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武警报》报道(朱建军 罗鑫)120米快速射击人体部位靶"六发六中"、10公分瓷盘靶"五发五落"、25米95弹壳靶"十发十中"、 85米二人协作射击11秒内将鸡蛋靶、扑克牌靶、120米劫持人质晃动靶全部"消灭"……这一幕幕扣人心弦的镜头,让观众们对来自武警新疆总队二支队的三级士官陈用桥勇闯4轮残酷比赛,勇夺《超级战士》冠军的情景难以忘怀。
不为人知的是,这个大名鼎鼎的"超级战士",还是全军优秀士官人才一等奖得主、反劫机分队的反恐精英。
从弹墨线学徒到反劫机狙击射手
陈用桥1979年出生于四川泸州一个普通的农村家庭。因为家境不好,高中没有毕业,他就前往湖北襄樊打工,后来又碾转广州等地。小小年纪的他干着成年人干的瓦工和木工活。"木工师傅一根墨线弹过去必须笔直,否则锯下去就得返工,浪费的钱师傅是不会报销的。"年少时的磨砺练就陈用桥的好眼力,也造就了他不怕吃苦的品质和韧性。
1999年,在外面闯荡了三、四年的陈用桥入伍成为一名武警战士。"他当新兵的时候很胖,跑五公里还能跑在前五名里头,我就觉得很吃惊。身体素质并不好,却能跑到前头,一定是他付出了比别人更多的努力。"反劫机中队原指导员李祖才回忆说。新训结束之后,陈用桥正是凭着这样一股不怕吃苦的韧劲,一步步成为了班长、代理排长,并在训练中,渐渐与枪结下了不解之缘。"军械员对我们说,那狙击步枪可是了得,在一千米远还能打中目标。当时我就想什么时候能够拥有它。"陈用桥回忆起与狙击步枪的"初恋"时,眼睛里闪烁着孩子般的兴奋。
当初组建反劫机中队时,对入选的战士们进行了摸底考核。陈用桥手枪打了满环,步枪10发子弹打了98环,名列第一。就这样,他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反劫机中队的狙击手。在中队两个月的基础体能训练期间,体重达84公斤的陈用桥足足轻了14公斤。"那时,我探家回去,洗脚的时候,我妈说,看你脚板上的老茧子都那么厚了,可以不用鞋垫了。"
"这小子能吃苦,练枪不要命。"曾任狙击集训班班长的杜七伍这样评价他。7年里,陈用桥为狙击事业付出太多。2003年,他正参加大比武,听到了母亲做手术的消息。思前想后,他放弃了回家探望的机会。2004年,因为冬季战备,他主动推迟婚期。7年,他一共休了两次假。"这一次回去,他女儿都不认识他了。从一出生到现在,他女儿都一岁多了,他就见过一次。"李龙中队长说。
从狙击教学到挑战权威
"一枝独放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7年里,陈用桥带出了一个个"超级战士"。
"当初狙击手没有现成的教材和成熟的教学模式。如果说有,那陈用桥就是一本活教材。"中队长李龙对记者说。
"陈班长是全特勤大队系统研究狙击技能第一人。可以说,我们的战法、技能都来自他倾囊传授。"九班长郑向亮这样夸赞陈用桥。"一名好的射手必须具备过硬的心理素质,然而对于新接触狙击步枪的战士来说,这往往是他们最大的难关。"陈用桥告诉记者,"郑向亮刚来的时候心理不稳定,发挥时好时坏,我就先让他擦了大半年枪,就是不让他碰实弹。先把浮躁磨平了,再想办法训练培养他。"
"大米粒穿孔、立鸡蛋、垒子弹壳……最开始很难,可是慢慢地,手灵活了,心也跟着静下来了。"郑向亮回忆起当初的辅助训练,如数家珍,"狙击手平时表扬也好、批评也好,都是不露痕迹的。每当我到了训练的低谷,班长就会鼓励我,把我拖上来。"
从班长到战友们的"老师",陈用桥感到的不是满足,而是责任。这份责任,让他敢于挑战权威,敢于说"不"。2004年,作为狙击能手的特勤中队安宏伟中队长从法国学成归来,带来了一批新的教学、训练方法。"当时他带回了'双依托'等训练模式。我就发现对于新手来说,这的确是一个好方法,能够稳固的据枪。可是对于有经验的射手来说却不合适,他们已有自己的方式,用这种方法训练反而会降低他们的射击精度。" 在外国训练方法已经作为权威经验被推广的情况下,陈用桥还是提出了反对意见。最终,大队采纳了他的建议,确定了按照批次区分训练的方法。
从继承传统到不断创新
7年的狙击生涯,对于陈用桥来说,本身就是一个继承传统、不断创新的过程。
陈用桥的创新并不是天赋使然,而来自他的钻研。他的第一次创新就是对于枪的改装。"某型狙击步枪强光下瞄准时,镜内总是会产生阴影。我就在想,能不能改进一下呢?"陈用桥用心钻研,最终发明了一个简易的方法。"安装一个大一点的套筒就能解决了。"
虽然这次"发明"很简单,但对陈用桥来说却是一次很大的鼓励,激发了他更大胆的尝试。在某型狙击步枪射击训练中,陈用桥和战友们发现了一个有价值的规律。那就是狙击步枪上面安装了一个调位卡达,在100米对应射击距离上,偏差是2cm。"以前使用的校枪靶精度低,往往是要打5、6发子弹,来回观察才知道误差在哪里,枪该怎么校正。我们平时校枪特别多,一来二去就摸索出了2cm这个规律。我们就想,能不能在校枪的时候,在靶子上做文章呢?"善于逆向思维的陈用桥将提高校枪效率的革新转移到了靶子上。他们选了一张白纸,画好了2cm长短的方格,正中间是一个直径2厘米的圆心。这样一张精度很高的校枪靶就产生了。射击之后,子弹往哪边偏多少个格子,枪就对应着校正多少。这样一来,平均每校正一枝枪能节约5至6发子弹。
近距离狙击要求狙击手有伪装服。狙击手们只有热带迷彩服,不适合沙漠地区作战,就改用伪装网,但效果也不理想。陈用桥发现,用来堆砌战壕的装锯末的麻布袋远远望去竟然与地面惊人相似,于是他就带着战士们用渔网和麻布袋碎片做了一套伪装服。在《超级战士》片花拍摄过程中,陈用桥匍匐在草丛中,过了十多分钟导演还没开机,后来一问,说找不到人了。这套伪装服的隐身效果可想而知。
技术革新不是陈用桥思考、创新的终极目标。如今他正在向着狙击战术发起挑战。他提出狙击同样可以卧姿、立姿、跪姿等多种姿势射击,打破了以往狙击单一的卧姿据枪的思维,为实战应用开拓了更广阔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