成为预告片中最柔情的部分。伴随解放军抱着方登离去的背影,舒缓悠远的音乐响起,使主人公的巨大悲恸在解放军的仁爱中得到抚平。然而,在汶川地震救灾路上,主人公方登、方达都是救灾者,他们的出现以及活动并没有和解放军有实质性接触。

  这种处理的差别,还表现在影片色调的处理上。唐山地震影调灰暗,气氛沉重,解放军一身绿色军装,红五星帽徽,迎风飘扬的红旗与阴雨绵绵的背景形成对比,更凸显唐山地震救灾军人的重要地位和唐山人民对解放军挥之不去的记忆形象。反观汶川地震,色调以自然光为主,军人、军装、装备等“军方元素”基本淹没在救援队伍中,解放军救护伤员的镜头也多采用中景、远景等镜头,创作者刻意采用了类似新闻直播的镜头语言,凸显了以举国之力、全民之力战胜重大自然灾难的理性诉求。

  对于《唐山大地震》中军人影像从“重彩”到“淡妆”的变化,笔者认为,这是创作者基于对当今多元化时代中国军人存在特点和对中国军人在不同历史时期公共形象的准确判断,是一种更符合时代变化、更贴近公众心理、更有启示意义的定位处理和艺术表达。

  从时代变化看,随着综合国力增强,中国以前所未有的强大国力扛住了汶川大地震的袭击,军队尽管还是战胜自然灾难的中流砥柱,但已经不再是“唯一”,民间力量也发挥了重要作用。主创者们尊重了这一客观事实,让昔日在唐山救援黑白画面中唯一的红色元素——军人头上的红五星,变成了汶川救援彩色画面中的“全迷彩”,象征解放军从唐山的“救护神”变成汶川的“救援者”,反而更加凸显了解放军作为人民子弟兵的亲民形象。

  从公众心理看,尽管军营仍是人民心中的道德高地,军人仍是民众在灾难中最先想到的人,但在多元化时代背景下,军人不再是当年“全国人民学解放军”时的“全民偶像”,军人也不再是时代舞台聚光灯下“孤独的舞者”。笔者注意到,在时下市场化的文化环境中,多元化的投资模式也在或多或少地影响着影片的创作,甚至已经融入到影片的叙述元素中,如《唐山大地震》中的救灾队伍中就出现了影片投资方之一“中联重工”的大型机械。所以,军人的影视形象需要相对冷静而客观的表达,以展示中国军人正义英勇、善良仁爱的良好形象。

  可以说,《唐山大地震》对军人影像从“重彩”到“淡妆”的尝试,显得弥足珍贵。除了艺术上的成功,它更为我们是就如何从优化文化传播效益的层面上繁荣和发展军旅题材影视创作,提供了很好的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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