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特约记者 常砺天

　　面对趋于恶化的阿富汗局势，美国军方认识到：相比单纯的暴力打击，收服当地的人心才能真正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据美国《陆军时报》网站11月17日报道，驻阿美军近来在实战训练中增加了一些颇具针对性的科目——如何在缺乏重武器支援的情况下近距离接敌，以减少误伤平民的几率，即便因此令士兵们面临更大危险。

　　放走敌人还是牺牲民众

　　位于肯塔基州的坎贝尔堡，是驻阿美军在本土的主要训练基地。密林深处，一群隶属第101空中突击师的军人正在等待“进攻命令”。没多久，在前方盘旋的OH－58侦察直升机传回消息：需要攻占的目标是一座碉堡，周围还有重重铁丝网环绕。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负责火力掩护的迫击炮小队。炮弹尖啸着掠过树梢，随即在碉堡四周激起滚滚浓烟，爆炸声几秒后才传到耳边。为避免殃及平民，所有美军官兵都在学习新的交战守则；对炮手们而言，这要求他们在规划打击对象时更加小心谨慎。

　　据了解，尽管军方高层明确要求限制高杀伤力武器的使用，但在阿富汗这种多山的复杂环境下，诸如战机空袭、重炮压制这样的远程支援手段，很多时候仍然是消灭顽敌所必须，随之而来的误击事件始终难以杜绝。塔利班分子利用这一点，频频在平民密集处活动，甚至以后者充当“人盾”，让美军面临艰难的抉择：如果不想看着敌人在眼皮底下招摇过市，就得牺牲无辜民众。

　　由于没有选择对手和战场的自由，提高官兵的近战素养成为降低“附带损伤”的最后出路。在训练场附近的野战帐篷里，战地指挥官道格拉斯·文森特中校对着一堆地图和照片，研究了一早上时间。“在这里，你可以随时命令‘停下，让我们修改作战计划，然后从头开始’，”他说，“等真的到了前线，这样的好事就不会再有了。”

　　老古董装备“重装上阵”

　　在迫击炮持续开火的同时，一个排的美军士兵逐渐逼近了目标。听到模拟敌军火力的遥控气枪还在不断射击，排长乔纳森·富勒中尉下令投掷烟幕弹，以便掩护工兵用爆破筒在铁丝网上打开缺口——虽说是几十年前的老古董装备，但在无法指望重武器的场合，爆破筒仍是执行攻坚任务的上上之选。

　　“低头隐蔽！”富勒对手下大吼。一声巨响过后，爆破筒炸开了一条像小轿车般宽的深沟，士兵们顺着这条通路猛冲到碉堡跟前，经过短促的近距离交火，解决了负隅顽抗的对手。

　　类似场景，现在每天都在训练场上上演。由于限制重火力的使用，加上要求部队“务必从距目标最近的位置出击”以更好地区分敌友，新战法在理论上确实能减少对平民的误伤。然而凡事都有两面，正如很多批评人士指出的那样，这种作战方式将美军最大的长处——远程火力优势弃之一旁，迫使士兵们与敌人短兵相接，肯定会导致伤亡剧增。

　　事实上，美军高层对这一点已有心理准备。按照阿富汗战区最高司令官麦克里斯托尔上将的说法，“(新战法)的确令士兵们承担更大风险，……但相比之下，(因误伤平民)疏远当地民众所导致的后果更加严重。”其他前线指挥官大多也持相同观点。看起来，在士兵安危与争取民心之间，驻阿美军当下只能选择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