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任

　　5年后美国人的伤痕仍未愈合

　　2001年9月11日恐怖袭击美国本土事件发生5年之后，美国从很多方面讲已经成为一个完全不同的国家。对于那天美国所经受毁坏和损失的记忆仍然是美国尚未愈合的一道伤痕。 这次事件暴露出美国在经受未来袭击方面的脆弱性，同时迫使这个国家从方方面面进行反思。 “911”事件将届五周年之际，《纽约时报》和哥伦比亚广播公司联合进行的的民意调查显示，仍然有超过三分之二、69%的纽约人“非常担心”当地还会再发生恐怖攻击，只比2001年10月的74%低了5个百分点，显示恐怖攻击的阴影并未真正散去。 其中，近三分之一的纽约人说他们每天都会想到“911”事件，四成的受访者则说他们还是觉得很不安。5年过去了，许多的伤痛与后遗症依然挥之不去，甚至时时要浮现。

　　这次调查报告还指出，有近三分之一的人表示他们没办法回到“911”之前的生活方式，直到现在都还在学着适应事件所带来的变化。 而当被问到是否愿意到新世贸大楼上班，有六成的纽约人说他们不愿意在新大楼的高楼层工作；同时也有很多人说他们认为“911”之后曼哈顿下城空气受到污染，比官方宣传的更有害人的健康。

　　在“政府作为”这项民意调查上，在纽约地区的民调显示，在保护美国不受恐怖分子攻击上，有高达72%的人认为政府做得还很不够；而在全国调查中仍有58%的人说，政府做得还不够。在纽约市之外，美国的其他地方显然“复原”状况好得多：全国民调显示只有22%的人“非常担心”他们的城市会发生恐怖攻击——比5年前的39%低了许多。另外，四分之三的美国人说他们的生活已经大致回归正常。

　　受灾者和救灾者多人得了慢性病

　　一项针对曾在美国“911”恐怖袭击世贸双塔废墟救灾与善后的工作人员所做的最大型健康研究结果显示，这场灾难对当天曾在世贸大楼工作的人和参与救灾以及善后的工作人员的健康所造成的影响，远比原本想象的还要广泛与持续，而且这些受害者可能会演变为慢性疾病患者。特别曾参与世贸遗址救援工作人员发生呼吸系统等疾病的情况，远比想象得要糟糕得多。在原本身体健康的人群中，近61%于“911”接触毒尘后罹患疾病；在所有接受肺活量测试的人中，三分之一的人肺活量显著减少。

　　这项由纽约西奈山医学中心5日发布、7日刊载于全国环境卫生科学研究所的期刊《环境卫生展望》的研究报告，证实了外界对世贸大楼废墟尘埃与无数曾在此工作者所罹患的各种疾病之间是否有所关联的疑虑。近1万名从2002年到2004年在西奈山医学中心接受检验的人员中，约七成自称在世贸废墟工作时或工作后，产生新的呼吸问题或呼吸问题明显恶化。例如，通过一项衡量吐气量的测试，该研究中的三分之一病患者被发现肺活量缩小；非吸烟者中，28%有呼吸损伤情况，这一数据超过一般人口中、非吸烟者罹患呼吸损伤情况的两倍。

　　该研究报告也首度显示，世贸废墟工作人员原本举报的许多呼吸疾病，如鼻窦炎与气喘以及与之相关的肠胃疾病，在“911”过后5年仍然存在或者恶化。这项研究还发现，大多数据称在世贸废墟工作时便有呼吸困难症状者，甚至到了两年半后还有同样问题，显示该情况已经发展成为慢性病，不太可能获得改善。西奈山的“世贸中心劳工与义工医疗筛检计划”共同负责人赫伯特说，对世贸中心灾难的疾病影响不应再有疑虑，“我们的患者病了，他们终其一生都需要持续照顾”。他还说，该研究非常令人忧心，因为四成到西奈山接受筛检的受试者没有医疗保险，因此将无法获得适当医疗。

　　“911”事件成为美国挥之不去的心病

　　“911”事件是发生在美国本土的最为严重的恐怖攻击行动，遇难者总数高达2973人，最直接的经济损失是使纽约市价值25亿美元的世贸大楼双塔顿时成为废墟，五角大楼也严重受损。纽约市是美国及全球的经济中心，国内生产总值高达4200亿美元，据美国官方估计，纽约市在“911”事件中的经济损失高达950亿美元，2002年减少的工作职位达8.3万个，还有6万个预期增加的工作机会因恐怖攻击而消失。纽约市航空业在2001至2005年间蒙受约350亿美元的损失。

　　“911”5周年之际，健康后遗症是最近纽约媒体的焦点话题。医生警告曼哈顿下城居民仍需注意不良的健康信号，因目前还难估计“911”事件对公众健康造成的长期潜在损害。据纽约一家电视台报道，一位在世贸附近工作但没有直接接触粉尘的妇女最近被确诊为白血病，她认为与“911”有直接关系。 2001年9月11日曼哈顿世贸大厦遭恐怖攻击时，50岁的华裔建筑工人蒋建就在附近。三年前，他开始经受尖锐的头疼和呼吸困难。作为成千上万受毒尘污染而罹患疾病的移民工人和居民中的一员，蒋建于9月6日中午随同数百移民在曼哈坦下城世贸大楼遗址前举行的集会中，他们呼吁政府对“911”健康后遗症的工人做出赔偿。 纽约州长柏德基当天公开承认了这些疾病与“911”事件有关。西奈医疗中心的医生认为这是有根据的，一些专家指出，那种“毒尘”除灼烧的喷射燃料之外，还包括建筑混凝土粉末、玻璃纤维、石膏、塑料、金属和玻璃、计算机和家具的碎片。这些材料含有苯、石棉、铅、水银等毒性化学制品、材料和金属。

　　更为严重的是，“911”事件给美国民众造成的心理伤害，特别是那些遇难者的家属。《纽约时报》9月5日的一篇文章报道了一些因“911”事件而造成心理伤害的遇难者家属的真实生活：一个获得200多万赔偿金的寡妇，再也不敢乘坐飞机，无论到哪里都靠走路和搭巴士；一个有足够钱购买商业大楼的鳏夫，却无法替自己买一栋住宅；一个获100多万元赔偿的寡妇不敢到“911”受害人的聚会去寻找安慰。特别是一些非法移民。他们都在“911”事件中失去了自己的配偶，即使政府给的钱超过他们的想像，也无法改变他们非法移民的身份。他们害怕有一天会被驱逐出境。

　　5年过去了，在美国，仍然时时存在的恐怖主义威胁、日益紧张的种族关系、越来越多的有关公民自由和公共安全之间孰轻孰重的激烈辩论、对那些“911”事件遇难者依然令人感到痛苦的记忆，所有这些已经改变了美国的几乎每个人、每一个地方。这一恐怖袭击事件已经成为美国人永远挥之不去的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