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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校生活特写:“女兵小夜曲”

http://jczs.sina.com.cn 2006年02月26日 14:11 中国国防报

  胡晓宇

  那是一个秋雨浸骨的晚上。

  空军西安电讯工程学院17队11班的平房宿舍内,刚走进军营10天的我和姐妹们,有的坐在床前的小马扎上静静地给家里写信,有的聚在一起说悄悄话,有的在嬉笑打闹着……雨声、笑闹声和偶尔从门缝挤出的歌声汇成了一曲浪漫轻幽的“小夜曲”。

  刚刚入伍的我们忽视了嘹亮的熄灯号。“当当当!”“熄灯!”猛然响起的敲门声和随后传来的男中音使大家陡然醒悟。离灯绳最近的我一跃而起熄了灯。区队长的大皮鞋声渐渐远去。刚刚平息的笑闹声在片刻的宁静之后又响成一片。

  “嘭嘭嘭!”兴头上,又炸响敲门警告。喧嚣的女兵宿舍顷刻间悄然无声,可被窝中分明包裹着一团团诡秘的尖笑。大皮鞋声又远去了。离门最近的我一骨碌滚下床趴在门缝处向外窥视。玲玲贼头贼脑地撩起一角窗帘睁圆了眼睛。

  “走了!”警报一解除,佯装熟睡的伙伴们“轰”地爆发出胜利的欢笑。“女兵小夜曲”重新在热情洋溢的气氛中拉开了序幕。

  “谁还讲话?”浑厚的男中音喝起第3次警告。成心恶作剧的兵姑娘们又“熟睡”了,偶尔,还拉起一串动听的香鼾。这次,令人心烦的皮鞋声尚余音袅袅,新疆的羊肉串、成都的麻辣烫、云南的米线便勾起了我们的话头。侃到兴奋处,陕西来的玲玲还“怒吼”了两声秦腔。

  “哐哐哐”!“集合!”在秦腔的余韵中,敲门声和男中音霍然而降。片刻,滴水的夜幕下齐刷刷地伫立起一排飒爽的女兵。“军人的天职是什么?”严厉的男中音。“服从命令!”整齐的女高音。“服从命令的保证是什么?”“纪律!”

  “你们现在是军人,不是老百姓。刚才讲话的出列。否则,谁也别睡觉!”好厉害的男中音。

  沉默,各怀“鬼胎”的沉默。那一刻,我在心里真希望他能通融通融。

  “快!”凶猛的男中音。

  望着他那不近人情的样儿,一向以“够意思”著称的我“大义凛然”地跨出队列。年轻的区队长还没来得及得意,红征站了出来,玲玲站了出来,小青站了出来,一忽儿,又排成了整齐的一列。静,寂静,死一般的沉寂。我们和区队长就这么对峙着,没有一个人“妥协”。

  不知过了多久,区队长的男中音响起来:“军人不同于老百姓。等你们再长大一些,你们就会明白我今天的举动。”

  又是一阵沉默之后,当空爆响简洁有力的男中音:“解散!”

  浑身湿透的我们飞快地拥进宿舍。馨香的女兵宿舍内霎时响起一片抽泣声。每个人并没有尝到胜利的喜悦,却感到若有所失……打那以后,类似事件再也没有发生过。在随后的两年中,我们区队连续两次获得校阅第一名并荣立了集体三等功。

  如今,昔日的兵姑娘早已开始用比区队长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严格统率部下。但那当年留在那片黄土地上的记忆,那回荡在冰冷秋夜的浑厚的男中音,我们仍不能忘记,不敢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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