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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东海与《军嫂》世界 ■江永红

http://www.sina.com.cn  2009年11月07日 07:05  解放军报

  “我就不信,这么个事就解决不了?”说这话的彭东海时为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空军记者站站长。不是他口气大,因为按常理思维,“这么个事”应该好办。烈士的骨灰进烈士陵园,天经地义。可牺牲在西南边疆战斗中的一等功臣于庆玉烈士的骨灰盒,还放在县里一个普通骨灰堂里,给有关部门说说,不就成了吗?然而,与他同行的孙兆群却有点唉声叹气。他的“来头”可比彭大得多,是被济南军区授予“淡泊名利,无私奉献”荣誉称号的二级英模,时任某师副参谋长。战斗中,他当敢死队长,于庆玉是敢死队员。上阵前战友们有个共同承诺:活着回来的人要去看烈士的父母。战斗胜利后,幸存者孙兆群一诺千金,将全连共16位烈士的父母认作自己的父母,年复一年地看望慰问,一家一家地排忧解难,如此十数年,其中滋味,万言难尽。许多事包括于庆玉的“这么个事”,他被难得哭过鼻子,就是办不成。“你太软。”彭说,似乎他一出马就能马到成功。可接下来的事将他的自负击得粉碎。

  他们先去了烈士那几乎家徒四壁的农舍。说起骨灰进陵园的事,70多岁的于妈妈声泪俱下:“他爹等不及,走了,临死还惦着,你别让俺也看不到啊!”这太不像话了,直接找民政局长去。两人找到民政局。明明是局长,偏自称办事员,局长呢?开会去了。“啪!”被彭视为“太软”的孙,也忍不住拍了桌子:“我认识你,你敢说不是局长?”单刀直入,这事你打算咋办吧?想不到局长大人竟说出这样的话来:“我不收他的骨灰保管费就是对他照顾了。”

  这可是在当年出了红嫂的老革命根据地啊!可是在分管拥军优属的民政局啊!老话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眼前是啥呢?当兵的有理,说得清,没人听。咋整?参他!他们找到新华社记者,于是一份内参送到省委书记的案头。他作了明确的批示,“这么个事”才最终办成了。

  这也许只是一个特例,但类似的“这么个事”还少吗?彭东海从烈属想到军属,军嫂。

  试飞英雄邹延龄可算鼎鼎大名了,凭他的名气,凭他对国家航空事业的贡献,给妻子找个工作应该不成问题吧?错!在他从西北调动后,妻子找工作成了“排球”。哦!邹延龄,都知道,试飞英雄嘛,值得敬仰,他的家属应该照顾。说得你满怀希望,可接着一个“但是”,就把球拍出去了。彭东海是邹延龄典型宣传的协调者和写作者之一,自然少不了为之四处奔走。他最后直接找到市委领导,才把这件事落实了。

  事办成了,值得高兴啊,可彭东海流泪了。他想起某型新飞机试飞,开始请的老外,人家百万美金拿了,可飞到最要命的科目时,走人了。我们上!邹延龄和试飞团的热血军人上来了。不顾生死不谈利,为给中华争口气。邹延龄每次试飞高风险科目时,都会悄悄给妻子留一份遗书,核心内容为:如果我回不来,请你把抚恤金分成3份,一份给你,一份给父母,一份给大姐。试飞员在天上玩命,妻子在地下揪心。可为妻子找工作,难倒英雄汉!

  都说人民军队是长城,军嫂呢?其实也是一座长城,一座支撑钢铁长城的亲情长城。如果军嫂成了弱势群体,钢铁长城还能不受影响吗?彭一有机会就给人讲军嫂的悲情故事,讲到了共和国前主席李先念的夫人林佳楣、老红军王定国(谢觉哉夫人)、全国妇联主席顾秀莲等人面前。她们提出,应该为军嫂搭建一个话语的平台。全国报刊数千种,还没有一份专为军嫂办的。能不能办份《军嫂》杂志啊?王定国老妈妈说,我和康克清在红军时就是军嫂,我愿为这件事奔走。这一下,彭东海把闲事管成正事了。办刊号难于上青天,但在李长春、刘云山、陈至立等领导的关心下拿到了。2008年3月,《军嫂》的创刊号上,刊登了总政主任李继耐、全国妇联主席顾秀莲等的题词。李主任的题词为:“《军嫂》是青年官兵的知音。”

  知音,要知过去的歌谣,更要知时代的新音。军嫂的故事在《军嫂》上继续。

  “首先,我抗议!强烈抗议!为什么一说到军嫂就非要写那些煽情的抑或艰辛不堪的文字呢?难道军嫂就是一个悲情的代言词吗?”《我是快乐军嫂》一文如此开头,是一位叫刘玉的军嫂的大作。文章最后说:“不要总把部队生活想成是枯燥乏味的,其实我们一样生活得很精彩。”

  刘玉是个白领,有稳定的收入,才26岁,生活在大城市里,而那些生活在偏远地区的军嫂呢?有个笔名“脆脆生生”(高彬彬)的军嫂远在宁夏,跳出来响应刘玉。她大学中文系毕业,嫁给了一个指导员,随军后没了工作,且一周只能团聚一次。她的生活,就像她的一篇文章《两个人的江湖》的题记:“爱情,或许死于未成眷属的遗憾,或许死于终成眷属的厌倦。”她没有遗憾,也没有厌倦,每天都有新感觉,虽然有时的新感觉是斗嘴吵架,是他带回来的脏衣服和臭脚丫子。她拒绝了父母花钱给她找个稳定工作的动议,自己给自己安排一个工作,当起了作家。不久,一本自传体的纪实文学出版了,书名怪怪的,《嗨!一起到公园看猴子去吧》。她文采飞扬,把一个大学生与军人从相恋到婚后的生活,真实、生动、细腻地展示给读者。书中有欢笑也有眼泪,但正是这些眼泪给了她更深层的幸福。比如,她第一次看老兵退伍,开始对官兵们抱头痛哭不理解,她从未见过丈夫哭,现在也一把鼻涕一把泪,咋啦?大男人还这么软弱?可当她看到平时一口一个“嫂子”的战士真的离开了,自己也止不住哭出声来。这眼泪,难道不也是一种幸福吗?《军嫂》把她请到北京,在图书大厦签名售书。

  啊!军嫂的世界很精彩,随着文化水平的上升,物质条件的改善,更加充满魅力。因此,魅力应该成为《军嫂》的主色调。好!开一个《魅力军嫂》专栏。于是乎,许多军嫂争先展现自己的魅力。

  飞行员妻子张彦云是中科院下面一个招待所的所长,在两个儿子一个5岁一个3岁时,她得了乳腺癌。手术后,她拒绝所有照顾,照常坚持上班,培养儿子。两个儿子都喜欢游泳,被业余体校的教练看上了。她每天4点起床,骑1个小时的自行车送儿子去训练。日复一日,7年下来,大儿子得了北京市儿童组游泳赛金牌,小儿子得了铜牌,自己也健健康康的。她说,作为军嫂,我不需要同情,要笑着面对生活,不光是为我,为儿子,也为翱翔蓝天的丈夫。

  是的,军嫂不是悲情的代言词,但悲情不是你不想要就没有的。在去年“5·12”大地震救援行动即将结束时,陆航某部邱光华机组驾驶的直升机失踪,经过漫长的寻找,证实飞机在浓雾中撞山失事,5名机组人员全部牺牲。在飞机失踪的那几天里,机长邱光华的妻子李弟燕是怎样度过的呢?她作为军嫂中的大姐,没有哭,倒像是一个指导员,昼夜不停地在做机组其他军嫂的思想工作,在电话上、网络上答谢来自全国对机组人员家属的慰问。当确认飞机失事后,她要求部队马上撤去设在飞行员宿舍的灵堂,“这会影响飞行员的情绪,不利飞行。”只是在告别仪式上,机械师陈林1岁的女儿对着他的遗像喊了一声“爸爸”,她才忍不住眼泪开闸了。这就是出现在《军嫂》上的军嫂李弟燕,《我是你永远的尾翼》。

  在“5·12”一周年时,《军嫂》杂志编委、著名女飞行员刘晓连少将到成都慰问邱光华机组的军嫂。在挑选什么礼物时,她着实费了一番脑筋,最后决定送书,特别是气质修养、心理健康等方面的书。她们虽然失去了丈夫,但不能失去魅力,失去幸福。尽管是丈夫的忌日,李弟燕她们见到《军嫂》的人十分开心,只是在刘晓连称她们是“最可爱的人身边最可爱的女性”,与之拥抱时才哭了。李弟燕说,我们是军嫂,可以当着家里人哭,但决不在外面哭。

  是啊,《军嫂》就是军嫂的“家”,一个可以宣泄情感的家,一个可以放开说话的家,一个可以展示自己的家,一个可以互相帮助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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